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21)
里面没人应声。
司筝正要退下,门却突然开了。薛蔺冷笑道:“胆子挺大的嘛,你都在公主那边搬弄了什么是非,让她半夜三更地杀到我这边来?”
司筝心里咯噔一声,装糊涂道:“我搬弄什么是非了?我不就是把郎君的信递交给公主了吗?”她倒打一耙,装作吃惊地道,“难道是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薛蔺噎了一记,怒道:“我就写了我打算把你收成通房,怎么了?你当时就在她身边,她要找麻烦也该先找你的麻烦。结果你倒是平平安安,P事没有。她直接跑过来找我了!”
司筝心里有愧,眼神不住往外飘,根本不敢看他。嘴里却还嘴硬:“主人又没骂你……也没打你……走的时候心情还挺好……”你不是啥事儿都没有吗?
薛蔺差点气炸:“我什么都顺着她,她当然心情好。可要不是你在她面前乱讲话,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强亲他!
他望向司筝的目光更加忿然,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在萧玦面前敬那么大一个礼,丢那么大一张脸。
司筝恍然大悟,公主这是吃到肉了啊!
她那副替主子暗喜的小表情,刺激到了薛蔺。他眯了眯眼,放了狠话:“不说是吧?我明天直接去问她。”
吓得司筝“卟嗵”一声跪在地上:“薛郎君,我有罪。”赶紧老实交代了。
薛蔺听毕,气若游丝地倚地门边:“你永远都不知道……劳动人民会把智慧运用到什么地方……”
司筝缩了缩脖子。
薛蔺有气无力:“要我饶你也行,你必须得给我办件事情。”
司筝立马应声:“郎君尽管吩咐,奴无有不从。”
她做事虽喜自作主张,但有个好处,那就是认错迅速,跪得特别爽快。
薛蔺满意地点点头:“我要你帮我去查一查公主的生母。”
司筝分外吃惊:“公主生母?”反应过来后,迅速推辞,“这个不行,这个绝对不行。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查这种事。”
不经公主同意就去查她身世,这跟背叛她有什么区别?
“你不查,她可能会死。”薛蔺平静地道,然后把薛正文告诉他的那桩有关义宁帝带婴儿萧玦上朝的事讲了出来。
司筝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当年的老臣那么多,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查。皇家本来就亲情淡薄,假如陛下待她确无真心,你敢说他在需要的时候,不会推她去死吗?”
司筝心里乱糟糟的:“就算当年陛下待公主毫无真心,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有点感情了。”
他知道她左右为难,同情地望着她:“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半晌默然。
薛蔺柔声劝道:“这些事我不敢直接跟她讲,她这一辈子全都围着她父亲在转。我要讲出来,跟她之间就完了。但我必须得为她找退路。陛下会那么恨她生母,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母族势大,陛下就像现在受制于刘雍那样,受制于她的母族。”
“我不知道公主的母族,为什么没有出面认她。但这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是把这些搞清楚,公主就会多出一大助力。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薛蔺循循善诱,司筝因为心绪的混乱,呼吸短促起来,眼珠左右转动,难以决策。
他干脆再推了她一把:“去调查的人是你,万一查出来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东西,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的。但你要不去查,那就是愚忠,就是眼睁睁看着陛下把公主往火坑里推。”
司筝攥紧拳头:“郎君容我再想想。”
逼迫太甚,恐怕会起反作用,薛蔺点了点头,放她离开。
其实皇帝会恨萧玦的生母,还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给他戴绿帽了。但宫苑内护卫如此森严,就连侍卫巡逻都只能一队一队地巡。像他这般得了恩旨能天天进宫的,也只不过能在后苑行走,身边还有个小给使盯着。
更别说是寝区禁地了,那儿根本就不可能有纯男性出入。
又或者萧玦的生母曾经残害过皇嗣?但皇嗣凋敝,萧玦又是皇帝的头一个孩子,这种情况下,皇帝还差点摔死刚出生的萧玦,这逻辑怎么看都不通。
薛蔺其实觉得,萧玦的生母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罪不及子,皇帝对婴儿萧玦都是那副态度,对这个女人就更不会手下留情。
但只要萧玦的母族有能量,那就能为她带来很大的助力。
这事儿他不敢让萧玦去查,也就只能指望司筝这样身份特殊,又武力值惊人,在永巷那种地方应该都有不少人脉的宫女去查了。只希望她能赶紧想通想明白,早点调查。
第二天早上,薛蔺如常进宫。
在老地方,他又偶遇上萧玦了。不过这回她没逗他,只是用眼神直白地盯着他,嘴角han笑,拇指暧-昧地在自己下嘴唇上蹭了一记,就跟他擦肩而过了。
薛蔺却秒懂了她的意思:还记得昨晚的那一个吻吗?
第23章
薛蔺很是不好意思,心里嘀咕着,昨晚跟她上的课呢?强调了半晚上“男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今天她居然还这么不矜持。
真不像话。
嘀咕归嘀咕,“大灰狼”的脸却红透了。他没敢回头去望已经与他错身而过的萧玦,免得她看到他的大红脸,又要做点暧-昧的小动作来招惹他。
今天,孙斌讲的课是有关时政的,讲的正是薛蔺的阿翁薛正文编撰《氏族志》的重要性。
伴读们平时上课,耳朵全打蚊子打苍蝇去了。而这种深入剖析时政的课,也就只有孙斌这种人才敢讲,他们在别处是不可能听得到的。于是一个个听得精神百倍,两眼放光的。
反倒是薛蔺这个平时上课认真的好学生,这会儿开始走起神来。一是《氏族志》的重要性,他那身为历史系教授的老爸早就跟他说过,他一点都不觉得新鲜了;二是……他老是忍不住想起昨晚那个kiss,心绪有些乱。
唉,男人。
事实上,他也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才穿进书那会儿,她跟他多说几句话,他都能马上升起“完了完了,要送人头”的警觉来。可她多发射几颗糖衣火包弹,多撩拨他几回,他就……
唉,男人……
不过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他老是指责她不矜持,对人家女孩子也不太友好。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既然亲了她,就得对她负责。唔,要不然先从他主动追她做起?先送花?或者先送钗?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和百度,也没法儿上网查“第一次送女朋友礼物送什么好”。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凝望着坐在前排的她的背影,从鸦发到隐匿在衣领中,只露出很短一截的皎白玉肤。霜肌雅女眉,他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烫到了,陡地偏过头,耳尖却一点点红了。
直到中午吃完饭,他还在琢磨要送她什么东西才好。其实依着她的个人喜好,给她讲些历史故事会更好。毕竟以史为鉴,很多历史上的东西直接就能拿来用。但送东西光靠一张嘴,两手空空,好像也不对。
正苦恼之际,他忽然就看到何征、杨洪海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廊坊边溜去。
在宫里这么鬼祟是要干嘛?好奇宝宝薛蔺立刻悄眯眯跟上。
那二人越走越偏,他越跟越觉得不太妙,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万一这俩货是去商量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发现他跟着,岂不是要杀人灭口?
正打算悄眯眯转身走人,这俩货已经蹲在一处假山石下低声说起话来。
不像是讨论正事,倒是啧啧有声,嘻嘻哈哈。
薛蔺更好奇了,又潜得近了点,这才听到他俩对话:
“我就跟你说有好听好看的吧。平时看他那么一本正经,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哈哈哈。”
“啧啧,战况真是激烈。要不,咱们再潜近点,万一能看到现场呢?”
薛蔺听得莫名奇妙,忽然从假山石底下通道的深处听到若有似无的痛哼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他脸色大变,这分明是秦玉的声音!
忍不住站出来破口大骂:“都是兄弟,秦玉被人欺负,你们俩不去帮忙就算了,居然蹲这块儿看笑话!呸,不是个东西!”他冲他们啐了口唾沫,捡起块石头就往里冲。
里面秦玉听到动静,吓得大声嚷嚷:“别进来别进来,我求你了!”
薛蔺大怒:“那狗日的威胁你了?!”
“不是啊!!”秦玉的声音越加崩溃。
何洪和杨洪海也顾不得被骂得狗血喷头了,上去就把他给架住,一个还冲通道里面吼:“还不赶紧收拾好?!”
通道里安静下去,很快就传出了脚步声。但听其步履的混乱与远近,竟像是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薛蔺大惊失色:“这……这是……”
何征没好气地道:“还能是什么?他们俩好不容易看对眼,白日无聊,一起找点儿乐子。本来是桩雅事,被你给搅给这样。”
薛蔺目瞪口呆,没忍住,再次印证:“欺负他的是……”
杨洪海好笑地道:“亏得大家平时都喊你一声薛二兄,我怎么觉着,你在这事上一窍不通啊?这事儿就是你情我愿,哪有什么欺不欺负的?咋了,两个男人就不能在一起了?”
薛蔺不吭声了,蹲下来两眼放空……
这不能怪他,这确实不能怪他。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虽然有男男同好出没,但……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刺激的现场啊!这就好像国内禁木仓,普通百姓难得听到木仓响,就算听到了,也只会当成是鞭火包声,这是一样的道理。
关键是何征和杨洪海两个居然这么兴致勃勃地来偷看,薛蔺声音都有点抖:“我竟不知……你们俩……也是一对?”
何征和杨洪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同时笑了起来:
“必须得是一对,才能过来观赏别人的好事?”
“我跟他可不是一对。我家里养了一堆乐伎,其中有个男伶倒是我的心头好。平康坊那边也有个小倌儿经常都托人给我送情书。”
薛蔺张大了嘴,他知道唐汉时期不止男女关系混乱,男男关系也非常混乱,甚至不少上流阶层的人们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互相“沟通”,那根本就是一种雅癖。出去聚会的时候,贵公子们聊天要是聊到自己连个同床共枕眠的同性都没有,有可能还会被同席的小伙伴笑话。
可知道归知道,这样的事真的落到身边人身上,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你们……对我没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