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56)
他听到萧玦抖着声音在说:“你要是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起去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儿。”
薛蔺果然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建议:“其实……我给公主准备了礼物的。公主要不要先看一眼,再决定怎么罚?”
萧玦眼带寒意,偏偏嘴角噙着抹笑:“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薛蔺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妙。
下一刻,她随手撕下一块帷幕,手腕一抖,柔软的布料就收束成一根长绳。手腕再动,长绳呼啸甩起,虎虎生风。绕腕两下,再绕背而出,“啪”地一声拍在榻几上。
整张榻几顿时四分五裂!
第58章
萧玦干脆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再把他的脸按到怀里。
薛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暖。不止是身上斗篷带来的暖意,还有萧玦愿意带他去撕逼,啊呸!是愿意把自己最隐私,最难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那种对他全然的信任带来的暖。
不过这种事应该没什么人干过。不晓得等会儿刘公看到萧玦领着他去扯皮,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他嘴角往上扯,自己在心里面凑了一句“能有什么表情?正常得很,这叫上阵不离夫妻档”。
骏马疾飞,尘烟狂舞。
薛蔺:……
他攥了攥拳头,蕴酿着要怎么隔空把多嘴司筝捏扁。
心疼地望着女朋友,他不忿地道:“你阿耶下手也太狠了!”
萧玦又笑了,拉着他走到偏僻处,把抹额掀开给他看。黑帛之下,皮肤细腻光滑,哪里有半分伤痕?“全是假的。不过,为了装得像点,我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去凌烟阁了。怕你担心,特意到这边来等着你。”
薛蔺松了口气,旋即又有些失落,那岂不是得好几天看不到女朋友了?
倏忽之间,薛蔺喊了老半天喊不出来的司筝,就这么被公主轻飘飘的响指炸出来了。
司筝行大礼:“婢子拜见公主。”
被完全晾在一旁的正牌主子薛蔺有点方。
萧玦懒洋洋地随口问道:“他放什么东西在你那里了?”
司筝正要欢快作答,薛蔺抢答了一句:“惊喜!”
薛蔺望着远处那些被箭矢搅得惊惶失措的突厥兵,以及还傻乎乎呆在原地等着被人杀的平民们,一颗心差点没吊到嗓子眼。他急得一个劲儿拍墙头,大声喊着:“快跑!快跑!往这边跑啊!跑!”
一句话激起了那群老弱妇孺们的求生欲,一群人疯狂地往城门的方向奔逃。
然而,一百米的距离对于徒步奔逃的大业百姓来说,太长了。对于人人有马的突厥人而言,又太短了。
薛蔺眼睁睁地看着突厥人从箭矢的突袭中回过神来,快速策马飞奔,举起弯刀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身上砍。
而萧玦手中的箭却已用完!
自从刘承颐拉拢众伴读去平康坊玩耍,却非常“恰巧”地在中途遇到平阳长公主鞭打驸马时,他就知道平阳肯定跟刘氏父子搭上线了。
但他实在想不通,问平阳:“我记得我没得罪刘元晦啊,他怎么就叫你来阴我来了?”
就算要倒霉,起码也要死个明白。他干脆直白地问她。
平阳长公主大约也没想到,任务居然这么简单就暴露了,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奴就是偶尔想吃回嫩//肉,怎么叫郎君这么一分析,分析出这么多刀光剑影勾心斗角来?”
说罢,根本就懒得跟他解释,手一挥,她身后那队长长的宫娥队伍就迅速朝薛蔺分散包抄过去。
一刹那间,一种古怪的熟悉感袭上心头。伴随而来的,是同样熟悉的无力感。
那股无力无措的感觉,像漩涡一般,一瞬就席卷了他的整个意识!
他怔了一瞬,脑海里晃过一幕画面……
他看到自己流着泪对她说:“你看看我好不好?”
她身着象征镇国公主身份的红色长袍,歉然地望着他:“对不住,我们之间不止是隔着这个……”
提起义宁帝,萧玦悔不当初。那个男人唯一想的只是保住自己的皇权,根本不在乎边关将士是否会因失去主帅、副帅,被突厥汗国悉数歼灭。甚至,他可能连向突厥汗国称臣纳贡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萧玦想起太-祖皇帝戎马一生,在战场上几历生死,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战死大半,这才换来这河清海晏的大好河山,就觉得痛心。
“你父亲就是个卖国贼。”薛蔺替他下了结论。
萧玦难掩苦涩:“你说得对。”他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断地捏紧又放松,再捏紧再放松,像是在确认薛蔺确实是在自己身边,“如果你死了,我什么都不会再管了。”
他想起自己得知义宁帝所做的一切时,整个人像被地狱之火烧灼般的痛苦感:“我会回长安去,把你嘴里的那个卖国贼杀了。再从萧氏一族里选取合适的人继承皇位。等到那人登基,我就去太庙,向列祖列宗叩首请罪。”
倒真让他有种患难见真情之感了。
因为大家的关注度比较高,薛蔺就把自己的打算跟大家讲了一遍。
伴读们见他确实心中已有成算,这才各自归位,重新上课。
薛蔺心里一直琢磨着要哄女朋友,趁着孙斌讲课讲得慷慨激昂,正动情之际,偷偷写了张纸条“独爱河东乾和葡萄”给萧玦扔了过去。
可萧玦这回着实是被气到了,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只冷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如果时间短,硬扛倒也能扛。但雁门遥遥,薛蔺也觉得自己可能扛不了那么多天。于是试探着问:“要不,让萧川护着我坐马车,跟在大-部-队后面?”
连主帅都骑马而行的情况下,薛蔺一个人选择舒适度极高的马车,确实看上去不像话。他要坐车,也就只能落后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坐了。
萧玦当然不可能同意:“你忘了那日的刺杀之祸?”
薛蔺立马消停了。
不过,以他的性格,要眼睁睁看着萧玦被人非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人叹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取出火折子,去点蜡烛。
火折子明明暗暗的光中,薛蔺看清了那人的脸,失声脱口道:“刘承颐?!”
按辈份算的话,刘承颐是比他长一辈的。按年龄算,人家岁数也比他大三岁。这样直呼其名实在是很没有礼貌的。
刘承颐苦笑一声:“把你劫到这里来,你很生气?都不喊我元晦兄了。”
薛蔺骂道:“废话。换我把你绑了试试,你怕比我还火大!”他抽空打量了眼四周,这里竟是间茅草屋,又怒气冲冲地质问,“这是哪儿?”
萧川在大逃杀那边是吃过撒了茴香粉的羊肉的,立马帮腔:“有道有道,非常有道!主子,这洒了茴香粉的羊肉那就是天下一绝啊。死囚犯临死前还得吃顿好的呢,咱们都是打算马革裹尸的好男儿,怎么就吃不得洒了茴香粉的羊肉了?”
萧玦看着一堆流着哈喇子的货,好笑地拍板:“来几个人,回城再去买20头羊过来。今儿个让你们放开了月土皮吃。”
顿时引得一阵欢呼。
萧玦侧头望向薛蔺,笑问:“等这场仗打完,指不定我就变成穷光蛋了。到时候你还要我不?”
薛蔺大方表示:“要变穷光蛋,也是我先变。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再赚就是呗!”
薛蔺满头狂汗,辩驳道:“那是以前。”以前你是女人,现在你是男人。“我口味儿就不能变?”
萧玦“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薛蔺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按他喜欢的调调来进行。他站起身来:“女人,你矜持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本山大王,特批你与我共舞一曲。”
萧玦冷着脸道:“不要,我是矜持的女人。”
明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可薛蔺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我的命令,你敢不从?”
萧玦在他颈窝里微微摇了摇头:“让我好好抱抱你就好。”
薛蔺有点无措,平时那么喜欢吃他豆腐的人,今天连豆腐都不感兴趣了?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她双肩却开始颤动起来。
他吓了一跳:“你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居然会哭?!
当然,马车走到中途,就被萧玦连人带车劫走了。她给他服解药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的那圈红痕,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吩咐身边人道:“阿川,你去查查,是谁把他脖子弄成这样的。”
萧川是萧玦手下赐了姓的暗卫头子,也是司筝的兄长。闻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萧玦点了点头。
她给的解药药效迅猛,薛蔺哑着嗓子道:“别……别杀……人家也是为了……活命……”
看他满脸憔悴仍不忘为人求情,她心软了,给萧川抛去一记眼神。后者会意,拱手退出马车厢。
那天跟萧玦一起见了刘雍之后,他才终于明白刘雍想干什么了——男人之间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但那个早就疯狂了的男人却想人工伪造出一个小萧鸾,来作为他和早已过世的正主之间的联系。
也是直到那天,他才明白了原主那一世的诸多怪事。比如萧玦从小就多番顶撞刘雍,甚至坏过后者多起好事,后者却一直没有出手neng死他。
又比如刘雍在忍无可忍之后,竟栽赃当时身为镇国公主的萧玦谋逆,判了他月要斩之刑。现在回想起来,萧玦对于刘雍全部的意义就只在于他是萧鸾第二代吧。可惜萧玦容貌那么像萧鸾,忄生子却完全不像,不肯为了萧氏一族和皇室利益而放弃义宁帝。他永远成不了刘雍的儿子,成不了后者对萧鸾相思情意的寄托。
当刘雍意识到这一点时,这个“残次品”就被残忍地处理掉了。
这一世,刘雍对萧玦的态度会起变化,也是因为自己给萧玦出了个“卧薪尝胆”的计策,萧玦对刘雍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的缘故。
酒水也是一早就备好的。等肉烤好,薛蔺拿起匕首,手起刀落,乐呵呵地给大家分肉。
咀嚼声响起,除了偶尔有人发出的“此肉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感慨,其余人都在埋头苦吃。
搞得想拍马屁的人极度抑郁:“你们别只管吃啊,至少先道声谢吧?驸马爷身份尊贵,都肯为咱们亲手烤肉了,你们这德性要不得吧?”
旁边人吃得满嘴是油,嘴巴都舍不得离开肉骨头,口齿不清地道谢:“多谢驸马爷。娘的,没进骑兵队的那些狗鼠辈怕是得后悔死!”整个过程眼睛都死死盯在还未分完的那些羊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