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24)
“刘雍伤心过度,说‘知己难求,兄长去了,弟独活于世还有何意义?’然后……他就把太子昭给揍了,说他‘罔顾君父深恩,为了自己的前途,竟逼君父去死’……”
薛蔺讲到这一段时,就有些吞吞吐吐了。原因无它,实在是他自己也没搞明白刘雍干嘛要这么做。
当初他兄弟情深,推让皇位,这个他还能理解。不就是孔融让梨吗?只不过这个“梨”特别大。
后来太祖为了给新帝清道,下决心要与刘雍同饮毒酒,他也能理解。萧鸾出身世家,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一切行动以家族利益至上。为了绵延族祚,让萧氏国姓一代代传下去,他肯狠下心把自己也一块儿弄死也正常。
可刘雍被太祖算计,不该心寒到立马兵变,取太子昭而代之吗?他不但没兵变,还把未来皇帝像揍儿子一样揍了一顿,跟人家结完仇,又把人家再推上帝位。特么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后来新帝果然与他不睦,几次三番地削刘雍的权,甚至还派人暗杀他。刘雍本人固然怒极,但他那个派系的人更是人心浮动。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跟着刘雍打天下时是以命在搏富贵,刘雍不肯称帝早就令某些人不快了。现在新帝摆明了是要把他们这个派系一网打尽,很多人就坐不住了,逼着刘雍反。
刘雍不肯反,但也不能看着这些老兄弟带着家眷跟他一起死。终于杀进宫里,把新帝弄死了,再把新帝的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义宁帝萧衍给推上了皇位。
薛蔺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逻辑通顺。
倒是萧玦,除了太祖临终前曾想杀死刘雍这件事不知道外,其它事全都了如指掌。她前后比对,细细想过,忽然露出宛如吞了苍蝇般的恶心表情,问薛蔺:“你觉不觉得……刘公好像对太祖皇帝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她祖父乃是一等士族山东萧氏的家主,是个连前朝皇帝的女儿都敢拒娶的人。后来又做了开国皇帝,最是英明神武,怎可能与刘雍这种出身寒族之人不清不楚?
那必然是刘雍单方面肖想不敢想的人。
薛蔺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来见公主之前,才知道了贵族们对断袖之风这等“雅癖”的接受程度有多么高,也才知道自己曾经被多少人惦记过,现在又突然知道原来不止贵族,连皇帝都有这种爱好!
他不敢置信,喃喃自语:“这世界……到底是有多乱?怎么不管男的女的……都喜欢男人……”
萧玦冷笑反驳:“明明就是刘雍……”反驳到一半,忽然肃容望他。
那眼神直勾勾的,看得薛蔺心头一跳:“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有男人喜欢你?”
第26章
萧玦就踩在那拍子上,又开始舞动起来。
薛蔺终于确定了,萧玦就是想搞事情!他分明就是想把这些突厥人吸引过来,再趁对方毫无防备之时下杀手。而这事情也只有他这样的呛口大辣椒型美人,才搞得出来。
薛蔺揉了揉自己生疼的太阳穴,有点担心,但又有点小激动。
然而这些小激动,在突厥人走得更近之后,全部被彻底打翻。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几个突厥人,想是为了博取美人欢心,炫耀武威,从马背上的麻袋里抓出一串串带血的头颅,往萧玦面前的地面上抛去。
那些首级虽然发髻早已散乱,但只有大业人才会梳髻,它们的主人分明就是大业的军人或是百姓!
“她该喊我阿耶的。”
“不过……她能喊一声外公,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怕混浊的眼泪会弄花画卷,把脸上的湿痕擦了擦,才敢用脸蹭上画中人。
他低语喃喃,像是心上人就在身边一般:“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俩的孩子扶上帝位的……”
***
……
直到萧玦翩然而去,薛蔺躺到了自己床上,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不是醉了吗?怎么后来说话那么有条理了?
想到鬼楼之中,有人曾以鬼王身份演了一出好戏,薛蔺有点错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借酒装疯?
事实证明,借酒装疯这一招用得好,是能让男朋友产生幸福感的。
原书中,公主直到死前对原主都只有感激之情,而没有任何爱恋。薛蔺原本一直担心自己是在走原主的老路,但她吃醋吃到借酒装疯,倒让他无处安放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薛蔺正要往里面走,萧玦反将他拉到一旁:“里面放了炭盆,等它通通气再进去。”
原来是怕他一氧化碳中毒。薛蔺欣然点头,视线依旧往花厅里扫。
可这一扫,就扫出名堂来了。
这花厅里竟有为数不少的蝴蝶!薛蔺看着那些忙着采蜜,姿态翩跹的彩蝶,一时间嘴都合不拢了。
这可是冬天呐!这怎么做到的?
他觉得好笑,索性倚在萧玦忄不里。碧空如洗,草原无垠,心一放松,连念头都懒洋洋地不愿动弹。
萧玦这会儿神经也不绷了,这才注意到薛蔺体温有些偏低。忙把身上斗篷解下来,将他严严实实裹起来。一边裹,不忘一边叹气:“怪我出任务时没安置好你,让你今番受苦了。”
薛蔺突然转过头qin了他一口。因为身高的缘故,他就只qin到了萧玦的下巴。他认真地望着他:“这次回去,我们就成亲吧?我再也不想浪费光阴了。”
萧玦惊喜到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生死一线都经历过了,回过头来,再看以前纠结的事,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是个傻X了。命只有一条,人生也不过数十年光阴,用来纠结那些毫无意义而且还浪费时间的东西,太没意思了。”
萧玦忽然满怀期待地望着他:“骑兵队要召哪些人,我早就心中有数了。不过,突厥人最喜掠夺粮食财产和女子,要是骑兵队的篝火旁有一名大业女子载歌载舞,会更有迷惑性的。你……要不要为国捐躯?”
薛蔺骇然:“我穿女装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吗?你觉得突厥人有那么傻,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萧玦柔声解释:“我穿女装。你扮作劫掠我的突厥小头目。”暧-昧地添了一句,“我就是任你蹂-躏的小娇花。”语调缓慢,带着引-诱。
薛蔺吞了口唾沫,诡异地觉得这种为国捐躯的方式莫名带感……
于是第二天,薛蔺开始演练要怎么劫掠一朵小娇花。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了。在权利面前,什么亲情、什么付出,全是狗p!
藏在衣袍下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掐出了血痕,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义宁帝又喝了一口茶,赞道:“你身边那个叫薛蔺的伴读,可真是个人才,连这么新式的煎茶法都能整得出来。朕尝了尝,味道还真不错。听说他本人煎的茶就像加了神药一般神奇,还擅长利用浮沫勾绘花纹。”
他望向萧玦:“我儿什么时候把他叫过来,也给朕烹一回茶?”
萧玦满头冷汗,噌地站起。
接着,是趁热调粉。先把油倒进粉里,再加水搅拌均匀。水不能太多,10斤面粉只能加1斤1两水。然后就是加糖加盐加芝麻了。
芝麻自然也得炒制并磨成粉。
薛蔺的压缩干粮制作过程虽然很简单,但这个时代的纯天然无污染食物原料本身就带有极浓郁的粮食香味,就连干面粉嗅起来都是香的,更别说主料和配料的比重是严格按照现代压缩干粮的比重来配的了。
在调粉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闻着那香味,都有种食指大动之感。更别说从旁学习的那些人了。
他干粮制好,又对“学生”们道:“接着,就得把它压实了。这样才方便随身携带……”他一边说,一边抬头……
这个年代冬日藏冰,夏季取冰,冰镇饮料卖得极贵。薛蔺在自己府里都没法儿天天喝,这会儿席面上一下子多了三大杯,喝上一口,暑气全消,爽快至极!
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又推了一杯到刘承颐面前:“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热死了。元晦兄也赶紧喝点。”
再把剩下那杯乌梅浆推到萧玦面前:“夏天喝这个,最是生津解暑,公主……”话没说完,视线就撞上了她的。
刚刚还温柔似水的眼眸,这会儿里面像是冻起了一整片南极大陆。一跟她对上视线,薛蔺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冻僵了。
她眼睛里还隐隐约约藏着冰刀。
不用说,会随身带着这些首级,必是突厥的部落首领们为了鼓励杀戮,定了以头换取赏金的规矩。
薛蔺觉得自己骨血一下子就冷了,胃里刹那翻腾起来,翻得他一个弯月要,就吐了一口秽物。
其他人都是军人,见惯了残忍场面。但此刻看到自己的同胞尽皆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也是震惊当场。好些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些真突厥人也发现气氛不对了,一个个手都按到了刀柄上。
薛蔺把他打量了又打量,忽然指着他脚下怒道:“我的玉玦怎么被你踩到脚下了?你这贼子,生怕藏在身上会被发现,居然就用这种方法瞒天过海!”
朱三魂都快吓掉了:“我没偷,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跑我脚下来的!”
薛蔺冷笑:“你以为这是一块普通玉玦,就跟你手里那十两金一样,反正上面没刻主人的名字,只要到了你手里,就是你的东西,随便你怎么编它的来源渠道都可以,是吧?”
有胆子干冤枉他人的事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心眼。薛蔺这么明着提点,朱三一下子就懂了,突然跪在地上,自己开始扇自己耳光,痛哭流涕道:“我不是人,我冤枉好人!卫二夫人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实在是我贪图卫老夫人给的金子,胡乱攀咬她啊!”
他那一记记巴掌扇得特别响亮,几下扇下去,脸就肿起来。他哭丧着脸嚎道:“卫二夫人那样的风采,哪里可能看得上我这只癞蛤蟆?我……我朱三也是有良心,看到这布置得这么用心的灵堂,还有卫二夫人每个月孝顺出去的铜钱,我这心里实在愧得慌啊!”
“这不废话吗,都是男人,谁乐意被人压在身下?”薛蔺说得理所当然。
萧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薛蔺恍然,赶紧态度端正地坐好道歉:“我措辞粗莽秽乱,脏到公主的耳朵了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这么说话了。可我是真的不理解其他人的断袖‘雅癖’,女孩子娇娇柔柔的有什么不好?非要跟硬绑绑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