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52)
萧玦表情颇为认真:“没当够啊。就连你刚刚不都还极力自荐,说要穿上凤袍伪装女人,做我的皇后吗?”他有点困惑,“难不成,你想跟我争当女人的机会?这件事就这么吸引你吗?”
薛蔺:……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贼爱演,他可能就信了……
萧玦有点伤心:“我还想亲自品尝怀上咱俩骨肉的滋味,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肯满足我吗?”
“你都不让我做女人了,我三从四德还有什么意义?”他以袖掩面,似乎难受得淌起了眼泪。
那眼神着实不怀好意,盯得刘承颐心里打了个突,暗暗把世家子弟惯耍的手段过了一遍,推测着薛蔺会玩哪种花招。行止却是毫无滞碍,仪态端方地走到下仆备好的座骑旁,翻身就上了马。
突然,惊变陡生!
马儿嘶鸣一声,发疯般人立起来,将还未踏实马蹬的刘承颐一下子掀翻下去。
刘承颐吃了一惊,立时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筋斗,远离了乱踏的铁蹄。可惜落地时没能站稳,依旧摔得有些姿态不雅。
薛蔺看够好戏,走过去伸手拉他,却在他迟疑地伸出手时,挑衅般把全身力道都压在了握力上。
他孤独地站在承香殿前,任北风疾吹。雪在头顶上薄薄地积了一层,一眼望去,倒像生出了白发一般,生生老了十来岁。
他一动不动地低头望着脚下,像在沉思,又似在怀念。
萧玦不欲与他多说,转身想走。
却被耳力极好的刘雍听到了细微声响:“谁?”转头看到是她,“是过来看你阿娘生前住的地方?既然来了,怎么又走了?”
萧玦没说话。
十个月后,刘贵妃产下一名女婴,即是萧玦。但她自己却因难产离世。她那四名陪嫁进宫的丫鬟,也于当日自尽殉葬。
不过丫鬟的事,犹可说成是忠婢殉主,没过几天,又接连死了二嫔、一婕妤、三美人,还有一个宝林疯掉了。这就着实古怪了。
萧玦眼神复杂难明:“继续查。”
萧川拱手领命。他与萧玦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见她神色不豫,故意转移话题,笑着打趣:“公主还没把薛郎君给办了吗?”
萧玦一怔,面部表情果然柔软下来:“你别看他面儿上凶,其实就是只披着狼皮的羊。我动作大点,都怕把他心里那只小羊羔给吓到了。”
可他受损的嗓子就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而已。
下面的宫人各行其事,该干嘛干嘛,不一会儿就自树底走了个精-光。
正是腊月,寒风透骨凉。他又把衣袍故意扯烂了些来卖惨,不一会儿功夫,受不住冻的鼻子就开始不停地冒鼻水……
萧衍抱住了可怜的自己,哭泣着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薛蔺看完戏,让人把案几、坐具和炭盆全撤了,自己心满意足地往寝宫走。回去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议事完事也在往回走的萧玦。
看到薛二和萧玦在临时搭的检阅台上配合有度地发放军粮时,他脑子里甚至是空白的。听到萧玦喊了他阿耶一声“外公”时,他也没什么反应。
他早就习惯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
他以为他已经麻木了。可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却站在萧玦的军帐外偷听。
帐里的渍渍水声清晰地灌到他耳朵里,让人心底的怒意和嫉妒瞬息燎原。他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去破坏那对不知廉耻,公然调-情的狗-男女的关系!
然而不等他动手,机会悄无声息地自己找上门了。
至于出宫,那更是叫他激动不已——天晓得他都在凤阳阁里憋了多久了!
不过……“我不是应该在薛家京郊的庄子上发天花吗?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去,不太好吧?要不然,我还是乔装打扮一下?”天花在这个时代是绝症,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晓得萧玦找到并安置到庄子里的那个天花病人死了没。
要是死了,那他现在应该算是黑户口了。
萧玦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不用。就这么出去就可以了。陛下他……伤不到你了。”
薛蔺一下子想起来,萧川不是跟他说过了吗?萧玦已经去找过刘雍了。
第54章
然而,提振的这点士气跟从前朝开始就被突厥人按在地上磨擦的羞辱比起来,仍是不值一提的。毕竟前朝也并非一无是处,强盛之时也曾有四方来朝,却依然被突厥人摁着打。
人们对突厥人的恐惧,甚至达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特别是数万守军仅余三千人的惨烈现状,更是令远征军军士忧心忡忡。
晚上,萧玦又来钻被窝的时候,薛蔺少见地没踹他。相反,还郑重地跟他建议:“突厥人不是喜欢遇强就退吗?就跟打不死的小强,啊呸,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咱们可以……”
薛蔺把声音压低了。
萧玦听得好笑,问他:“我远征军十万人马开往雁门,就是为了重创突厥,好教尔等短时间内无法再对我大业造成威胁。你把人都给吓跑了,还怎么重创他们?”
……
伴读者们一个接一个地把薛蔺抱了个遍,萧玦只觉心中有把火在烧着那根名叫嫉妒的弦,把弦烧得发烫发红。
偏偏刘承颐也要过去展示兄弟情,还不忘贴心地对她的小稚奴说上一句:“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想着,总得告诉大家一声才成。人多力量大,总好过你独自面对。”
看到他也要过去抱薛蔺,萧玦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指,也从座位上起来了。昨晚才教过小稚奴,叫他不要乱喝野水,今天他就……
正想着,薛蔺已经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刘承颐的拥抱,转过头来看她的脸色。
萧玦真是被他整出挫败感来了,忽然就低头舐去花粉,再揽住他,将那微涩却又清香的粉尘喂到了他嘴里。
品尝着嘴里的清芳,薛蔺福至心灵,突然一个激灵明白了所有含义。他噔噔噔倒退三步,惊愕地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特么……看的地方果然精彩!
他这回不止脸红心跳,连呼吸都不畅了。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公主……不是答应我……要矜持……的吗?”
萧玦终于逗到了他,不由扬声笑了起来,反问一句:“我不矜持了吗?我是说什么,还是做什么了?”
薛蔺的脸爆红,恼羞成怒:“你这隐喻已经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
词中一腔忠愤,丹心碧血,凛凛有生气焉。就是薛蔺在旁边看到,也忍不住拍手喝了声“好”!
刘承颐把笔一扔,面带得色,让人送去伎伶们那边。
薛蔺却似笑非笑:“词作虽好,恐怕元晦兄这一场会输。”
刘承颐但笑不语。这首词写出来之后,颇受当世数位大儒的好评,就连他自己都再写不出能超越这首的佳作。他就不信这些素与文人才子混迹的女人,会识不出词作的好坏!
伎伶们传看过这首词后,很快便有一人怀抱琵琶咿咿呀呀唱了起来。他们以艺谋生,谱个小曲儿简直手到拈来。
薛蔺静静地听他说着。这些情绪是萧玦在知道刘贵妃的事时,就该发泄出来的。但他一直压抑到了现在……
他在萧玦额头上弹了一记,强行打断了他的悲伤。又凑过去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声安慰道:“这问题不重要。当一个人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不需要他就好了。”
以极为靠近的距离深深注视着萧玦,他对他说:“我需要你,所以你只要需要我就好。”
萧玦呆怔地眨了两下眼皮,接着,眼里便蒙了层雾气。他笑了,含住他的唇瓣:“好。”
这依依偎偎直到月上中天,依旧没有结束。皎洁月光倾洒大地,将一双彼此依靠的影子也投射到草地上。
萧玦把萧川撵了出去,关上房门,殷切地问:“那……你现在肯陪我睡了?”
“想得美!”薛蔺转身就去罗汉榻上躺着了。
这寝殿待客的罗汉榻和公主的绣榻、梳妆台等物,是以一道半透的帷帐隔着的。
之前萧玦才把薛蔺带到凤阳阁时,两人其实一直都没有触线。一人睡外面的罗汉榻,另一人睡更宽更大的绣榻。薛蔺争不过萧玦,总是睡绣榻的那一个。
因为之前睡觉时有恶梦侵优,他睡得并不怎么好。这回头一碰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注释:
(1)奴:唐代不分男女上下尊卑都能使用的自称。隋帝杨坚也曾自称“阿奴”,直到宋代之后才演变为女子专用的自称。
另外,大家还记得这位平阳长公主吗?就是第8章 末尾出现,在马车上鞭打驸马的那位。我记得当时有小天使还感慨驸马真惨~。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薛正文再是位高权重,但也管不到太极宫里的事。
反倒是平阳长公主长年住在宫里,就算出嫁了,也把内宫当作自家后花园,没事儿就来这边饮酒作乐,对这里反倒有一定的掌控力和影响力。
所以,就算薛蔺是薛正文的嫡孙,两个身份背景都强的人放到一堆,甲士们肯定是听恶名昭彰的那个人的使唤!
萧玦心里软得不行:“这个,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她俯身wen上了他的唇。蝴蝶倏忽飞走,却没远去,在两人头顶盘旋一阵后,又落到了萧玦的额头上。在两个额间相抵的有情人间攀援不停。
萧川是在一个午后,将调查的结果告诉萧玦的。
她的母亲确实出身刘府,是在六岁时从生父名下过继到刘雍那房的。性格也确如刘雍所说的那般懦弱,别说二门不迈,就是自己住的那座院子的大门也几乎没出过。
十六岁时,被义宁帝聘为贵妃,入住承香殿。其姿容极为出众,宫人皆效仿其妆容打扮。然而这般容颜却不得皇帝宠爱。义宁帝仅在新婚之夜,在承香殿出现过。
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
作为开国皇帝的嫡女,她一向耀武扬威惯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一个问题,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已经不是她父亲了,而是她的兄弟。
兄弟又怎么可能像父亲那样待她好呢?
再望望薛蔺,她心中顿生悔意。今上被架空权利多时,正是需要拉拢薛家的时候,萧玦为了这个目的,说不准真的会杀了她!
她干嘛为了巴结刘氏父子,跑来趟这趟浑水!
萧川着紧地问:“公主怎么样?你有好好安慰她吗?”
薛蔺一拍胸膛:“这世上还有哥办不到的事?”
“可是……”萧川犹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