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31)
萧卫好像已经被司筝教过了,赶紧凑上去帮着剥,又把橘剥成一小瓣一小瓣地放盘里盛着,恭恭敬敬给薛蔺递过去。
薛蔺看了他一眼,气又消了些。拈了一瓣来尝,这剑南道过来的橘子味道就是正,甜中带了一丝丝的果酸,很是开胃。不知不觉,两个橘子就吃下肚了。
想起冰心写的那篇《小橘灯》,他忽然就起了兴致,也照着散文里描述的写法,做了几盏小橘灯。只不过人家是用麻线穿小橘碗的,他叫长林去他嫡妹那边讨了绣线过来制。
小橘灯那点光,着实照不了多远。但里面放上蜡烛之后,放在桌上吃晚饭,却很有点烛光晚餐的气氛。
他制好后兴冲冲地递给萧卫:“你把这个给公主送过去,还有这些橘子。”
薛蔺看了她一眼,故意劝父亲:“阿耶还是把庶母搀回去吧,阿翁要是知道了三郎的事,指不定怎么发落他们母子呢。阿耶回去劝慰劝慰他们吧。”
薛从谦恼怒地望了柳氏一眼:“你还替他们说什么话!就让她跪着!”
柳氏呜呜地哭着,眼泪掉得更多了。
薛从谦以往见她这模样,早就心疼地去搀人了,这会儿却冷冷一哼,根本懒得管她。
薛蔺又对薛从谦道:“我方才不是说三郎腿折得好吗?刘元晦认定三郎是故意纵马伤我的,我就用‘纵马者何以自伤’为由,大大驳斥了他的观点。公主也认为我讲得有理,所以才未通知大理寺拿人。我今天进宫,再好好跟公主和元晦兄说说,应该能替三郎洗涮冤屈的。”
她居然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他左右环顾,确定了一下,周围并无有身份之人出没。
他惊问:“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矜持?”
萧玦没绷住,嘴角往上扬了一下,旋又被她压住弧度。她下巴往前微点:“请吧。”
薛蔺懵懂地跟在她身后走。
薛蔺又问:“我就奇怪了,通女干这种事不是该捉现场的吗?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才想起来要查?该不会是看到当家的死了,想把人家媳妇赶出去,自己强霸财产吧?人家嫡子尚在,你们就想吃绝户,这是安的什么心呐?”
老妇人“呸”了一声:“你莫血口喷人!这狐媚子与外男勾搭,我是担心她生的儿子不是我卫家的种,这才过来讨说法的。”
薛蔺懒得与她诡辩,转头问少妇:“你家这些亲戚这么见钱眼开,平时没少过来打秋风吧?让账房把账目拿过来,给几位长辈翻翻看,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少妇犹豫道:“这……”
孝字当头,晚辈只要与长辈对上,再有理都是晚辈的错。她知道现在得力证自己的清白,但当着族老的面,查面前这位她得喊母亲的人的账,她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薛蔺一愣,旋即冲他笑了起来,同样用口形说了三个字“我信你”。
绝尘四蹄如飞,很快就跑到了一处丘陵地带。
萧玦从马背的囊袋里tao出一个竹筒,在尾端一拉,信号弹冲天而起,发出在白天亦能远远看到的红色火光!
片刻之后,一座座丘陵之后响起了如雷蹄声。
追击而来的突厥人顿觉惊惶,连座下马儿也受了惊,停下了马蹄,无措地原地踏步。
直到最后,薛蔺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他为他做了什么。
他想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但他没有时间自嘲,他的双脚还在,他要为他挣得逃脱的机会。
一个转身,他的双月退快如无影般朝想越过他追人的突厥人而去。他用身体当作武器,不准他们越线一步。
那名会汉话的突厥人,功夫原本就不比他差多少。如今他被囚且饿了两天,又废了双手,不过几个回合,就将他脚也削了。
第33章
他们……都想夺走她心里最珍贵的那个人……
她就只剩他了,他们还不肯放过他……
多年的付出,多年的忠贞,比不过敌人轻飘飘的几句离间之语。
血越流越多,像是她心底的血泪。
她的步子也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在宫里直接祭起了轻功,飞快地朝凌烟阁而去。
那人就果断去搬被褥了,毕竟他们就在现场,长公主真的死了,罪名恐怕就得安在他们身上。
那人去后,其余人也赶紧跟着去搬东西了。只留了寥寥数人守在树下,以防意外发生。
平阳就这么被晾在树上吹风。盛夏的日头又毒又辣,还被吹过树顶的风这么吹着,树枝晃晃悠悠的,她都怕自己随时会被刮下树!
她悔恨地看着薛蔺,后者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萧玦看,仿佛她这侄女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大英雄一般。而她这狗熊惨乎乎地被挂在枝头,却得亲眼看着他怎样对萧玦献殷勤的。
萧玦给他割掉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他似乎说了些什么话,引得萧玦连连微笑。
但具体是怎么吵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薛蔺听司筝讲到这里时,还不以为意:“这是我跟公主事先商量好的,欲取先予,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代价。你想想,这回公主名望直升,老百姓听说她有勇射天狗的事迹,口耳相传中差点都把她给神化了。假如不把刘雍的名声也往上推,他和他儿子不得从中搞破坏?”
这道理浅显易懂,就是有钱大家赚,有名声大家一起享。谁要是只想吃独食,必定有人嫉妒得眼珠子发红,暗中使绊子。而你要是自觉自愿,先就给人家送一份大礼,拿人手短,别人对你搞的小动作自然也就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他一脸轻松地对司筝道:“有啥好担心的?公主跟陛下肯定是装给刘雍看的。他们俩矛盾越大,刘雍才越有可能把公主当自己人。”
司筝欲言又止:“……公主有封号了。”
薛蔺趁他不备,使劲儿把自己手腕抽回来,跳到萧玦身后:“公主救我!”
刘承颐的脸色肉眼可辨地黑了好几度。
萧玦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语带亲昵地淡淡对薛蔺道:“别调皮。我们三人的先辈可是结义兄弟,元晦兄怎么会害你呢?”
刘承颐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怒火差点盖不住。他缓了口气,望着薛蔺:“薛二可别做拖累家族的事才好。”
不待薛蔺开口,萧玦轻描淡写地问:“那元晦兄呢?你今天做的这些事,令尊知道吗?”
他终于可以跟那个日日可见,却无法长相厮守的人相拥泉下了。
这封信其实是萧鸾给嫡长子萧昭下的私诏。因内容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前面累牍连篇都在煽情。末了,才说,要萧昭在刘雍死后,将其骸骨葬进自己的陵寝,两人共卧一具棺木内。
刘雍听完,激动得把手扣在榻上,连指甲都扣折了。他勉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把信,给我。”
萧玦怕他再度迸裂伤口,依言将信平放到他月匈口上。
刘雍低头看了一字。字迹虽歪斜潦草,确实是他看了无数遍的那个人的字。
够奸诈啊!只剩三杯了,你居然就这么就讨去一杯!
不等薛蔺回答,N只手就朝剩下的三杯茶抢过去!
薛蔺失笑不已,眼角余光却扫到外面拖着长长尾羽飞于半空的一只孔雀。
再没心思跟这些人周旋,他奔到窗前,果然看到了那个他爱的人。
两只孔雀羽翼鲜亮异丽,如仙鸟下凡般飞在她身后,像是追逐着神仙般的人物。
薛蔺无语。但仔细一想,这还真特么是义宁帝干得出来的事。原著里曾记载,太-祖萧鸾原是前朝旧臣,又手握兵权,其妻室与幼子不得不作为人质居于国都。萧鸾造-反后,幼子萧衍也就是现在的义宁帝几次三番差点丧命。后来,好不容易在萧鸾家将的营救下,脱离虎口,但萧衍已然养成偏执多疑,且残忍懦弱的性子。
在被封为晋王的时候,萧衍就曾因小事杖毙过自己的侍妾。萧鸾知道后,颇感惊怒,打了儿子一巴掌后,就派了一名大儒去晋王府专司教化儿子的德行。
可这名大儒做事也有些过激。萧衍骑马,大儒骂他耽于逸乐;萧衍看本杂书,大儒居然还专门写了篇赋来讽刺他,并教导他要向他父亲学习;萧衍宠了个伶人,大儒谏言“酣歌妓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渐染既久,必移情性……”
任何娱乐都不让他玩,时间一久,萧衍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老师给揍了一顿。揍完还不开心,还自侍从那里抢了弓箭,要一箭射死人家。幸好箭射偏了……
因为这件事,萧衍被他老爹削惨了,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了他二十大板。萧衍本来就是个安全感不足的人,这么一打,马上就装模作样起来。只要有大臣向他劝谏,他就作揖不断,连连表达感激。还特别喜欢跟人谈论仁义道德,每谈必流泪。
他自出生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一时间竟有种自惭形秽之感。反正好感已然败光,他恶声恶气:“看什么看?当我刘二的男人委屈你了?”我就是捉弄你了,咋地?
那人却毫不介意地笑了:“多谢兄台解围。”
那一笑便令春花盛放。
一眼万年。
薛蔺和萧玦还在回京的路上,京里就已经传遍了谣言。
呵呵,臭不要脸。
他用力一推,将他推开了些。萧玦立马又自己滚回来,挨得更拢了,全程眼睛都没睁一下。
这特么还是梦里三从四德,高贵冷艳的镇国公主吗?
他又想去推萧玦,却被他把手捉了个正着。捉就捉了,萧玦居然还把他的手按到他心口上!
感受到对方跳得飞快的心跳,薛蔺脸色发红。不要脸归不要脸,倒是个有心的……
火光之中,萧玦从箭囊中取出长箭,搭在弯弓之上。再把那张黑色玄铁所制的足有十二石的硬弓慢慢拉至圆满。
对准日头,单眼微眯。倏忽间,长箭疾飞,竟飞得不知去向!
薛蔺正觉莫名,却见暗夜陡地现出一丝光来。
他赶紧端来铜盆,把墨汁倒了进去。原来是标志日食开始结束的“生光”出现了!
周围的人已经嗨起来了,狂呼:“公主把天狗射伤了!公主把天狗射伤了!”
薛蔺已经吃过无数次菠菜了,看到他们的反应,憋笑不已。
史云轻叹一声:“我也叫人备了菜的,但看到元晦兄拿出来的东西,我备的菜根本就拿不出手。”
杜涛摇着折扇,得意地道:“我备的倒是没法儿跟元晦兄比,好歹不算寒酸。”接着朗声宣布,“我备的是茶汤。”环顾四周,一脸“怎么样,够装十三的吧”的表情。
薛蔺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公主手上端的那两盘菜,该不会……也是专门为他备的吧?吓得他噌地站起来,就想去迎接“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