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15)
秦正沉思着来到楼上主卧,再次用那架望远镜搜寻到咸阳阁,确认那里正是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也就是东方泽的住所。他想不明白:咸阳阁在这架望远镜的可视范围内,是偶然巧合、还是有其必然性?比如,用于观察对面山间的咸阳阁,或者说,观察那里的住户东方泽。
陈立一直在门外注视着这边,秦正问:“这架望远镜是什么时候买的?”
陈立答:“山庄建好时就配置了,大概有二、三十年了。”
那时,东方泽还没有住进咸阳阁。难道真是为秦天夜观天象设计的?
他想到咸阳阁那间红木卧室,或许之前,秦天曾住在那里,租给东方泽之后,他搬回孔雀庄园。当年秦天住在咸阳阁时也会到孔雀山庄住,他喜欢用这架望远镜不时远望一下山那边自己的另一套房子。这倒也说得通,只是如果这样,咸阳阁是否相应也该有一架望远镜观察这边啊?
这,未免太幼稚了吧?很难想像孔雀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正走下楼梯,到一楼时他对着门的方向沉思三秒,一转身从后面的楼梯口向下走去。陈立忙跟过去:“您要去地下室吗?地下室一层是车库,二层是库房,存放着旧家俱之类的,比较乱。”
秦正头也不回地说:“没事儿,我就随便看看。”
地下二层果然放着许多旧的家具和电器,但并不乱,摆放得异常整齐,保持着楼里一贯的整洁风格。
秦正转了转,看向一扇紧闭的铁门。
陈立主动说:“这间是库房,里面是集团以前的文件,虽不是什么机密,但需要存档不能损失,所以一直锁着,钥匙只有秦董知道。”
这间库房配的是纯钢铁门,房间没有窗户也找不到通风口,完全密不透风,简直固若金汤。
秦正眯了下眼睛,转身上楼,问:“一般秦董还会住哪里?”
陈立一愣,忙说:“秦董不习惯在外面留宿,除非去外地出差,在华城都会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秦正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舒服,大踏步向外走,抛了句:“叫于勇,送我回去。”
车上,于勇小心地确认:“正总,您是回孔雀大厦,还是回咸阳阁?”
秦正盯着车窗外,心不在焉地说:“去医院。”
于勇不敢再问,驱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秦正刚步入住院部大楼,杜寒迎面赶来:“正总您好。”
秦正笑道:“这么巧?”
杜寒扶了下眼镜:“您是来看望秦董的吗?”
秦正说:“不,我是来找你的。”
杜寒意外:“找我?”
秦正点头:“我想看一下秦董的病例。”
杜寒犹疑道:“当然可以,不过上面都是医疗术语,只怕……”
秦正笑道:“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吧,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请教。”
杜寒说:“好,我让他们去取病例,送去秦董病房。”
秦正摇头:“不不不,去你办公室。”
杜寒以为他看完病历再去看秦天,当下带秦正到办公室,病历刚好送到。
秦正翻看着,问:“你很了解他的身体情况,他之前有没有什么情况,也许平时不足以致病,但特定条件下有可能引发中风?”
杜寒道:“您是说诱发中风的危险因素?据我了解,秦董身体一直比较健康,无不良嗜好,这种可能性不大。危险因素在提示可能病因方面的确非常有用。但是,诊断不能仅仅建立在危险因素基础上,因为患者在发病过程中常常会出现与过去疾病无关的新情况。”
秦正一边听一边继续翻看,随口问:“有没有可能是过敏、或者食物中毒导致的?”
杜寒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还是答:“秦董没有过敏史,他发病后检查中也没有发现任何食物中毒的指征。”
秦正问:“你们做过他胃里食物的化验吗?”
杜寒道:“这倒没有,一般除非有特别明确的症状,才会进行这种化验。”
秦正又问:“如果这些检查结果无从判断发病原因,是否检查他发病当天有什么异常,比如有哪些地方与平时不同,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杜寒答:“我问过,Helen说当天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事刺激到秦董,或引发他剧烈的情绪波动。”他想起来,又补充道:“如果说与平常不同,通常秦董是六点到七点吃晚餐,陈立说当天晚餐推迟到七点半,较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但这不足以成为发病的诱因。”
七点十五到家,七点半吃饭?这倒是对得上。秦正眯着眼睛点点头。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秦正要离开,杜寒问:“我带您去病房吧。”
秦正一摇头:“不必。”径直走出大楼,乘车而去。
杜寒有些惊讶,很难相信秦正来医院居然都不看一眼生病的父亲。
离开医院,于勇问:“正总,下面去哪儿?”
秦正道:“回孔雀大厦。”
回到大厦后,秦正乘电梯升到97层,他盯着电梯上闪烁的楼层数字,迟迟没有动,突然伸手按钮关门,电梯带着他掉头直奔车库。
秦正驾着奔驰,以八十迈的速度驶向咸阳阁。他注意过,于勇的驾驶速度差不多就在八十迈左右。到达咸阳阁时,他看了眼手表:刚好用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他又原路返回到孔雀大厦,然后以八十迈的速度驶向孔雀庄园,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不远处孔雀庄园里全无灯光,在黑暗的背影中阴森、肃穆,隐约有丝丝缕缕的微光隐藏在这肃穆之下,象原始森林一样诡异莫测,不知盘踞了多少习惯在阴暗中窥视的生物。
黑暗的车中,秦正无声地笑了。
秦正回到咸阳阁时已经十点,意外发现东方泽坐在一楼看书。
秦正打趣道:“哎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一不小心加班到这么晚,劳烦泽总等我到深夜,太感动了。”
东方泽瞥了他一眼:“谁等你了?我在读书。”
秦正盯着他笑,东方泽脸上一热,斥道:“我是要告诉你:如果住咸阳阁,晚上12点前必须回家。”
秦正一吐舌头:“这就要立家法了吗?”
东方泽振声道:“这是规矩。你住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秦正忙道:“好好好,都听你的,成吗?”一边到吧台,熟练地开始调制鸡尾酒,殷勤邀请道:“外面好冷,可否请泽总陪我共进一杯?”
东方泽走过来,秦正将一杯调好的蓝调鸡尾酒摆到他面前。
东方泽谢了,持在手里并不喝,只问:“你去孔雀庄园有收获吗?”
原来他是关心这个。秦正神秘地一笑:“你猜?猜不中,罚酒一杯。”
东方泽犹豫了一下:“别让我费事,直接说吧。” 一饮而尽。
这次他居然痛快地喝了,秦正有些意外,忙将自己那杯也摆到他面前:“泽总海量!喏,这杯也归你。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说我就说。”转身倒了两杯威士忌,摆在自己面前。
东方泽盯着秦正问:“你想知道什么?”
秦正狡黠地一笑:“你为什么要离开?”
东方泽皱眉:“你去孔雀庄园与这事有什么关系?”
☆、穿墙而上
秦正笑道:“别急别急,一样一样慢慢来,有什么关系自然水落石出。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那就罚酒一杯。”
东方泽平时看起来严肃又龟毛,没想到真放开喝还挺豪放,端过威士忌一口干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风格较昨晚大相径庭,秦正不动声色地加满酒,这才端起酒杯道:“干了这杯,我告诉你。”
东方泽盯了他半晌,看来前两杯都白喝了。没心思跟他计较,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深吸口气再次一饮而尽。
秦正也痛快地干了,对着他一比杯底,说:“如泽总所料,我什么都没发现,看来秦董真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是不是董事长都这样?”
东方泽神色黯然:“你要是当三十年董事长,你也可以这样。”
秦正吐了下舌头:“这样的董事长我一天都不想当,还好有你。”
东方泽皱眉斥道:“说什么呢?孔雀集团是秦董一生心血,子承父业,你怎么可以偷懒?”
不知怎么,听他提起秦天,秦正心下不快,脸上不露分毫,反而殷勤道:“是是是,罚酒一杯,请泽总再陪一杯。”
两人一来二往几杯威士忌下肚,东方泽已然微熏,白净的脸上隐现红晕,见秦正还是脸不变色、心不乱跳的样子,不由问:“你到底喝了没有?”
秦正好笑地反驳:“不带这么玩赖的。明明对干,怎么就诬赖我没喝?再罚一杯。”
东方泽酒品如人品,一口干了,斜着眼睛看秦正,总觉得他不对劲儿,有些不甘地问:“你酒量多少?”
秦正一笑:“千杯不醉。”
东方泽以手扶额,微带醉意还不忘讽刺他:“你吹牛的本事还真了得。”
秦正故意叫板:“什么叫吹牛啊!敢不敢再来三杯?”见东方泽手按着眉心不答,轻声问:“别尽想着管我了,你到底行不行啊?”声音里透着关切。
东方泽咳了一下,承认:“有点晕。我要上楼了,你也早点休息。”
秦正坏笑道:“你自个还能走吗?我帮你上去吧。”
东方泽盯着他,黑黑的眼睛泛着星星点点的波光,清澈得象孩子的双眸,单纯、明亮。
在这般注视下,秦正虽自恃脸黑,竟有些发热,嘴上打茬儿道:“怎么,不会醉得连我是谁都分不清了吧?说说看,我现在有没有更帅一点?”
东方泽突然笑了:“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看?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正一时笑不出来了。
这还是东方泽第一次对他笑,白天偷看到他对Helen的笑容就已令人心折,此刻肩肘相磨、气息相近,感受大不相同。
东方泽相貌本就出众,平日板着面孔显得冷峻持重。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原本瘦削的下巴看着竟有些圆润,衬得目光柔和、水波隐现,一笑之下说不出的蛊惑,这样的东方泽真让人欲罢不能。
秦正压低声音问:“你呢?有什么地方怕人看吗?”话一出口,秦正自己都觉得:这话怎么感觉有些暧昧?
东方泽盯着酒杯里的液体在杯壁上优雅地划着弧线,无所谓地说:“怕什么?男人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