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44)
刘芳眧看到那个数字,脸色就是一变!但听到东方泽之后的话,未免有些意外:“我知道,东方你一向是不恭维人的。所以,你的意思是?”
东方泽优雅地举起咖啡杯向刘芳眧致意:“有时候,破局比布局更重要。”
刘芳眧怀疑自己约他出来谈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次会见并没带来帮她解决锐欣药业问题的希望,反而令她从情绪到决策变得更被动,这还没算这次会面如果被竞争对手知道,会怎样进行炒作和诋毁。
而他们的会面,马上不再是秘密。
当吴世杰把相片排在办公桌上,秦正看上去并不吃惊。
吴世杰有些意外:“正总,你不觉得泽总在这个时候约见刘芳眧欠妥?”
秦正问:“你想说什么?”
吴世杰道:“这是我们正在竞标的对手,他能跟对方说什么?偏偏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在这样隐秘的地点,他们想说什么,比他们最后说了什么、甚至达成了什么交易,更重要。”
秦正一笑:“你过虑了。我不认为东方泽会威胁到孔雀集团。”
吴世杰下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直视着秦正说:“您不认为东方泽是您掌舵孔雀集团的真正威胁,这让我很震惊。”
秦正问:“为什么这样说?”
吴世杰说:“您一来,我就跟您分析过:他是第一道障碍,您一定要拿下。当时您没有采纳我的观点,我可以理解,因为您需要时间来观察思考。但董事会之后,尤其他的股票份额曝露后,他的野心已昭然若揭,我们一定要阻止他得逞。但我发现,您居然仍处于考虑阶段,不得不承认,我很意外,我怕再不动手我们就来不及了。”
秦正点头:“的确,我有理由相信,他是想离开,但不是以退为进。具体我就不向你解释了。”
吴世杰道:“我明白,您有其它途径的情报。但现在的证据表明,他就是要谋求董事长的位置,这一点您还需要证据吗?”
秦正问:“你觉得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服我认可这一点?”
吴世杰无奈地看着秦正:“如果你压根就不想认可、不想相信这是事实,我觉得什么都没用。哪怕我给你证据,证明他四下活动、到处拉票,你也会说他是为了孔雀集团而不是为了他自己。我看不出还有什么,能改变您的印象。”
秦正貌似鼓励地说:“别泄气,你可以再想想看。”
吴世杰真有些泄气,仍努力道:“是不是有一种情形,他如果做了,一定不是为了集团、只能是为了他自己,你想要的是这样的证据?如果是,那只有一个人,只要他去见了这个人,他的夺位之心就无可辩驳。”
这时,对面的办公室门一开,东方泽一边穿着大衣,一边向外走去,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办公室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电梯口的拐角处。
秦正注视他离去的背影,半天才转回头,发现吴世杰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秦正与他的目光对上了,两人心下了然。
吴世杰的目光阴冷地笑了:“比如今晚,他会去见谁?”
秦正沉思道:“你觉得他去见谁?”
这是一家幽静的西餐厅,说不上多豪华,却很雅致、精巧,服务是恰到好处的专业妥帖。
东方泽由侍者引到窗边一处安静位置,座位旁站起的男士几乎有些不好意思,担心自己过于殷切的眼神被这周遭安逸的环境衬托得有些突兀——正是方天龙。
东方泽向方天龙打着招呼,一边坐下道:“抱歉,让你等了。”方天龙忙道:“是我早到了。”东方泽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到得早,想必研究好这里的菜单了?”方天龙含笑道:“我可以建议。今天你是客,最终由你决定吧?”东方泽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表示同意。
二人点过菜,侍者退下去。
方天龙望着对面的东方泽,脸上带出浅浅的笑意:“上周五就想打电话约你。”他没有说下去,东方泽会意:“电话只响两声。”方天龙有些歉意:“是。打通才意识到时间可能不对。”
那个电话是上周五情人节兼元宵节晚上十点之后,一般人都在情人或家人的陪伴下,的确不妥。
东方泽问:“方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方天龙想了想说:“你可能猜我是想跟你谈合作的事情吧?”
东方泽没有猜,只用一双清明的眼睛注视着他,象在说:不是吗?
方天龙注视着他的眼睛:“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晚就下着大雪。”
东方泽笑了笑:“记得。你打电话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方天龙眼神温暖地说:“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机会,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却怎么都没想到,再见你要到十年之后,而且还是商务会议的场合。
周五那天下雪,我突然心生感触,人的一生没有几个十年,人这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几个真正欣赏并想结交的人。所以就变得急不可耐,想打电话约你出来,哪怕只是见个面、聊聊天。
当然,拔通了就觉出自己的行为蛮好笑,哪有情人节晚上打电话约人的?简直象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一样。所以及时挂掉,希望没打扰到你。”
东方泽说:“没有。公司组织节日晚会。”方天龙微笑道:“哦,你没有跟朋友在一起?那还真不如约你出来了。”东方泽淡定地说:“我没有朋友。”方天龙有些意外:“东方先生如人中龙凤,多少人仰慕不已、想要结交而不可得,怎会没有朋友?”
东方泽一笑:“这有什么奇怪?我身边只有利益和利害,没有其它。所以,自然就没有朋友。”无论他的话还是他的笑容,真真假假,好不犀利。
☆、12. 十年之约
方天龙沉吟道:“久闻东方先生是一个正直的人,鉴于孔雀集团与龙舟集团在市场中的位置,我们这种见面让你产生顾虑,我能理解。正如上次会面时我表达的那样,内心里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合作,无论你作为孔雀集团的董事长,还是成为龙舟集团的新统帅,我都会全力支持你,所以我确实希望能与你建立共同的利益或者利害关系,这一点我不想否认。但如果我说,比这更重要的是我想结交你这个人,想要了解你、认识你,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你相信我吗?”
方天龙人生得相貌堂堂、仪表非凡,气度上更是儒雅稳重、睿智内敛,此刻他注视着东方泽将这番话缓缓说来,语气真诚,由不得人不被打动。
东方泽有一阵恍惚,方天龙身上似乎有一种东西,让他感觉就象一位兄长,那种熟悉又遥远的感觉扑面而来,触不及防地令他感觉温暖、安全而又自然。
尽管年轻,东方泽步入商场也有十余载,不能说阅人无数,还少有人能这样瞬间触动他,象是一下破开他冰冷坚硬的外壳,穿到他内心某个私密而温暖的所在。
他有些歉意地说:“我从小生活在相对单纯的环境里,说话比较直,你不要介意。”他这句话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却把方才过激的语锋自然地一带而过,反而透着坦然实在,既犀利又圆滑,能用这般看似简单的手段老练地化被动为主动,这是东方泽特有的风格吗?
方天龙眼中满是赞赏,由衷地说:“我非常欣赏你,怎会介意?不过我很好奇,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培养出你现在的样子?”
东方泽说:“我从小受到的教导是,过多谈论自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并且,为了今晚我还特别准备了谈话要点。要不我们还是谈工作吧,不然我可就白准备了。”
方天龙并不意外他的婉转回绝,最后一句象朋友间自然亲切的语气让他有些意外地惊喜,不由宽容地说:“没问题,你谈什么,我都有兴趣。”
东方泽从来都是主导别人,方天龙这种化外力于无形的风格,貌似接受东方泽的主导,却从年龄、气度上已凌然在东方泽之上,远非那般被动地为他控制,这气势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浑厚有力却不着痕迹。
但方天龙似长者一般宽宏,并不予人针锋相对的感觉,东方泽虽然感受到,却没有激起反感和对抗情绪,而是坦然接受了。
东方泽道:“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说动那些机构董事接纳你的想法?”
方天龙一笑:“任何异动可能是机会,也可能是风险,这没什么奇怪。那些机构股此前一直被秦董压制着,基本没有发言权。虽然过去十多年孔雀的回报对他们来说不可谓不丰厚,但之后路径有变的情况下,争取重新洗牌改变规则夺回话语权,这是每一方势力的愿望,应该不难理解。”
东方泽盯着他:“我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选择你?我相信,如果没有额外的筹码,他们即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决断和动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下定决心统一阵线。”
方天龙收起笑容,坦然道:“都是棋盘上的高手,我们之间就不必猜来猜去了。的确,我给了他们额外的鼓励,在商言商,如你所言:手段不过就是利益加利害而已。但我的目标很单纯:要么得到孔雀集团的控制权,要么得到你——因为你有能力让龙舟最终凌驾于孔雀之上,无论哪种结果我都不赔。可以说,是你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不然即便孔雀王病退,我也未必会出手。”
东方泽冷笑:“要么代表你出任孔雀集团董事长、要么投靠龙舟集团,你会用什么样的利益或者利害,让我只能在这二者之间选择?”
方天龙语气一缓:“除非你愿意,没有什么利益或者利害可以胁迫你,所以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我有的只是目标,我相信在这个目标上,我们是一致的。无论是留在孔雀集团,还是加入龙舟集团,对于你而言,你需要一个平台,你要取得成功,你要建立自己的事业。无论你选择哪个平台,我都支持你,这是我介入孔雀内战的根本原因。
现在市场上有各种猜测,说我恶意收购、趁火打劫,甚至想搞垮孔雀王朝。但我希望你了解,我的出发点和目标,从来不是孔雀或者龙舟,只是你。在我心目中,你的价值远在这两个集团之上。有你,我可以再造一个孔雀;但失去你的孔雀,只是一只凡鸟,再没有一飞冲天的希望。”
东方泽沉声说:“如你所说,有三条路径:
恶意收购,你也许会全面收购机构股,从而在孔雀集团董事会坐大;
趁火打劫,打压股价令孔雀市值爆跌,让龙舟跃升华城龙头股;
搞垮孔雀,在孔雀内部埋下不只一个代理人,从而令孔雀分裂,再难在市场上称雄,从而为龙舟让出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