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34)
秦正一笑:“你看我象吗?”杜寒不说话了。秦正用亚麻餐巾轻拭了下嘴角,说:“我们走吧。”杜寒一愣:“去哪儿?”
秦正不答,径直坐进杜寒的车里。杜寒只好坐到驾驶席上,打着火才问:“秦总,您想去哪里?我送您。”
秦正说:“不是送我,今天上午你得陪着我。先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杜寒狐疑地将手机递过去,秦正打开后盖拔下电池,头也不抬地说:“去孔雀庄园。”
杜寒只好开动汽车,驶向孔雀庄园的方向。
杜寒偷偷瞟了眼秦正,尽管这位年轻人他不了解、接触也不多,但不知怎么,他会不自觉地把他与孔雀王联系起来,所以从心底里生出森森的寒意,由不得他不怕。
正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就听秦正很随意地问:“过了一个春节假期,东方泽的伤应该全好了吧?”
杜寒脚下一晃,车子一下蹿出去,幸好紧踩刹车才稳住车身。
秦正含笑注视着这一切,平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杜寒咳了一声,说:“我不知道……您指的是……”
秦正平静地说:“难得我创造这样一个绝对安静并且安全的环境,希望我们可以单独聊一会儿,就是怕你不方便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笔直地看进杜寒的眼里,却没做进一步解释,看似也没有这个打算。
杜寒有些尴尬地问:“您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秦正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正平时予人的印象是态度积极、乐观幽默,但当他不笑或者超级平静的时候,他的目光便透出一层深邃的冷静,带着一种压制得了灵魂、剌穿得了心脏的魔力,这种冷静漠然于人性,有一种威力迫使对方屈服。
杜寒只好说:“秦总,你的问题很突然,我不知道从何答起。”
秦正淡然一笑:“如果是指你不确定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我确实帮不上你。否则,尽你所能,回答我的问题。”
杜寒愣了半晌,正待开口,秦正道:“把车开起来,我们路上说。”
☆、一年之计
杜寒的帕萨特在孔雀庄园的停车坪上熄了火,秦正打开车门走下来,一边走向楼门一边泰然地四下观望,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楼门立时打开,管家陈立带着两个服务人员快步迎出来,嘴里急急地道:“正总,您怎么过来了?”
秦正问:“我不该来吗?”
陈立貌似忠厚地说:“您是主人,当然要来。只是我们没有提前准备好,怕工作万一不到位。”
秦正一边大踏步往里走,一边淡然答道:“别紧张,我只是随便看看,有些事情想问你而已。”
陈立忙紧步跟上,一边向车里的杜寒扫了一眼,犹豫着问:“是杜医生送您回来?要不要请他进来喝杯热水,外面还挺冷的。”
秦正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不必,他在车里就好,有事我会叫他,你们都不必招呼他。”
陈立应了声“是”,收摄心神,小步快走地紧跟在秦正身后上楼。
秦正突然想起什么,侧头问:“现在这楼里有多少工作人员?”
陈立连忙答:“现在是白班,八个人。”
秦正沉思道:“晚班五个?”
陈立答“是”,惜字如金。
秦正问:“没变?”
陈立揣摩着秦正的意思,答:“目前没变。您是要怎么调整?”
秦正转回身正对着他说:“所以,一切同秦董事长出事前一样,这里的工作人员不需要调整?”
陈立道:“那倒不是。现在集团内外都按您的要求来,家里当然也一样。只是这段时间您住在咸阳阁,又忙着集团里的事情,这边可能顾不过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一切先按原来的样子维持着,等您有时间过问,当然一切都要按您的要求调整。”
秦正点头:“你这样做也算妥帖。只是原因,真的只有这些?”
陈立面色凝重,低声道:“还有一个私心,也不瞒您。秦董事长现在住医院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私下琢磨着,如果您这儿没有新的指示,我尽量把这里按原来的样子维持着,如果秦董事长他什么时候回来了,看到也许会喜欢。”
秦正说:“你考虑得很周到。”转身继续上楼,一边吩咐道:“把所有的人现在、马上、立刻叫到一楼正厅,我要问话。”
陈立连忙交待身边的工作人员,紧跟着秦正去三楼孔雀王的主卧。
秦正站在窗前的望远镜前,楼下杜寒的帕沙特孤零零地在前庭开阔草坪中间轰鸣着,他回头看着陈立就是一笑。
陈立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不敢贸然陪着笑,尴尬地看着他,安静地站着。
秦正突然问:“楼下的人都到齐了吗?”
陈立答:“除了大门岗亭的门卫,其余都在楼下候着了。”
秦正点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转回头盯着陈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下面,我们的谈话一结束,所有监控录像全部立刻停止。你先把这个命令发下去,以免不好收场。”
陈立愣住,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尴尬地说:“正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正的目光直射到他眼睛上:“你明白。”
陈立的目光坚持了一下,就退隐成敦厚内敛的样子:“不知道,正总您要谈什么?”
秦正从他身边走出去,在栏杆前俯视正下方的客厅,果然有八个工作人员在那里等候,上次那位小敏也在里面。
秦正这才转回卧室,端坐在居中的长沙发上,注视着陈立说:“秦董病发突然,早有预案也好、及时应对也好,他对之后的安排可以理解成我来接管孔雀家族一切事务,还是你们另外接收到不同的命令?”
陈立一惊,忙道:“没有!当然是您全权管理所有事务,我没有接到另外其它的命令。”
秦正收起笑容:“这话不老实,没有其它的命令,怎么会有人知道要给我发信?要给集团下通知?要停止备份监控录像?要单独发那个最后一幕的视频文件给我看?”
陈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秦正道:“这些命令,是秦董出事后、我到来前你们收到的命令,是秦董提前准备好来应对意外局面的,可以理解。现在我的问题是,我接管孔雀家族一切事务后,你们是否还收到并执行某些我不知道的指令——不是来自于我的指令?”
陈立马上摇头:“没有,我们绝对不敢。”
秦正微一点头:“很好。也就是说,在秦董的计划里,我不只是一个傀儡,而是你们真正的头儿。对吗?”
陈立果断答:“是,一切听您安排。”
秦正笑了一下:“而且是不打折扣的,对吗?”
陈立用一脸的忠诚回答他。
秦正目光一冷,淡定说道:“我和秦董不同,无论是处世之道,还是管理孔雀集团的方式。比如这个孔雀庄园,对我而言,拆掉它是一件更容易操作的事情。再比如这个孔雀集团,我可以把它做价一块钱卖给国资委,也算秦氏后人在新世纪对这个国家做出的一点贡献。”
陈立震惊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正向后一靠,冷静地注视着他的反应,说:“如果让你把所有的录像都交出来,很多谜团自然迎刃而解。但可惜,这不是我喜欢的方式,我更愿意用自己的思考去理解事情的真相,而不是用这种类似东厂的手段搞什么密谋证据一样的监控。
所以,我不管之前的录像秦董是否已经让你处理。现在,我的命令是:立刻停止所有的监控,所有录像全部销毁,孔雀庄园封闭,这里的人员全部解散。
你留下,到孔雀集团总办做我的私人助理。如果秦董有一天醒过来,你可以向他汇报发生的一切,但不是用监控录像,而是用你的眼睛和脑子。”
陈立的目光不再躲藏,而是沉着、冷静地注视着秦正,这刚毅的表情让秦正立刻想起:他的从军背景,一定不简单。
两人默然对视,十秒钟后,陈立答道:“是,一切按您的要求。”声音不再温和,象个军人一样干净利落。
秦正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算是首肯。
陈立点点头,转向屋角伸出双手的拇指作了一个手势,重复三遍,然后回身看着秦正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按您的要求。”
他果然就是那个监控团队的负责人。
秦正心中冷笑:
上次来查到访人员名单时,他突然意识到只有这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有不少于五人的工作小组在值勤,正符合监控团队的工作特征;
而这里地下二层有高度安全、无人能打开的档案室,按吴世杰所说这并非存放公司资料的地方,也许就是最理想的保管监控资料档案的地方;
上次他盘问小敏时,小敏脱口直呼陈立其名,这明显与企业内、尤其是物业服务型公司的情况不符,而是军事甚至特·务团队中才有的习惯;
结合许昌的保镖身份、陈立于勇的军队背景,秦正判断游离于孔雀集团上市体系内外两套班子之外的第三套体系——那只不见光的神秘团队,就是只服从于秦天的半·军·事·化团队。
所以,每次只要他一接近孔雀庄园,陈立总是提前发现;而只要他在孔雀集团的任何一处行动,都将在对方的监控之下。
今天早上,他搭杜寒的车出来,半路上切断杜寒的手机信号,才通知他来孔雀庄园。
根据录像,杜寒即便不属于这支团队,也属于密切合作关系,陈立对他的车接近庄园应该是不设防的;而他与杜寒突然造访、同车前来的事实,将给陈立极大的压力:他不清楚杜寒到底对秦正露了多少底。
秦正起身:“很好,下面的事情你来处理,明天到孔雀集团报到。”
杜寒送秦正回孔雀大厦的路上,忍不住道:“早上你说要问我问题,但路上却一直没问,你下车去孔雀庄园时让我一个人在车里好好想清楚。现在,你会问我吗?”
秦正一笑:“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杜寒坦诚地说:“刚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秦董现在这样,但当初我答应为他保守秘密,就应该信守诺言。所以我想好了,无论你是否再来问我,我都要诚实地告诉你我这个决定。”
秦正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问,就是不给你拒绝我的机会,也是我想成全你作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不过,你因此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