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81)
吴世杰盯着秦正,问:“正总,我们真要这么做?”
秦正淡定回视他的目光:“我支持泽总的意见。不过,我们可以玩一个更险的。”转向东方泽时,目光里带着孩子气的顽皮:“玩把过山车怎么样?”
东方泽皱着眉头道:“你是说,我们先把股价拉高,制造再次即将涨停的假相,周三是他们的申报线,他们必须明天入手,所以只能在涨停前不计代价地吃进。”
秦正一打响指:“没错!如果能如你我所愿,他们可以帮我们再拉一天的涨停,如果不能到涨停位,至少等他们吃够了,我们下午再放消息,让股价跳水。不过,等这波行情出来,他们已经吃不进去了。”
“但这个策略的前提条件是——”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吴世杰,秦正一字一句地说:“严格保密:任何泄露,唯你是问。”
晚上回去的路上,秦正直言道:“你不喜欢房地产业务?”
东方泽也不否认:“房地产在中国就是一个畸形行业,多少灰色地带和肮脏交易都在这里发生,不仅让居者有其屋的基本生活保障成为一种奢求,甚至促成中国社会高低收入者之间的更大不公,房地产商在中国历史中扮演的绝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于公于私,我都认为孔雀应该早点从这个行业退出,利用我们的体量和资金优势,争取进入高门槛、高壁垒的行业,为孔雀下一步中长期发展早做打算。”
秦正虽然现在贵为孔雀太子,之前的三十年他是在社会的普通阶层生活过来的,尽管有孔雀王每月的生活费,他接触到的都是中下层为生计奔波的人,对于房子在普通人生活里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深有体会,难得东方泽一直住着高大上的咸阳阁却能有这般认识,让他心里好生安慰。
东方泽见他微笑不语,以为他有别的想法,沉声道:“当然,短期内房地产还是有钱可赚的,这在当前经济压力下,还算有点诱惑力。目前我们还没有建立新的业务足以取代这块赢收在整体财务中的贡献,从集团赢利角度出发,你现在不想退出,也没什么奇怪。”
秦正故意逗他道:“你不觉得奇怪?那就是说,你也能接受喽?”东方泽故作平淡地说:“这是你的公司,当然你说的算。”秦正装作不清楚的样子问:“不是有你签字就可以吗?”东方泽焉能不知他的用心,仍然淡定回答:“我只是代签。重要事项,你不签字认可,什么方案都不过是白纸一张。”
秦正假装才发现似的恍然道:“噢,原来每个重要方案都得我签字才算通过呀?哎呀呀,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怎么今天早上的医药方案我都没看过你就直接公布了?”
这的确与流程不符,东方泽虽然强势、甚至有时强辞夺理,但骨子里是个非常重视流程的人,心里有些发虚,当下用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尴尬地“呵呵”了半声权当过场一笑,立刻急转直下不耐烦地说:“现在你知道了,就当你签字了,行了吧?”
秦正得理不饶人地道:“这不符合流程吧?我特别期待着,每次泽总能仪态万方地拿着打印精美的方案文件,恭恭敬敬地送到我的办公桌上,瞻仰我作为杀伐决断的主帅,雷厉风行地拿起重若千钧那支笔,在泽总无限崇敬、万分期待的眼神注视下,用我遒劲帅气的字体潇洒干练地……”
他还没说完,迈巴赫一声尖叫就射了出去,只有一声凄厉的嘶鸣远远传来:“救命……”
☆、5. 是棋是局
第二天一早,东方泽指挥马总及医药事业部进入具体实施阶段,他的办公室成了战时指挥部。本来他负责日常集团管理运营已近乎超负荷运转,这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秦正一直等到将近中午,才难得看到他有一丝空闲,赶紧溜进去,还不忘先回身把门给锁上。
东方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没好气地问:“又要干嘛?”
秦正一脸的甜蜜笑容:“送你个礼物。”“唰”地一下从身后抽出一大束的郁金香,火红火红、剑簇一样的花蕾让整个办公室都亮了起来。
东方泽的眼睛也亮了,他是真的喜欢,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嘴上却道:“你无聊不无聊,一个大男人成天净弄些花呀草的。”
秦正开心地看着他眼睛里的光彩,超级得意地说:“古代多少文人墨客都是借花咏志、以物明心,你没听说过吗?这要是在古代,我绝对是身怀绝世武功、才情不让李杜的风流剑客!”
东方泽嗤之以鼻:“你如果生在古代,绝对是一流的采花大盗。”
秦正脸色一变:“原来不过说我是骗子,现在升级成盗贼了!在你眼里我跟孟菲是一样的对吧?”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气哼哼地说道:“我这采花大盗偏要文艺一回,我去订一束最纯情优雅的百合,然后一表人才地到Helen那儿试试,看一个有修养的人收到花儿应该怎么表达谢意。”
东方泽忙拦住他,本来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理亏,想着说点“好听”的,但一听到这家伙居然又要向Helen下手,那话一出口就变成质问了:“哎——你干嘛又送花给她?今天又是什么节日吗?”
这时Helen刚好走过来,看两人在这边,想推门进来,偏偏打不开,东方泽忙上前打开锁。Helen看到他手里的郁金香不由赞叹道:“好漂亮的花。泽总要送人的吗?”
东方泽一听,顺势把花捧到她面前:“送你的,喜欢吗?不过,我不常送花,不懂什么花语之类的,你别误会啊。”他想起上次秦正说这花表示“博爱”,心想千万别让Helen误会了。
不想他一言出口,Helen和秦正的脸色全变了。一向大气的Helen居然羞红了脸,一向黑脸的秦正脸色居然“刷”地气白了!
Helen还没说话,秦正已上前从她手里一把抢过来,一边嗅着一边大声说:“泽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懂花语还送什么花?看你把Helen都弄不好意思了,这让人家女孩子多难为情?”然后把花往东方泽怀里一塞:“呶,拿回去自己留着吧。罚你好好反省。”
Helen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演的那一出,总不能自己上前再抢回来,只好装作不在意地说:“正总,正要找你,有两份文件请你签字。”
秦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签了两份文件,吴世杰就冲进来汇报:“正总,按您和泽总的计划,孔雀的股票如期涨停,在涨停前,我们故意放了很多的量,对方应该喂饱了。”吴世杰认真地看着秦正,由衷地说:“正总,您的手法跟秦董很象,果然一脉相承。尽管有点冒昧,我真想建议,以后在股市操作上还是由您来操盘吧。”
秦正看了他一眼,没搭这茬儿,反而道:“一切以泽总的安排为主。明天我们被查的消息会影响到股市,就按泽总说的,放量下跌吧。反正他们也吃不进去了,就让他们看着眼馋吧。”他的眼神莫名地注视着远方,像是想起什么,目光中有些得意又有些锐利。
吴世杰试着问:“一定还要跌吗?两会刚结束,这样大起大落只怕会引起监管层的注意,对我们名声也不好。”
秦正一摇头:“政府都说了不能操纵股市,起起落落本来就很正常。”
吴世杰迟疑道:“还有一点不知道您是否注意:昨天讨论时,泽总说如果抛盘下跌的话,他建议抛的是您和管理层的股——不是他自己的。”
秦正眼神一亮,吴世杰知道这条信息让他意外了,心下不由暗喜。秦正果然追问:“那应该是随口一说、举例而已。他当时不是让你去查一下,然后做一个具体规划,怎么走量、从哪儿走量来制造下跌吗?”
吴世杰用坚定的声音道:“是的,但在我给他提交的具体规划上,他确认的卖出全部是您和其它高管的股票,唯独没有他自己的。”
秦正沉吟道:“他是想用我的名义卖出股票制造恐慌性抛盘吗?尽管这样跟盘会很多,但这样短期内影响会不会太负面?还是他另有计划在后面?”
吴世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地说:“正总,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是,泽总是目前与您竞争董事长位置的最有力的挑战者,他的股票份额本来就很大,您的抛盘会让形势对他更有力。他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人,而您至今还让他控制着集团的日常运营。我知道,您很欣赏泽总,但在不确定他是否真心为您所用之前,您还是不得不防呀!”
秦正头也没抬地说:“我知道。一切按泽总说的去做。”吴世杰眼神忧郁地看着他,只好说:“一切听您的安排。”秦正低下头继续签字。吴世杰又追问道:“正总,关于香海还有房地产业务,您想好了吗?”秦正看了他一眼:“想好了我会让你知道的。”
吴世杰知道这是老大不高兴的表示,但情势不由他继续“韬光养晦”,只能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我追随你父亲三十多年,有些话于公于私我不得不说,不然你父亲醒过来也不会放过我。”
秦正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笔,问:“你觉得,你想说的哪句话我不知道,你就说吧。”吴世杰愣住,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秦正缓缓道:“我是在秦董的安排下接手这个集团,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你该去问的人是秦董。我建议你明天就去,回来告诉我,秦董有什么新的指示,还是一切照旧。”
吴世杰听得后背发凉,不知道秦正是真是假,直到秦正抬起眼神盯上他的眼睛,他忙道:“我去,今天就去。”
秦正冷冷地看着他,说:“明天早上。”
下午,专案组如期进驻香海公司,秦正下班前给常以方打了个电话,表示“全心全意配合工作”之余,旧话重提:“关于那个投资项目,您这边有什么指示?”
常以方冷淡地说:“孔雀集团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支持曹副市长实施华城的医药战略,一心不可二用,我这边的项目就不要再让你们分心了。”
秦正知道孔雀在他的眼中已属敌对阵营,一时半会儿很难挽回,但关系不能搞得太僵,看来得再布个局,就态度诚恳地说:“市里面的工作我们都会支持,现在我就全力配合您对香海的调查,如果有什么需要,您随时指示吧。”
常以方有心将他一军,就说:“你这态度还是挺端正的,我正好要跟你知会一下。按国家土地政策,香海741那块地资金未到位、开发也停工一年了,按规定政府是要把这块地收回,你没问题吧?”
秦正心下了然这是孔雀站到曹振阵线的代价,故意沉吟了一下,道:“那您会怎么处理这块地呢?”常以方公事公办地说:“我会在下周一重新招标。”秦正道:“有什么是我这边可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