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咒(26)
不知何时阮清岚的里衣也被解垮松散下来,偶尔有几道轻喘带着温香吐息传进连无欢耳畔。花蕊间停留的手被露水沾湿,“无欢......勿闹了......”
低低糯糯近乎哀求的声音惹得连无欢心头一阵酥软又是喜悦,调皮狡黠的舌尖收回,被褥下的纤指拨蕊探春,融入温存之中。
夜幕上的皎月又往下降了一寸,阮清岚的身子干了又湿,浑身早已香汗淋漓,涧口潺潺流出春泉,眼角眉梢尽是霞色。
深秋五更,风寒露重。连无欢担心她体倦受凉,这才停罢将被褥拢了拢,又严严实实地盖好。
阮清岚就这么含笑看着她,的确是有些虚脱无力了。轻轻揽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而扑在佳人温怀里的连无欢,本该是吃干抹净后的心满意足,却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神色默默变得隐晦起来。
良久,偷觑了眼阮清岚,见她还未入睡,这才道了句:“这兴城着实是挺热闹的。”
“嗯?”阮清岚看看这个突然说了句天南地北不着边话的人,反应了一下。“无欢是喜欢这里么?”
“......嗯。”连无欢沉默了会儿,“不过还是昌城的花灯会热闹些,不知道兴城有没有......”
阮清岚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该是有的,只是时间上恐有些差异。”
“嗯,不知道兴城人会不会在花灯会上猜灯谜,他们有没有什么彩头......”连无欢小心观察起阮清岚的神色。
见她依旧是一脸认真,分析道:“举办这灯谜活动的人都是为了多添几分热闹,若是能提高大家的兴致,定是会准备彩头的。”
连无欢有些急了,忙道:“可我还是觉得昌城花灯会上的彩头要好一些。”
那人又温言解释道:“那也未必。兴城比昌城还要繁华许多,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如云,王公贵族更是不少,想来拿出手的彩头不会比昌城差。”
“可......!”连无欢急得一口气鼓在腮里出不来下不去,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怎么了?”阮清岚疑惑看着她,一脸不解。
这样的眼神成功让连无欢两边圆鼓鼓的腮帮泄了气,舒出气来撇着嘴,把头又埋进阮清岚怀里,掩住了脸不再看她。“没......没事。”
于是阮清岚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暖的手掌停留在乌黑柔顺的发梢间。
良久,连无欢才喃喃道:“可我就是喜欢昌城花灯会上的彩头,我想要那个......”
细微的声音漫入空气中,渐渐散尽也没听到回应。连无欢小心把头抬起来,不知是捂得厉害了还是怎么,脸上已是一片通红。
而阮清岚,已阖上了双眸,整个人毫无动静,只余下一缕浅浅静静的呼吸。
连无欢顿时觉得委屈又羞赧,赶忙把头一缩,和身体一同蜷进厚厚的被子里。可心里却挠得难受,不知翻翻覆覆了多久才入睡。
昨夜之事实在累人,两人均是睡至正午方才转醒。
连无欢缓缓起身来,又拉拢被褥在床沿边更衣。忽然腰间有轻微的触觉,侧身看去,阮清岚亦是已经醒来。指尖轻划过她的后腰,一双纯澈的眼眸妙目流波,正脉脉凝视着她。
“阿阮,你再睡会儿。”昨晚是......辛苦她了。
连无欢心里藏着蜜径自下了床,一番洗漱后对着镜子梳弄起妆来。
半晌后,正专心理着松散发丝的连无欢,耳边传来窸窣的响动还有浅浅的脚步声。眉头微微皱起,阿阮怎不多休息会儿?若是受了累该如何是好?
下一瞬偏过头去正想叫住她,却见她已朝自己走来,手中揣着只木兰小匣子。
连无欢一怔,心头砰砰直跳,心里对这东西再清楚不过。这就是阿阮上次拿出来说要予她的那份彩头......
所以昨夜的话,阿阮其实早就懂了是么?连无欢霎时只觉脸上散起了些火烧似的热气。
待她回过神来,阮清岚已将那支玉簪插进了她的发髻间。从镜中看去,玉簪通体碧绿、剔透无暇,珠光宝色让光洁的镜面也闪烁了一抹晶亮的莹光。
美玉别在佳人髻发间,青丝玉簪、交相辉映,甚是赏心悦目。阮清岚看了看镜子里,心情似是极佳,含笑道:“此物名叫玉山倾,便是有幸得了无欢喜欢,昨日还说着想要的那份彩头了。”
于是午风透过窗棂一吹,好容易散出的热气又尽数扑在了连无欢脸颊上,起了两朵绯色红云。阿阮果然是听见了,竟还骗她装睡......
当真是......连无欢心里左想右想,最终羞恼地挤出三个字。
......坏得很!
两人出了厢房门,便在楼道上遇见了一手扶着围栏、一手撑着腰,艰难行走的舞月。
“连漪、清岚,早啊。”面上还有浅浅潮红的舞月热情地给两人打了个招呼。
“早。”
“舞月当心一点。”见她这副模样,阮清岚好意提醒到。
“呵...呵呵......”舞月干笑两声,又瞅瞅身端体正的阮清岚,羡慕起来,“清岚当真是好体力。”
阮清岚听着舞月的胡话,不禁“哧”了声,笑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端详了舞月腰疼腿软模样良久的连无欢,自发靠近两步扶住了阮清岚:“先下去吧。”
于是舞月一边叫苦连天,心里腹诽着花影为什么动了一夜还能起这么早,一边辛苦地和两人下了楼。
好不容易下了楼的舞月歇停了会儿,咬牙恨恨望着高高叠叠、一层又一层,险要把她再度累晕的楼梯。用眼神将每阶金石梯都千刀万剐了一遍,这才准备寻处坐下。
刚朝边上的虎皮毡上走了步,突然连着后院的门里冲出两道蓝色身影。前一道快不可见地掠过舞月旁边,慌张之下两具身体不小心碰撞到了一下。
于是双腿本就瘫软无力的舞月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身子倚到了梯栏的扶手上。
“钟砚!!!!”一个恼怒的尖叫吓得那道蓝色身影停了下来,“没看到老娘腰不行吗?!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阮清岚和连无欢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一楞,目光移转到两人身上。
钟砚忙俯身拱手,连连解释,话语也是十分急切:“对不起,对不起舞月姑娘。前堂有人闹事,我和钟纸正急着赶去帮忙。不小心冲撞了您,待会儿回来我便向阁主请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无欢的内心是:阿阮你个糟女人坏得很! 吼吼吼~~
感谢奈萧酱给我扔的地雷和手榴弹、再感谢咲大人送的地雷、再再感谢终离莫念知己投的手榴弹、还有五花肉(肉肉酱)送我上天的火箭炮~~~!
再再再替我茁壮成长的小树苗感谢奈萧酱和白空空空空空v大人的营养液灌溉。哈哈哈小树苗会结出智慧果的~~
这章写得好累,真的会吸我精气的....【晕倒】
☆、自作自受
舞月叉起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蓬瀛阁闹事。”话语漫不经心,仿佛并不将外头的人放在眼里。
钟砚连连点头便赶着往前堂跑去,钟纸在后头紧跟着,面上也是着急神色。唯有舞月不慌不忙、神色悠然地踱着步往前走。
阮清岚和连无欢对看一眼,随后也跟着三人朝前堂方向而去。
几人还未行至,便在通直明阔的廊子里听见了照壁处打出的回音。一片混沌鼓噪,兵刃相撞的当啷声中夹着张狂的嘈吵。
“还不赶紧把你们阁主叫出来,凭你们几个小喽啰也想挡住爷爷的路?”
“大哥,不必和这群不识好歹的人客气!我还正愁久了没人陪我练手,给师父发现我这游豹腿生疏了挨骂。今天就让他们给我活动活动筋骨!”
游豹腿?是定征镖局的人?阮清岚边走边想着。
“恶徒休要张狂!闯我蓬瀛阁竟还敢口出狂言,上!”是昨日恭谨给她们安排住处的钟笔的声音,如今听起来却是咬牙切齿。
下一瞬,呼哗的打斗声又交缠在一起,钟纸和钟砚闻声脚下步伐更快,几乎是飞奔着朝前堂而去。
这些粗犷无礼又极为嚣张的语言让舞月颇有些不耐烦,皱着一张脸步子也快了些许,只想着早些将那群讨人厌的蚊蝇收拾了。“啪。”什么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啊!”舞月忽得一慌,急匆匆跑了出去。
见三人都往前堂冲去,连无欢倏地将阮清岚打横抱起,迅速跟上。
猝不及防被抱起的阮清岚一怔,片刻后回过神来:“漪儿,我可以自己走。”她浑身又没伤没痛,为何要抱?
于是下一刻,连无欢低头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保护腰。”
一到前堂,舞月第一时间不是去帮忙阻止打斗,而是睁大了眼睛在堂内瞟来瞟去。
果然......连无欢顺着舞月停下的目光看去,挨着供案的角落旁正有一堆碎得乱七八糟的瓷片混着一滩清水,上面还散落了两根鲜嫩翠绿的杨柳枝。瞥了眼舞月发青的脸色,默默将双手捂在了阮清岚耳边。
毫不出连无欢意外的,舞月捏紧了拳头气得一跺脚,尖锐高亢的声音撕裂空气,冲得高悬的挂灯都震了一震。
“老娘的观音玉净瓶!!!”
这一吼,似乎比拳脚刀剑来得更为强烈,正专心拧斗成一团的人竟全然停下了手,凝滞住目光齐齐落在气急败坏的舞月身上。
只见舞月恶狠狠地咬着牙,怒目瞪着那群人,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它打破的?!嫌命长了老娘今天来帮你了结!”
纠缠的一群人中,除了钟笔钟墨钟纸钟砚以及带着的一些普通打手外。另外的三人一个粗膀圆臂、虎背熊腰,手上带了双精钢拳套;一个鹰视狼顾,十指都被锋利的指刃包住;最后一个精瘦干练,腿上的护膝布满了几不可见的阴刺。
果然是定征镖局总镖头纪北定的那三个弟子,阮清岚打量完三人,逐一给连无欢道了蒋飞虎、蒋天狼、蒋游豹这三个名字,又细细将三人的武功特长都说了一番。连无欢在一旁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记下。
半晌,蒋飞虎率先回过神来,啐了一口:“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小娘们儿。是有几分姿色不错,可惜爷爷今天不是来寻乐的,没空搭理你。不想死的话赶紧去把你们阁主叫出来!”
什么叫“是有几分姿色不错”,她就只有几分姿色?舞月气得笑了,“你这死瞎子,姑奶奶待会儿再来收拾你。钟笔!你说,是谁把我的观音玉净瓶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