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咒(43)
花影、舞月、连无欢,这三人伤得都不轻,甚至当夜曲烟杳若是再晚来一步,花影便要命丧黄泉了。
于是这些日子曲烟杳一人为这三个病患辛苦奔劳、费心劳力,这才让她们脱离了危险,渐渐好转。
剩下不多的休息时间里,还会向阮清岚问起连无欢过去的故事。而阮清岚,也如实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无关他物,徘徊于来回的,只有挚友间的关切与坦诚罢了。
阮清岚讲了很长的故事,都是关于连无欢的。曲烟杳是唯一的听客,性情至深处,不时也会听得鼻尖一酸。
故事里这个人,过得太苦了。
她自然相信连无欢是无辜的,也并不责怪以前的隐瞒,反而更加珍重这份坦诚,替她治伤时更是全神贯注,比对待任何一位病人都要上心。
身伤易愈,心伤难合。
自打连无欢醒过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眼神凝望着虚空,一静便是良久,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连偶尔看着阮清岚时,曾经炽热的火苗如今都被扑灭得微不可见。
腰腹的伤口崩坏得厉害,重伤过度,药物的效果已经是微乎其微,曲烟杳只得狠下心来,穿针引线,一针一针给她缝上。
那伤口太深长,连曲烟杳都觉得这样的方法过于残忍,可连无欢就像没了知觉般,一针一线任她摆弄。漫长的折磨结束后,除了被汗水湿透的衣衫外,这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情绪成了一谭无波的死水,隔开了风浪万重,独自锁在一片被遗弃的世界里,波澜不兴。
阮清岚便默默陪着她,为她养伤上药,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连无欢不愿意说话,她也不强求。到了晚上,便陪在床边细细为她讲一些江湖里的奇闻怪事,直到连无欢合眼睡去,她才躺下。
只是见到那双眼底的疮痍和悲恸时,阮清岚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尖一颤。许多时候,也会在转过身去那一刻,抬起手默默拭干眼角的水泽。
无欢,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呢?
“......这样真的可以么?”阮清岚看着眼前这个神神秘秘把她拉进屋子里,说了一大通话的人,脸颊有些微红,迟疑问道。
“放心!”舞月拍拍她的肩,“你算算,连漪多久没说过话了?”
“五日。”阮清岚记得清清楚楚。
“那她岂不是五日没搭理你了!”
“......嗯。”阮清岚垂下眼帘,失落又悲哀。“漪儿她...需要冷静。”
舞月长叹一声,看着阮清岚的眼神仿佛像在看一个不开窍的傻子,喟然道:“她这是落了心病,要是冷静个一年半载都想不开,你就准备一年都不与她说话么?”
“我有与她说......”
“那她回答你了么?”
被打断的阮清岚低下头,默然。
“可她需要冷静......”
“她这是需要治病。”
“那也不能用你说的那...那种办法......”阮清岚抿了抿唇,涨红了脸紧张道。
“怎么不能了?”舞月声音拔高了几分,盯着瞧了半天她有些无措的眼神,突然道:“我说清岚,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难道你们以前没做过这种事?”
心思被戳穿的阮清岚攥了攥拳,仿佛在说一件极难以启齿的事:“......做过...但不曾像你说的那般...怪异...”
舞月点着头,并不是认同阮清岚的观点,而是在思索如何说服她。
“连漪这是心病,有时还就得靠偏方治。”慎重思考后的舞月,最后得出了这个答案,真诚劝道:“出其不意,也许会有奇效。尤其还是你亲自去,总要比搁着让她冷静强吧。再不济,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哪怕治不成,对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害。”
舞月喘口气,擦了把额间的虚汗:“我这可是特地为了你和连漪想的法子。要不是担心你们,我才不会顶着被曲烟杳骂的风险下床跑出来,待会回去给发现了,她又得骂我不省心了。”
阮清岚看了看舞月。的确,她与花影的伤势都还未好,如今本该留在陇月台里好生休养,却还是专程出来给自己想了个也许能治好无欢的法子。
......虽然方法对她来说有些出格。
但,兴许真如舞月所说,偏方才能治心病。
阮清岚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我试试吧。”
“这不就对了!”木鱼终于开窍了,舞月满意应道。跛着带伤的脚在后面的柜子里拿来个藏得挺深的包袱,放在桌案上打开,“喏,就用这些。”
阮清岚看着包袱里这些东西,分明是寻常事物,如今却给她看出了一股羞赧的别扭感,支支吾吾半天,一张嘴开了又合,硬是说不出几个字来。“我......这......这些......”
“就当是为了连漪。”
就当是为了无欢。阮清岚说服了心里的常规廉耻,舒出那口憋了长长的一口气,随后果断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发生什么...大家...都知道吧...舞月简直就是一个神神神超神级别助攻(羞涩捂脸
☆、白糯小羊羔
今日是连无欢自己去楼下煎的药, 前些日子都是阮清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把大大小小的活都做了。想来劳碌了数日下来, 她也该是疲惫了,于是连无欢并未多做过问, 自己便默默下了楼,把药煎好服下。
这一帖药煎了半个时辰, 又用小火温了半个时辰, 连无欢呆呆坐在热汽蒸腾的砂壶旁,面无表情,经久不动, 仿佛并不觉得这漫长的等待有多无聊。
浑黑苦涩的汤药入口,连无欢拭掉嘴角的药渍,转身回屋。
一切都普通又平常。
当房门被咿呀推响, 连无欢迈脚进屋的那一刻,麻木多日的神经兀然变得有些慌乱。
今日没来给自己送药的阿阮此刻正出现在屋里, 被铁链缚住了双手、高举过头, 锁在了床上,嘴里一条白色布带直拉到后颅紧紧绑住,颊边有些汗水在往下滴落。
——阿阮出事了。连无欢一眼扫去, 当即满脑涌上这样的想法。
被铁链锁住双手的阮清岚勉强别过头来, 嘴里说不出话,一双求助的眼神楚楚可怜,恐怕不止连无欢,这样的眼神任谁看了, 都会忍不住心疼。
如此直白的一击让连无欢更加慌乱,急忙跑到床边想为她解下束缚。可这铁链坚实稳固,就算连无欢扯得它呤呤作响,可没有钥匙,想打开锁钥简直是痴心妄想。
嘴里的白色布带也被打了死结,绑得又紧实,一旦用力拉扯,便容易伤到骨肉。
连无欢手忙脚乱了一阵,结果什么也没解开,反而阮清岚额间的汗水流淌得愈发厉害,潮红的脸上神色表情看起来甚是难受。
“我去帮你找人!”连无欢蹭起身来,匆匆忙忙拔腿就准备往外奔。
“唔!”床上的人突然叫了一声,捆在一处的双手开始剧烈挣扎着扯动铁链。几乎费尽了浑身气力,偏偏牢固的铁链无动于衷,所有反抗毫无作用。
连无欢不禁心下一酸,忙不迭地又跑了回去,安慰道:“好,我不走,我不走。”
阮清岚这才歇停了会儿,可脸色仍是极为不佳,似乎有什么痛苦难捱。
连无欢看得愈发焦急:“阿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说罢伸手便想再去扯一扯她口中的布料,好歹要让她说出话来。
阮清岚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做这些白费力气的事。旋即垂下头来,难耐地喘息了几口,脸上的潮红和眼底的神情,看起来都愈发不正常。望着连无欢的时候,眸间的清波有些不安的荡漾,仿佛正在被不断加热,燃烧沸腾。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问题来了。
连无欢怔了片刻,缓缓伸手摸了摸她雪白的肩头,入手却是一片灼人的滚烫,她倏地收回手来,一时惊得有些无措。
空气里忽然有几颗火星跃跃跳动,欢腾飞舞,溅了连无欢一身。仿佛细小的刺激突袭而来,透过衣衫,落在肌肤上,牵动起沉睡的细胞。
它们无孔不入,更加防不胜防。
“我......”连无欢喉咙里艰难滚出一个音节,踟蹰着动了动嘴,仍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闭嘴不言。
可她却看不得阮清岚受苦,甚至比自己刀斧加身还要难以忍受许多。
“阿阮,我帮你...”
阮清岚垂下有些疲惫的眼帘,点了点头,许了这样的法子。
随后安安静静不再动弹,宛若一只服帖待宰的羔羊。
无辜又无害,让人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于是连无欢心一横,衣带疏疏拉拉散落了一地,一把掀开榻上的被衾——
一只软绵绵的小爪子不经意间自心上刮娑而过,挠得心肺酥麻,晕晕乎乎失了节律。
这只羔羊,
——光的。
身上的伤口在曲烟杳的灵丹妙药下早已不见踪影,一身肌肤如凝脂白玉,光洁的身形轮廓分明,姣丽柔媚。
上面挂了几滴汗珠,颗颗晶莹明澈,净无瑕秽,晃得人移不开眼。
仿佛有什么叫“理智”的东西飘然离去,连无欢霎时愣住,咽了咽口水。
错愕的目光下,阮清岚忽然动了动腿,有些不安和难以堪言的眼神放在两腿之间。
连无欢会意顺着看去,一片润泽中竟有一颗突兀的玉球,圆圆滚滚,光滑碧绿,紧紧挤在里面,贴着两瓣粉唇。
阮清岚又动了动,可惜双手被缚,光凭腰间难以把控的力量实在拿这颗狡猾的东西没办法,反而让它顺着一滑,在里面滚动了一圈。
“唔......”被锁住无法动弹的人难受得呜咽了一声,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无助地望着连无欢。
可怜至极,也...诱人至极。
有些情绪变得迫不及待,真正的羔羊一股脑扑进陷阱里——
“阿阮别怕,我帮你取出来。”
......
躺在床上的人和守在榻边的人骤然对换了身份,阮清岚卧在被衾里,连无欢不让她起身,她也的确使不出什么力气。
腰和腿都酸痛得厉害,缓了一天一|夜,这才有些好转。
“阿阮。”连无欢神情中还残留了些不自在,就像个初经房事的小媳妇儿。“我再帮你揉揉腿吧......”
“好。”榻上的人轻轻应下,眉间笑意灿然生辉。
连无欢替她揉捏着软软发酸的腿,不时还会瞟到那处有些红肿的地方,旋即别扭地移开眼。过不了多久,便不由自主又朝那处看了看,如此反复了好些次,连她自己都觉得,前夜的事太过羞赧。
“无欢是在害羞么?”阮清岚突然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