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咒(33)

　　看来今日，是想把她俩一并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睡醒就看见更新啦，开不开心呀！！
（我假装的）大家：开心！
好的，我满足了...熬了一个通宵的我也很开心！
怎么开心的？
装的...
其实...呜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呜呜！！！就是为了赶时间，看了眼定的十点半的闹钟，悲从中来...
晚安啦~

　　☆、鹿死谁手

　　连无欢的手已经按上了别在腰间的剑上, 暗自叹息。幸得是来时顺手带了柄剑, 否则与闻人宫闻人羽这两人交起手来, 赤手空拳岂非无异于坐以待毙？
　　华行远她倒是不怕，可眼前这两姊妹自幼杀手出身, 又显然是有备而来，三人鹿死谁手都是未知数。
　　但今日她不能输, 一定不能！
　　天色苍茫, 穹庐沉沉盖下一层不该属于白日的阴翳，轰隆一声闷响压进，似擂动天边的战鼓, 催人欲进！
　　“吡啦”连无欢闪身躲开一道飞来的风刃，任它打在地上，穿透地面。眼见前一刻所站的泥地上已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脸色一沉，心中更加警觉。
　　闻人宫闻人羽对于猎物向来毫不留情, 出手果决, 琵琶与玉笛合奏，余韵悠悠、流转自如。
　　奏的是一曲十面埋伏，这埋伏中的人自然也成了连无欢。阴沉的天幕拉得越来越近, 似乎随时就要收拢来, 将下面的人吞噬。
　　源源不断的风刃随着曲声飞袭而出，一徐一疾、一柔一刚，这刁钻无门的武功，威力却是慑人。华行远望着那个陷入苦战的人, 心中只觉有说不出的畅快。扫了一眼恐怕是命不久矣的阮清岚，蔑笑起来。
　　天边的战鼓接连三两下擂动，连无欢躲着飞来的风刃，一边寻思，这样下去定然不是办法。忽的“咔擦”一道惊雷撕开浓黑的云层，伴着一道天光闪下，闻人羽的身形几不可见地一抖，原本平稳的气息一个飘移，霎时随之消失了几道风刃。
　　淅淅沥沥的雨珠飘砸而下，连无欢握住剑柄的手一紧，目光凛然，挥剑迎着风刃向两人冲去。只有近身逼她们使不得手中武器，方才有一线生机。
　　一鼓作气咬牙上前，风刃与利剑不断交锋，发出锵啷的撞击声。雨水密密麻麻落下，裹着寒气浸进一层又一层衣衫中，连无欢的发丝被濡湿，凌乱地黏在颈项与颊边，生生一副狼狈苦战的模样。
　　然而也的确是这样，连无欢一个侧身向前，风刃从肩头险险擦过，肩上衣料被划破，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无心顾及，只管长剑一拉，震断身前数道风刃，终是逼近了两姊妹跟前。闻人宫闻人羽乐声不停，却是步步后退，吹奏声愈发急促激烈，曲调起伏、易羽移商，如玉盘上珍珠洒落、无数铁骑踏踏扬起漫天风尘席卷而来。
　　三人之斗，无非是你死我活。
　　持剑之人亦是势如破竹，任由姊妹攻势再猛，攻守急交间只进不退。一步跃进踏在雨水沉积的泥地上，刹那间水花激起、剑芒一闪，站在稍前一些的闻人羽急着躲开，内力翻涌窜起，那玉笛霎时承受不住，竟是裂开一条缝，破了一个音！本冲着连无欢飞去的风刃似走火入魔，脱了缰不再受控制，方向一转散开冲向四面八方。
　　片刻间飞舞在身前的风刃尽数消失，闻人羽一惊，眼看长剑就要劈头落下，直取她性命。没想到离自己仅隔一寸的利剑却突然像受了惊般迅速撤回，连着持剑的人，也是不管不顾地转身跑开。
　　原来是破了音的玉笛没控制住风刃，飞开的数道风刃中竟有一道是冲着阮清岚的方向而去。连无欢再顾不得其他，追着那风刃急奔，眼见它就要落下，不管阮清岚如何急切摇头，仍是义无反顾地扑倒在了她身上，将她紧紧搂住。
　　风刃撕裂棉帛的声音嘶啦传开在两人耳边，连无欢身体一震，清晰地感觉到骨肉被那道风刃割裂的痛感，自浑身漫开的疼痛终于让她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落在了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逼近的距离就在这一刻再度拉开，后背露给敌人，从来不是明智之举。闻人宫得了这大好机会，拨弄丝弦，挑捻中风刃伴曲而出。
　　连无欢听着那曲声传出来，心下一紧，赶忙贴在阮清岚身上不再起身，环扣在背后的手紧紧箍住她。
　　琵琶没了玉笛的合鸣威力虽然大不如前，可现在却能一道一道尽数不漏地精准落在连无欢身上。
　　那人如今活脱脱就像个靶子，根本不知闪躲。
　　嘀嘀嗒嗒的雨声，嘈嘈切切的琵琶声，都不及一下一下、击在心坎之上，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阮清岚此刻动弹一下都极为困难，呼吸也是愈发不易，浑身已在连绵不断的冬雨中湿透，微弱的声音不断颤抖：“无欢......无欢，快走......”使尽力气想把她推开，她却愈搂愈紧，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双手用力，鲜血流得更快。雨水哗哗啦啦冲刷下来，分明速度极快，却无论如何都冲不掉她身上的鲜红颜色。
　　前一刻冲得淡了几分，下一刻又有新的一道血缝张开，淌出血来。闻人宫的风刃乱麻又密集，只如千刀万剐在浑身上下撕开无数条裂口，深深切入，有的甚至能震碎骨头。连无欢身上的疼痛叫嚣得愈厉害，她愈是要撑起意识，死命护住阮清岚。
　　这样的疼痛，让她一个人来受就够了。
　　密匝的雨滴滑落在脸上，流进眼中几欲让人睁不开眼。冰冰冷冷的水珠中突然夹杂了一丝异常的灼热，嘀嗒落在裸露的肩头，那微小的方寸之地便就此烧起来，蔓延至心间。
　　连无欢抬起头来，望着沾满雨水的那张脸上，此刻亦是泪水滂沱。费尽力气松出一只手来，拭在上面，轻轻将那温热自指尖抹掉。“别哭了。”
　　“唔！”突然一声闷哼，一道比前面还要猛烈的风刃打在背上，连无欢心口一震，喷出一口鲜血洒在后面的树上。下一瞬哗啦便是一股雨水冲下，将它冲刷带走，不留痕迹。万物有灵，想来也是不愿见证这些杀戮。
　　连无欢看着这一切，忽然扬起了唇角，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安然地吸着鼻翼间的香气。浅浅的声音像呢喃、像呓语，只说给温衾暖塌上的枕边人听。
　　“阿阮，这次终于......换我挡在你身前了。”
　　“无欢......”阮清岚向来温柔细润的声音不知是什么时候沙哑的，整个人亦不见了昔日的平静，只是一个劲的推着她，想将她从身上推开。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漫出，流淌在脸上肆意纵横。
　　连绵挥洒了好一阵的冬雨，在将大地都覆上一层寒凉的湿意以后，终于收回了势头。黑压压的乌云跟着散了几片，苍茫的天空见明，却没有阳光再照下来。闻人宫见二人再无力反抗，抽出琵琶中夹的短剑，踏着沉积的雨水一步步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就是静不下心来...乱糟糟的感觉写得也不太好。今天暂时就更这么多吧...容我缓缓，下次一定多更一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感谢猫酱、23595598数字君、终离莫念（我的知己！）、白空空空空空v大大大大天使、林夕晨晨、苏沉、旺仔酱、silentears单词君、寸芒、宫墨语还有...xx【一个我喜欢的作者扒了我的马甲来的】（实在是因为我觉得被人家发现这件事太羞耻了...所以...把名字马赛克吧还是...我不好意思说出来她的名字）感觉好多人给我投雷啊！！感谢大家感谢大家！
还有我的小树苗，收到了好多灌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晋江抽了，今天去看，看不见详情那一栏了。抱歉抱歉，这个感谢先欠着！我下一章等晋江抽风抽完了再还回来！

　　☆、置之死地

　　哗啦, 哗啦, 踩过水洼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一步, 一步，连无欢自然知晓是谁过来了, 环在阮清岚腰背的手松开，撑起身子转过身来。
　　可浑身伤重, 筋骨又亦是受损不轻, 连无欢只蹒跚往前走了一步，双脚便再承受不住这副身子的重量，倏地弯曲跌跪下。接连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鲜红血色自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血丝滴垂而下，浸进被雨水泡得松软的泥土里。
　　连无欢一手紧紧握住剑柄, 倒竖起剑，剑刃插进泥地里, 这才借了些力勉强撑起一条腿, 半跪在地上。全身染上艳烈的红色，还有鲜血不断自伤口处流下，费力的喘息着, 甚至能明显看到起伏剧烈的胸膛。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可眼神却是杀意浓烈，直勾勾盯着正持着短剑步步踏来的闻人宫。握着剑的手上青筋暴起，骨节泛白，只要闻人宫一过来, 她便会再拔剑拼杀。
　　以现在这副重伤之躯和闻人宫斗起来，无非自寻死路罢了，连无欢心中自是清楚。望着愈发临近的闻人宫，寒光毕露的剑刃上映出她凛然决绝的眼神。自己生死不要紧，可若是她要伤害自己身后的人，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拉她们陪葬！
　　阮清岚靠在树旁，一下又一下几乎是用尽力气来呼吸，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近乎要凝固，不断漫上来的窒息感哽在胸口和喉间。费力挪动僵硬的身子，嘴中喃喃念着连无欢的名字，直想要过去拉住她。走，快走，只要她别管自己，现在跑一定还来得及。
　　雨水将泥土泡得松松软软，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一条永远看不见尽头的直线，被无限拉长开。阮清岚竭尽了力气，刚欲站起的腿甚至还未来得及打直，便扑通颤抖着弯下，整个人也随着身子前倾，倒在泥泞的地上。素白的衣衫上瞬间沾满了溅起的泥水，灰土色的泥点斑驳地生在本该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女子身上，与她格格不入，只似尘世暴殄了天物。
　　连无欢感受到身后的一切，整具身体跌进水洼中溅起污泥水渍的声音如此清晰，那疼痛似乎是清清楚楚、一丝不减地砸在了自己心头。引得这颗心的主人也跟着身子一震，恨不得现在就转过身去抱住她、扶她入怀。
　　可步步逼近而来的闻人宫就在眼前，杀意四伏在周围，正当她提起力气准备拔剑相拼之时，后面望着绽出裂缝的玉笛出神了半晌的闻人羽忽地回过神来。望了望剑拔弩张的两人，赶忙跑上前去追上提剑的闻人宫，拉了拉她湛青的衣袖：“宫姊姊......”瞥了眼半跪在地上喘息着、努力攒着力气的连无欢，回过头来攒紧她的袖角：“算了吧，好不好。”
　　闻人宫疑惑地偏过头来，迎上她低低糯糯的声音和哀求的眼神，怔了半晌，肃杀冷厉的面孔上突然有如冰山融化，尽数化成温暖的春泉潺潺流泻，笑起来柔声道：“好。”旋即牵着她向旁观了多时的华行远走过去：“华庄主，今日就这般吧，酬金我们便不要了。小羽，我们走吧。”也不等他回答，拉着妹妹便走。
　　闻人羽白净的小脸上渲出两朵红晕，低着头乖乖“嗯”了一声，开心地任由姐姐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