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126)
这次扎营之后,毕沧浪才点了文禛的穴道,将动弹不得的两人扔到旁边的小帐篷让那四个抬轿子的女子守着。午时用完膳,文禛他们两个才又被移回毕沧浪的帐篷,接着又是药浴,药浴完之后开始用第二餐,然后再次开始赶路。
如此周而复始了三天,他们被毕沧浪带到了阴山山脉深处越来越人际罕见的地方,宁云晋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温度的降低,可想而知一行人正朝着海拔越来越高的地方前进。
经过这三天的行进,文禛已经摸索到一点规律,显然早上是毕沧浪的练功时间,而伺候他的人一共二十个,十男十女,除了抬轿子的那八个能够贴身服侍,其他十二人分成两班轮流干着杂事和警戒,看得出来训练十分有素,并且对毕沧浪有着发自内心的崇拜。
眼看着以宁云晋为中心,身边渐渐出现了一个让人气息格外舒适的地带,文禛心里焦急不已,他知道这正是气场已经生成的表现。但是自从那一日以后,宁云晋就几乎不开口说话了,其他人只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命运担忧,只有文禛知道让他困扰的是自己对他的感情。
这让文禛简直有种无比的挫败感,难道自己的一片真心对他来说居然是这么大的负担?可是他明明对自己也是有意的,否则为什么会回来……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真想摇着这磨人的家伙好好问上一番。
到了第四天清晨,毕沧浪终于在一处山谷停下来,这时候宁云晋身旁的气场也已经浓郁到了顶峰,甚至肉眼能够看到以他为中心半丈多有隐隐的白雾生成,只要站在他身旁都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毕沧浪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欣喜地道,“不愧是祭天者,果然与一般人不同。”
宁云晋横了他一眼,懒得说话,只是扭头望着前方的山谷,他隐隐的觉得里面有吸引自己的东西,却也有巨大的危险,不知道毕沧浪在这里来干嘛?
他的疑问同样也是文禛的,“毕师到底想要做什么?”
毕沧浪又怎么会解释,直接道,“皇帝将这小子抱着,便跟老夫去闯一闯吧!”
一个闯字听得文禛忍不住皱眉,连一个大宗师都要用闯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毕沧浪见他不动,直接站到了宁云晋身旁,伸手就要拎着他的颈项,文禛连忙伸手,抢着先将宁云晋抱在了怀里。
“哼。”毕沧浪扫了他一眼,示意文禛跟上。
文禛十分无奈,只得与毕沧浪并肩走向那个山谷。
以谷口为一条界限,当他们踏入之后,宁云晋立刻感到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如同凝固的胶质一般,压迫得人十分难受,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从土地下面散发出来的阴气和戾气,像是锋利的刀片被风吹着,割在皮肤上都有点疼。
他只是觉得难受而已,另外两个人却如同举步维艰,如果不是有宁云晋散发出来的气场,文禛已经快被这种压迫力弄得无法走动,而此刻毕沧浪则已经快要贴着文禛的肩膀。
这样的地方文禛曾经见过一处,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毕沧浪道,“你居然擅入埋骨之地!!你难道不怕蒙塔与你翻脸!?你难道不怕祖宗们……”
不等他说完毕沧浪就嗤鼻道,“又不是我的先祖!”
一说到埋骨之地宁云晋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要知道大商也是和大夏一样,当年被逼迫出中原的。与夏人一样,商人最重的也就是祭祀和修陵。当时他们虽然已经与游牧民族开始融合,但是刚开始那百年根本没办法接受天葬、火葬,特别是皇族死后一定要修建规模盛大的陵墓才能安心。
但是草原上一马平川,能够修陵的地方不多,最后据说他们在阴山某处修建了一个用来埋葬皇族和血脉觉醒者的陵墓群。只是汉代时卫青大将军带兵收复了阴山,将已经与胡人融合的奉武族再次北驱,并且修建了新的长城,从此之后便有不教胡马度阴山。
有史书记载,失阴山之后,奉武族过之未尝不哭也,这就是因为他们这一支侥幸繁衍下来的后人连祖坟都失去了。
这么多皇族与血脉觉醒者埋葬的地方,长久积累之后就会形成比瘴气厉害百倍的戾气,千百年下来估计只有高端的觉醒者才能进出不受其扰,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名副其实的凶地。
这时候宁云晋也终于知道毕沧浪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药,感情他需要的就是一根人形蚊香,好能够自由进去。若是自己能够控制这散发的力量,他恨不得能等到进了里面之后,就切断气场让这老家伙好好尝尝厉害,可惜只能歪歪而已……
这片山谷极大,里面生长着一些矮曲林。这些由于风力以及冬春积雪,不得不变形弯曲或者矮化成灌木的树木,虽然生长得十分茂盛,但是那种扭曲变形的样子在一片片已经破损甚至风化的墓碑之间显得格外的阴森。
宁云晋觉得不用到晚上,这里就已经很有恐怖片的效果了。
山谷中的气温明显比外面更冷,地面上还有厚厚的积雪,毕沧浪辨认着方向,带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直接朝着山谷最深处走,直到走到一处山壁前才停下。
岁月让那山壁上的岩画和碑刻都已经模糊不清,还爬着数不清的蔓藤枯枝。毕沧浪让文禛靠近山壁一些,他自己着用极快的速度将中间那一片清理出来。
除掉那些蔓藤之后,可以看到一个已经放下断龙石的洞口。
能有断龙石的墓地不用说多是帝陵的规模,同是皇帝文禛自然也有兔死狐悲之感,他可不想以后看到自己的陵墓被他人光顾,忍不住讽刺道,“毕师难不成可以穿墙么?”
毕沧浪冷哼道,“老夫既然敢来自然有办法。”说着他将视线移向了宁云晋,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115章
毕沧浪的眼神让宁云晋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待宰的羔羊,那种轻视的眼神使得他满肚子火气,暗暗发誓总要给这家伙好看。
宁云晋瞪着眼睛,看毕沧浪的从背上取下包裹。包袱皮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一个青铜小鼎。那鼎的花样繁杂,正面刻着文字,背面则画着山川的轮廓。
文禛一看到那个鼎就惊讶地道,“你怎么会有九鼎!?”
毕沧浪爱不释手地擦拭了一下小鼎的表面,这才望向两人,“你们谁放一点血?”
宁云晋与文禛对视一眼,他们谁都不知道毕沧浪的“一点”血是什么样的量,见文禛眼中闪闪,想要将自己放下来。他连忙几不可查地朝着文禛摇头,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文禛皱了下眉头,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阻拦,毕沧浪就一把抓住了宁云晋的手。只见他的指尖划过,宁云晋的手腕上就多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鼎里。
幸好毕沧浪需要的血并不多,等到伤口自然收拢之后,他就捧着那鼎将两人带到断龙石的左侧面。将那些被在缝隙里生长的山藤之后,这才能看到一块明显是人工修建的石板。清除掉那些石板,山壁上隐约露出了一个小门的轮廓,在那门上有大小不一的凹痕,看着居然有些像是鼎的形状。
宁云晋数了数凹痕层次,看起来似乎大小不一分为了九层。
毕沧浪将那鼎放了进去,居然恰好能够的镶嵌在上面,接着他用力一推,山壁突然震动起来,一阵机关运转的声音从山壁后面穿了出来。
见光有响声,却不见有门打开,宁云晋忍不住讽刺道,“都过了这么多年,搞不好里面的机关早就腐朽了!”
“不可能!”毕沧浪斩钉截铁地道,“商杰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一只九鼎陪葬,他曾经对后人说过,只要谁能找回九鼎之一,用血脉者的血就能打开他的墓。这个地方用了无数人力物力才建成,不可能那么容易出问题。”
宁云晋眼睛珠子一转,又道,“那也许是有人已经先进去过了。这个墓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那些后人哪有不心动的。”
毕沧浪嗤鼻道,“你以为这鼎是街上的大白菜吗!孤陋寡闻的小子,问问你身边的皇帝吧,只怕他动用全国人力都不可能找到一个。”
宁云晋好奇地望向文禛,这种辛密往往都只在极少数人中流传,他还真没听说过。
“这并不是寻常的鼎,是九鼎之一。”文禛见他终于露出一些往日的活力,也不愿意让他失望,点头肯定道,“你应该知道自老祖宗筑了九鼎之后,就有了问鼎的说法。在当时九鼎一直是夏商周三朝的镇国之宝,不过周灭了以后,九鼎就已经不知去向。现在想来应该有些是被陪葬,或者守护者断了传承!”
宁云晋也听说过这个说法,据说在春秋战国的时候,这九尊鼎可是比什么传国玉玺更牛叉的神物,象征着王权和天命所归,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无不想找到一尊。不过关于九鼎下落的史料虽多,可大多都相互矛盾,甚至还有人说周王室当时财政困难将九鼎销毁制成了铜钱。
正因为看过这个说法,在宁云晋的想象中九鼎应该都是跟司母大方鼎一样极大极重的,所以根本没往那上面去想。他惊讶地问,“怎么九鼎会这么小!”
文禛笑了笑,解释道,“实际上当年筑了两套鼎,一套很重很沉用了不少青铜,可是那只不过是弄出来给人看看的。真正代表天命所归的九鼎怎么会是那等凡物,那可是要用来祭祀的,因为受到材料限制,所以最后做成便大小不一。”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真有商杰的后人找到了九鼎,也不会真的拿来当陪葬品的。这可是最好的法器,能够增幅觉醒者的力量,这是看得见的助力,比那什么劳资祖宗墓里的宝贝靠谱多了!”
宁云晋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番说道,山壁上的门依旧没有打开。毕沧浪虽然刚刚说得肯定,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毕竟依旧过了几千年,谁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毕沧浪的运气似乎很不错,他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在他有些气馁地时候,山壁缓缓地推向两旁,露出一个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黝黑通道。
“进去。”毕沧浪示意文禛背着宁云晋走在前面,他自己则点燃一个火折子。
文禛要背着自己,一旦遇到危险双手都没办法腾出来,宁云晋怒视毕沧浪道,“干嘛你自己不走在前面,若是有机关怎么办?”
毕沧浪不以为然地道,“这是商杰留给后人的通道,能有什么危险。快进去。”
文禛见他一副要动武的架势,身为好汉他也不想吃着眼前亏,抬步走进了洞里。
山洞的地面是由麻石铺就的,两侧则直接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源只有火折子闪烁的亮光。好在这条通道中似乎真的没有设置暗器机关,而且也没有那种封闭过久的霉变气味,让宁云晋十分好奇古代的那些建陵工匠到底将通风口怎么设置的。
路途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只是由于时间太过久远,麻石地板有些地方发生了风化,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宁云晋被文禛背着都颠得有些难受,更别提走路的那两个。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通道的尽头隐约出现了光亮。走出通道之后,宁云晋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头顶上是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叠起来的,光亮正是透过岩缝洒下来的。
那种毫无支撑交叠起来的结构,让宁云晋看得心里发虚,总感觉只要说话声音大一些,就能将那些岩石震下来似的,实在是很没有安全感。
岩洞的正中心明显是一个石质大型祭台,放置贡品的位置则已经雕刻好了安放九鼎的空位。
宁云晋一看就乐了,这商杰还真是个极品,典型的只是为了准备收取贡品才留了这么个通道而已,估计九鼎一放进那个位置,就会直接被机关传走,至于来放东西的后代,就有多远滚多远。
他小声在文禛耳边道,“看来某人想要进真正的陵室还要花费些功夫。”
文禛却不觉得有那么乐观,毕沧浪显然是有备而来,既然他想要进入墓地中取东西的,肯定有办法。
果然毕沧浪先是就地坐下来调息了一番,接着小心翼翼地将九鼎放进了凹槽中。当九鼎嵌入凹槽后,便被翻入了石板下面。
机关缓缓运转起来,只见毕沧浪的耳朵动了动,身形如电的跟着机关游走的声音,直到了地面与岩壁的交界之处,他突然高高跃起,接着在岩壁上借力,整个人俯冲,双掌直接按在了地面。
只听轰轰一声,地面上尘土飞扬,等得灰尘散去,宁云晋才看到那里居然被毕沧浪硬生生的轰出一个洞口,他才忍不住咋舌,原来这才是大宗师真正出手的威力,居然比起现代高爆热兵器也不逊色。
这样的响动让头顶上的一块巨石晃了晃,不少沙石如同下雨般落了下来,宁云晋担忧的看了一眼,“这个老疯子,也不怕垮下来吗?”
“你们两个过来。”毕沧浪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虚弱,他指着那个洞道,“跳下去。”
这次两人都不动了,文禛甚至带着宁云晋后退了一步。身为帝王的他太清楚真正帝陵的危险性,先不说各种机关,光是那个年代流行的各种邪门诅咒,就不是他们轻易能承受的。
宁云晋感觉到文禛在自己腿上划着字,他集中注意力,发现写的是个楷书的“动”字,这正是之前约定好的动手暗号。三天的时间,他们两个并不是没有想过脱身的办法。
每次泡澡的时候两人便有机会独处,除了运功提升功力之外,两人更是手写比划着商量好了该怎么对付毕沧浪。通过给宁云晋下的五行散血散,两人都猜测到毕沧浪是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便准备在那个时候动手脱身。
实际上,宁云晋的恢复情况比预想中好得多,虽然交手还有些内力不及,但是运功逃跑还是没有问题。因此他刚刚才主动放血,毕竟与毕沧浪交手的主力只有文禛,要让他保持状态。
可惜两人虽然将一切都想得十分周全,毕沧浪却不肯跟着他们的剧本走。他也不直接动手抓他们,反倒飞身跳起来,对着岩洞的顶上就是一掌。
这一掌顿时就让那层层叠叠的岩石开始摇晃,先是淅淅沥沥的小石头掉下来,接着便是更大块的岩石,很快宁云晋与文禛的脸色就变了,他们听到了岩块的断裂声,很显然毕沧浪刚刚的那张打到了最薄弱处,那些岩石要垮塌了。
这时候再要退回来时的通道已经来不及,唯一的生路居然只剩下那个通往帝陵的洞口。文禛苦笑一声,只得在毕沧浪镇定自若地笑容中,跳进了洞里。
他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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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地方是耳室,里面放着不少青铜制品。落地之后,毕沧浪快如闪电直接冲了出去,文禛不敢迟疑跟在他身后。只听头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垮塌声,他们三人绕开一段距离之后,宁云晋回头一看,刚刚那个耳室已经被一块巨岩压垮了。
毕沧浪停下来的地方是在通道的尽头,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处三四层楼高的悬崖。仿佛有一道分界线,坍塌恰好停在了他们身后一丈之处,却将那停着棺椁的主室也一起压沉了。
文禛和宁云晋都被这样惊天动地的坍塌弄得面色发白,两人的背部和胸口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噗通的心跳声。
宁云晋一直被文禛背着,还不想暴露他已经能动的秘密,因此比文禛先一步缓过气来,他怒骂道,“疯子!老疯子!你难道想死在这里吗?”
毕沧浪没有说话,反倒眼睛发亮的望着悬崖底下。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到有一个像屋顶的东西正慢慢升起来。
“那记载果然是真的!”毕沧浪兴奋地道,“商杰不愧是商杰,为了防止别人盗墓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双重陵。”文禛的帝陵已经开始修建,他自然也涉猎过不少防盗墓的办法。见宁云晋脸上写满了好奇,便解释道,“这是一种巧妙利用地势的修陵方法,陪葬品与假棺椁放在一处,真正的棺椁则放在金殿里沉入地下。传说只有当那些障眼的陵室被足够的重量压垮以后,那金殿才有可能再次浮起来。”
他的眼中带着一些羡慕,感叹道,“可惜这样的墓穴实在太难找了,现代更是找不到有这样能力的工匠。”
宁云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管他有多奇思妙想,最后还不是要被人盗。帝王墓上面都明晃晃的写着“请来盗我”的标签,实在太不安全了!
想到那些被彻底压到山石之下的陪葬品,他就肉疼,那得是多少钱啊!
他望着毕沧浪,忍不住道,“这里这么多房间都有宝贝,你干嘛不取用一些出去?”
毕沧浪不屑地道,“商杰连末代帝王都不算,充其量只不过是带领一支族人在草原安定下来而已,为了修这个墓就已经花费了大半财力,能有什么好东西陪葬,最多不过是些青铜做的破铜烂铁。”
宁云晋被他这价值观打击到了,这可都是两千多年前的青铜器,能叫破铜烂铁么?难道非要是金银珠宝才是好东西。
他正郁闷的时候,地动彻底停止下来。毕沧浪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宁云晋的颈子,直接跳下悬崖。
文禛见状只好也跟着跳了下去。
从悬崖到那金殿的距离并不远,毕沧浪只是几个起落就到了殿门口。越是靠近这青铜铸成的金殿,宁云晋就感觉到越来越大的压力,那是一种已经超越戾气的存在,简直让人皮肤都感觉到寒冷,难怪毕沧浪不得不贴着自己。
金殿内有长明灯,也有一些毒气暗箭之类的布置,但是那对于毕沧浪这样的大宗师根本不够看。只见他带着宁云晋直奔大殿中央停放着的棺椁,还没靠近,宁云晋就清楚感觉到了之前与自己有些呼应的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毕沧浪想要寻找的东西显然也是放在棺椁中,他一手控制着宁云晋,一手拆除着外头的石棺,动作居然丝毫不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当他一掌将石棺盖击飞的时候,四面也自然而然的垮了下来。
在石棺里面放着的是阴沉木制成的木棺,经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腐烂。这次毕沧浪的动作就小心多了,只是用暗劲震开了楔子,然后将木盖掀开。
棺材中传出的一股浓郁得发臭的香料味让宁云晋差点窒息,连忙屏住呼吸。毕沧浪显然也受不了这个味道,带着他退了两步。等到味道散去一些,这才走上前去查看。
里面的躺着的人浓眉大眼,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连皮肤上的红润都看得清楚,可见防腐做得非常好。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的的嘴中含着一个玉蝉,身上穿着金镂玉衣,脑后则枕着一个玉枕。
不过三人的视线却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他左右手握着的璜型玉器,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能使得一个大宗师来掘自己部落祖宗的祖坟,怎么想都应该是好东西。
毕沧浪伸手要取左手的那个,他一直没有提防着的宁云晋却突然出手如电,一手抓走了右边那块,一手将自己的领子直接划开,就地一滚脱离了掌控。
见他已经动手,文禛配合默契地抓向毕沧浪的目标,眼见他的手都已经碰到璜上,毕沧浪另一手却并作手刀砍了上来。
最终那块璜还是被毕沧浪拿到了手里,当两块璜离开尸体的手心,仿佛时间突然降临在他身上,从原本鲜活的样子,顿时开始腐烂,没过多久从金镂玉衣中就流出了黄色的脓水,随后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那股恶臭出现以后,几乎肉眼可见的黑雾出现在大殿里,先是温度好像下降了十多度,接着那金殿的门突然无风自动关闭了。
在这股黑雾散发出来以后,宁云晋身边的白雾简直如同明灯一般,另外两人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被关闭的殿门,他们发现自己皮肤上一阵刺痛,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居然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红斑。
“快过来。”宁云晋一边对着文禛喊,一边朝着他的方向跑。
当文禛进入白雾范围之后,那红斑终于停止了扩散。他的经验比宁云晋丰富得多,在祭天者的气场中,他可以借用祭天者的能力,一手打着法决,一边将知道的驱散咒之类的咒语全部念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哪一道起了作用,他身上的红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
毕沧浪那边就惨了,即使他是大宗师,但是在面对这种神秘力量的时候也只能抓瞎。他身上的红斑很快就开始灌浓,那恐怖的模样让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他也知道唯一的救星只有宁云晋,提身纵起就准备要抓人。
但是打架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之前是他在精气神最佳的时候对付两人,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先是大量的浪费了内力在震塌岩石上,又被这殿中的戾气缠绕着,接着还有黑雾削弱他的力量,在这样的状态下想要再像之前那样简单对付两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文禛也正想从他手里将那半边璜夺走,两人便在这殿中动起手来。他有宁云晋跟在身边,就好像是两人pk的时候,身后带着辅助回血回蓝加增益状态,即使原本比毕沧浪低一个级别,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能勉强与之打成平手。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又是一记对掌之后,落在地面。
毕沧浪能够感觉到那黑雾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若是再不离开搞不好真要栽在这里。此时他也不再想夺回宁云晋手中的璜,只想速速从此处脱身。他狠狠地望着两人,已经失去往日的潇洒狂妄,“好好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这次倒是阴沟里翻船了。不过你们要想活着出去,最好还是听老夫的。”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金殿突然开始摇晃起来,接着就好像在缓缓的下沉。
宁云晋不知道这一沉下去,能不能再找到通道出来,只得望向对此更了解一些的文禛。
即使是同样的技术,在不同工匠手中都会有不同的运用,文禛也说不准。他抓紧宁云晋的手,沉着脸望向毕沧浪,“毕师想要如何?”
毕沧浪阴测测地道,“让那小子待在老夫身边,老夫便带你们出去。”
他的条件让两人相视一眼,沉默了。说实话,若不是担心就此沉到地底,两人宁可自己慢慢找路,也不想跟这位明显已经恼羞成怒的大宗师出去,谁知道出了这大殿,他会不会翻脸收拾他们两个,那时候没有这黑雾的帮忙,他俩可不一定能打得过。
宁云晋感到文禛抓着自己手的手心都已经渗出汗来,显然一时难以决定。一想到文禛向来都是极其果断的,能够这样影响到他的,想必是因为这个决定一旦下了,也会攸关自己的生命。
就在此时他从另一只手中抓着的玉璜里似乎传来了一种奇特的力量,那力量似乎与自己的血脉之力呼应着,宁云晋心中一动,想到了某种只是偶尔听欧侯老师提到过的神物。
他眼睛发亮地望向毕沧浪,掷地有声道,“我们答应!”
第 116 章
宁云晋的干脆让两人都有些惊讶,却不约而同地停手。
毕沧浪现在身上又疼又痒,只恨不得能好好抓挠一番,即使以他的心性,也差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现在只求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在戒备着走到宁云晋身边之后,他便催促道,“赶紧走。”
宁云晋扫了一眼被毁容的毕沧浪,视线却扫向由于那一番打斗倾斜到地面的棺木上,心里却突然想起了欧侯老师曾经给他的评价。
若说四大宗师中要找出最为狂妄高傲的那个,必定就是毕沧浪,甚至可以说到了目下无尘的程度。他是武痴,却也是天下第一等好奢侈享受的,自他成为大宗师之后,所用之物都要最好的。
据说他虽然愿意享受大商皇族奉供,但是因为其古怪的性格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而这种性格的养成也与他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