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7)
宁云晋被老爹掐都坚持着没有起身,文禛让他起来自然也没有动,而且还跪着朝文禛挤眉弄眼。
宁敬贤羞愤了!
这小子见钱眼开的毛病又犯了,对着亲戚朋友“索要”见面礼倒也算了,怎么能要到皇上头上。
他拎着宁云晋的后颈一提,让他站起身。宁敬贤板着脸教训道,“你姨夫早给过你见面礼了,只是那时候还小不晓事罢了!”
被宁敬贤“恶狠狠”地瞪着——某儿控自己觉得——宁云晋老实了。他乖巧地站在两人面前,低着头玩着手指头,幽幽的望了文禛一眼,哀怨地叹了口气。
他这表情文禛实在是看得多了,后妃们想勾引自己或者被自己冷淡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不过被个小娃儿这么学出来,只有十足的喜剧效果,文禛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厚道地瞥了一眼宁敬贤,揣测这是心腹臣子的哪个小妾在这孩子面前这么矫揉造作表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 云晋童靴的祝福每句都不安好心!哈哈,某皇上被阴了还不知道。
PS:咳咳,还是过了十二点。争取明天早点吧!
第 16 章
“那好吧!回头您可得告诉我是哪位姨夫。”宁云晋一副宽宏大量地表情,认真地对宁敬贤叮嘱着。
文禛又乐了,他的脸皮还没厚到可以无视一个小孩子殷切的眼神,再说小小的见面礼他还是给得起的。
想了想,他将拇指上的扳指拔了下来,抓起宁云晋棉花糖般肉呼呼的小手,塞在他的手心上,“拿着,姨夫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姨夫。姨夫真好。”宁云晋顿时捏着那扳指笑逐颜开,一边道谢,一边将那扳指往自己指头上塞。
那是个圆柱形的金珀光素扳指,通体光素无纹饰,呈现鲜艳地金黄色,里面含有多道冰裂纹。虽然说“琥珀以血珀为上,金珀次之”,但是色彩鲜艳、富贵华美被称为财石的金珀也不是谁都能用上的。
宁云晋知道用金珀做的扳指极其少见,这个戒指又难得的晶莹剔透,即使在贡品中只怕也是上品,说不定是文禛心爱之物,这次可是赚到了。
可惜他身上虽然肉多,到底比不了成人的指头大,戒指带上去还多了老大一圈,根本带不住。在文禛与宁敬贤的取笑中只得讪讪的将扳指收在贴身的小荷包里。
得了见面礼之后,文禛发现这小胖孩对自己的态度都殷勤了几分,便笑道,“听说你在庄子里做了大工程,能带姨夫去瞧瞧吗?”
“当然没问题。”宁云晋一口应下,小手自觉地伸到宁敬贤的手心里,父子俩手牵手往后山方向走。他一边欢快地甩着手臂,一边歪着头问,“父亲是知道您的卧室已经完工了,特地赶来看看的吗?”
“还有我的卧室?”宁敬贤当初应了他修建这工程,就没再关注。
“那当然。”宁云晋下巴骄傲地一仰,“父亲可是一家之主呢,怎么能没有您的房间,我还给您规划了一个书房呢,不过现在还没装饰好!”
说着他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惹得宁敬贤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心,就算自己心底很高兴,也得提醒下儿子别在皇帝面前失礼。
文禛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心中有几分不以为然,难道朕还会和个小孩计较不成,这宁敬贤也太小心了!不过想到刚刚捏到的那只柔若无骨,肉绵绵的小手,他忍不住在虚空中握了几下,似乎感觉还不错!
看着宁敬贤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文禛有些不平衡了,又不是只有你有儿子。他低头逗宁云晋,“瞧你满头是汗,还往你爹身边凑,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听到这话,稍微有点自尊的小孩这时候都要甩开父亲的手,一副自己已经长大的小大人样子!可宁云晋哪会上他这挑拨离间的当,反倒朝着宁敬贤身上贴了贴,将满头汗擦在他袖子上,赖皮地道,“和爹爹亲近有什么不好,不管我长得多大,在爹爹眼里还不都是小孩子。”
文禛被他噎得不行,宁敬贤有些尴尬,只能捏紧儿子的手让他别在弄幺蛾子。
看着身边爷俩那亲密的样子,让文禛有些后悔没将太子带出来,随即又想到自己似乎从没牵过儿子的手,于是便暗中决定等回宫要试试。
说笑中很快就到达了宁云晋动工的地方,他得意地指着一处洞口道,“爹爹,你瞧,那就是咱家的桃源洞。”
他指的那个洞口已经修缮得差不多,足可容两人并肩而行,旁边用石板进行了加固,在洞口上方刻着“桃源洞”三个字,两边则刻着一副对联“人间桃源洞,天外白云乡。”
文禛看那字眼熟,扭头望向宁敬贤,“易成,这是你的字吧?”
“嗯,皇……您慧眼。”宁敬贤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含糊应道,“上次小二缠着臣……缠着我写的。”
宁云晋假装没听到父亲的嘴漏,兴奋地扯着他走到洞口边,“爹,快来进来看看,这山洞将南北东西向都挖通了,然后在两边再挖的耳室,我已经住了两晚了,里面可凉快得紧呢!”
老实说要两大人走进这山洞,心中都膈应得不行。在他们的思想里面,这种用石板加固的山洞,类似地宫,就不该是给生人住的,偏偏宁云晋还嫌不够刺激,见两人在门口不肯抬脚,又咋呼起来。
“谢师傅不愧是小有名气的工匠,原本我还想只是简单弄一下就好,他却说爹爹您这样的身份至少要弄上一些修饰。孩儿一想也是,就让他找人来刻了些画儿,果然好看多了。”
说着他的小脸不禁又有些扭曲,捂着小荷包叹气道,“可惜这样一来就超过爹爹拨给儿子的预算了,只能动了自己的私房,害我荷包都瘦了好多!”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宁敬贤这次坚决抵抗住了,超支完全是这小子自作自受,别想自己会再补贴他!
要带着皇上进由修陵工匠建筑的地宫,宁敬贤实在没那个胆子。他为难地望着文禛道,“要不我们还是去庄子里休息吧?”
“这谢师傅就是那善修陵的工匠?”文禛玩味地望着他,看到宁敬贤像是被噎道了一般苦着脸点了点头。他意味深长地道,“看你儿子多懂事啊,修地宫还不忘孝顺你!”
“那当然,儿子孝顺爹爹是天经地义的嘛!是吧父亲。”宁云晋一本正经,扯着宁敬贤的袖子道,“咱们进去坐着说吧,外面实在太热了,走这么一会儿孩儿就出了一身汗!”
宁云晋一下子还真没想到两个大人在外面踌躇的原因,他第一世没受过什么教育,是个百无禁忌的,又在西北住过窑洞,第二世所在的社会更是不在乎什么忌讳,因此根本没觉得挖山洞避暑是多大一回事!
他是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在这古代降暑只能靠冰盆和下人打扇子,但是冰都是有定列份额的,打扇子那点凉风根本就是隔靴搔痒,而且还大部分是热风,于事无补。
他记得以前住的窑洞冬暖夏凉,这才想起这个办法,撒娇卖萌的让宁敬贤答应他在庄子的挖洞。
原本他也只想随便点个山洞住,后来想到之后几年可是一年比一年热,每年朝廷各地都有大旱的消息,这才狠心贴上了自己的私房钱,将这洞收拾得更漂亮一些。
宁云晋幽怨地扫了文禛一眼,谁叫这皇帝没用,还没将塞外从奉武族手中拿下来,要不也能学那康熙大帝一样每年去塞外避暑了!
文禛收到他那哀怨的小眼神,还以为这小不点是在抱怨两人一直不肯进洞,忍不住乐了,他拍了拍宁敬贤,“既然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
皇上都发话了,宁敬贤只得遵旨行事。两名身着便衣的侍卫带头进入洞中,接着是宁家父子,然后是文禛与李德明两人,其他的随从们则跟在身后。
一走进洞中众人便觉得气温陡然降低了许多,阵阵凉风铺面而来。整个山洞都被加固过,地道成拱形结构,两边墙壁上的石板刻了一些“白鹤青松图”“百鸟齐鸣图”等吉祥图案,借着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错落安放着的灯,可以看得很清楚。
边走宁云晋一边得意地唠叨着,“这洞才刚挖好还有点土腥味,等通风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布置好的只有四间卧室和一间迎客厅,等把爹爹的书房开出来以后,有需要再慢慢动工。”
“其实是舍不得自己的银子了吧!”文禛这么短时间已经把握到了他的本质。
宁云晋扭头对他毫不客气地做了个鬼脸,严肃地道,“云晋只是小孩怎么能自作主张,当然要等爹爹验收之后再做决定!”
说着他拉了拉宁敬贤的手,仰着头问,“是这个理吧,爹爹!”
“不可无礼!”宁敬贤已经被他弄得没脾气了,他一向自认对三个子女一视同仁,大儿子和女儿都是对自己敬畏有加,偏偏就是这个小儿子格外黏自己。
说他持娇而宠吧,可他又十分把握分寸——某儿控还没发现自己的下限就是这样一点点被刷新的,要不这个山洞是哪里的!
走了一会就看到一个开阔的大洞,里面很明显进行了精心布置,不但与宁家庄子的大堂差不多大小,连摆设也差不多。这个洞采用的是明光,洞顶上各挖通了两处,让自然光线能共洒进洞里,像是两盏聚光灯一样让正中间显得十分亮堂。
文禛仰头打量了一眼,赞道,“倒是弄得有模有样的,不过下雨天不会溅水下来吗?”
“不会!”宁云晋得意地道。
宁敬贤也抬头琢磨了一会,“上面是错落结构,应该是修了引水渠吧!设计的人确实是有几分巧思。”
宁云晋朝他竖起大拇指,夸张地叫嚷着,“果然还是爹爹聪明。”说着他还故意挑眉,丢了个“你真笨”的小眼神给文禛。
文禛被郁闷到了!但是他又不能跟个小孩计较,只能憋着!
两个大人坐上了大堂中的正座,宁云晋蹬蹬跑到旁边一处小洞口,叫道,“翠香,赶快上茶,爹爹渴了!”
翠香从那洞口探出头来,应了一声,“哎,马上来,少爷您先歇着。”
宁云晋小大人似的严肃地点了点头,等翠香一缩回脑袋,他便又恢复成小孩调皮的样子,跑到大堂中间,爬上最靠近正座的椅子端正坐好!
“那里是干嘛的?”宁敬贤问。
“专门设的一个小厨房,能够烧烧热水,做点小吃食。”宁云晋笑眯眯地道,“晚上饿了也不用再出门弄叫吃的。”
正说着翠香便已经小心地端着一个盘子出来,给坐着的三人旁边一人放上一个杯子,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娇俏小丫头则放上了两盆娇艳欲滴的鲜果。
一路走来众人是真渴了,宁敬贤端起杯子朝着文禛道,“请用茶。”
三人的杯碗都是一模一样的上等描金白瓷,宁敬贤也没注意到内里乾坤。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发现里面根本不是茶水,是常温的凉茶。
这凉茶是去年宁云晋找大夫开的,据说消暑解凉,口感也不错,宁府上下都十分喜欢,在这酷暑的天气喝上一杯确实让人浑身舒坦。
文禛一掀开杯盖却愣了,滚滚热浪迎面而来,刚压下去的暑热顿时又冲上了心头。他瞥了一眼宁敬贤杯子里的茶,明显与自己不一样,再一看宁云晋那小豆丁,端起杯子正豪放的一饮而尽。
他的视力十分不错,将那杯壁上挂着的水珠看得清清楚楚,很明显那是一杯冰镇过的茶水!
文禛心中不爽了,不平衡了!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视线幽幽地望向宁敬贤,凭什么你们爷俩和朕喝的都不同,这便是宁家的待客之道!?
宁敬贤喝了一口茶就感觉气氛不对,他的视线跟着文禛转了一圈,差点呛到,立刻心知不好。望着正找翠香再添一杯的臭小子,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翠香,怎么不上一样的茶!你怎么做事的。”
翠香吓得一抖,手中的茶杯跟着一颤,里面的茶水也洒出来一些,顿时一股酸甜的香味在大堂中弥散开来。
文禛阴沉着脸道,“既然有冰镇酸梅汤,也给我上一碗。”他扭头望着宁敬贤,“易成,不会舍不得吧!”
翠香只觉得快被自家老爷不善的视线给瞪穿了,吓得麻利地跪在地上,苍白着小脸道,“回禀老爷,奴婢,奴婢只是按照少爷吩咐而已!”
面对着突然扫射在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宁云晋没事人似的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的道,“是爹爹说过对待贵客要慎重啊!我特地让翠香给姨夫上的今年皇上赐的上等龙井,听说就那么点点可要好多银子,凉茶和酸梅汤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能待客呢。”
边说他还似模似样的伸出小指头比划“那点点”的大小,一副大放血之后肉疼的样子!两个大人顿时无语。
望着桌面上那冉冉冒着热气的清亮茶汤,尊贵的客人再次郁闷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的紫金锭是一种香料,据说能够避暑防瘟,防蚊驱虫。
问CP的亲好多啊,只能说是年上,CP就在两爹之间哦,现在就说后面感觉就没意思了嘛!
第 17 章
文禛终于还是喝到了一杯上不得台面的饮料!
在这样的酷暑天气里,能够坐在凉爽的大堂中,一边喝着冰镇过的酸梅汤,一边感受着徐徐凉风吹拂在身上,确实是一种十足的享受。
文禛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调整坐姿的小胖孩,扭头对宁敬贤道,“你家这小子是个贪好享受的,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也太过骄纵他了,得管管!”
宁云晋偷偷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却没再顶嘴了。他今天已经做了不少多余的事情,再做可就过了!
之前文禛不与自己计较,也只是看在自己年幼的份上,做得太过分了别说文禛可能起疑,宁老爹也会担心自己成了没教养的小孩,回头肯定会狠狠教训自己的。
他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当然瞒不过正座上的两个高手——当然这正是宁云晋想要的!
看他偷偷摸摸瞪了一眼之后,就鼓着脸颊坐在椅子上掰着手指头,不说话,宁敬贤心中松了口气,无奈地道,“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鬼点子,那点聪明劲都用在玩乐上了,等到明年入学以后,我会叮嘱夫子对他严格一点的!”
宁云晋一听就嘟起了嘴,小眉毛皱成一团,成了一张苦瓜脸——异常的符合一个小孩听到要上学受管教的苦闷表情。
文禛看他那张表情生动的小胖脸就忍不住笑了,对宁敬贤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自己亲自管教,这样可不行,就算他不是宁家长子,也得好好教导才行。若是长大以后成了那等纨绔子弟,岂不是丢了咱们族人的脸面。”
“自然如此。身为男儿日后总要成家立业,撑起一片家业的。我也只不过是让他在入学前多松快一些日子。”宁敬贤哪敢反驳,只得点头应承。
文禛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手边已经放凉了的那杯上等龙井,轻啜了一口,顿时感觉唇齿回甘,说不出的舒畅,确实是今年新贡上来的那批好茶,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存心的。
这样想着,他的心思一转,又道,“倒也不用太苛刻了,别把那份机灵劲给磨没了,跟那些书呆子似的,没意思。他这挖山洞的避暑的点子就很不错,我记得西北似乎是流行住窑洞的,想来倒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以后别找那善修陵的工匠,哈哈哈。”
说着他自己倒反笑了起来。
只有宁敬贤心中说不出的郁闷,说要严加管教的是你,说不要太苛刻的也是你,不过听到一向对人要求甚高的皇上称赞儿子,他也不禁翘起了嘴角,跟着笑了。
文禛看不得他那副以子为荣的德行——他今天吃了几次暗亏,收拾不了小的只能拿老的开刀了。
陡然收回笑容,他板着脸老气横秋地说着自己的教子心得,“要我说小孩子从小就得教他们立身正,不早点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长大了也只是碌碌而为,成不了国之栋梁。”
看宁敬贤听得认真,文禛大发谈性将自己儿子也拿出来溜溜,“像我家长子,我从小就告诉他有什么样的责任,他将继承怎样一份家业,让他从小就严加要求自己,你瞧,效果是很好的,不但规矩礼仪学得半点不差,而且还主动要求提前一年读书,实在是再优秀不过了!”
宁云晋听了偷偷撇嘴,你现在就得瑟吧,等把太子教得太出色了,人家就等不及要一脚将你踢下那把椅子了,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得意!
两个当爹的就着教子的话题,不知道就怎么渐渐衍生开了,开始说起旗中不争气的子弟越来越多的问题,宁敬贤也终于摆脱了之前听多言少的窘境——他哪敢谈论皇帝教子的问题,可以发表一些自己的言论。
宁云晋坐在一边实在无聊,找了个借口说去安排用膳的事情,转身跑了。
晚膳早就在准备了,用膳地点也定在了桃源洞的大堂中。有文禛在,晚餐自然是丰盛之极,各种山珍都捡着最好的呈了上来。
餐桌上宁云晋老实得不得了,只管专心的挑着喜欢的大鱼大肉下手,将快很准发挥了十成,可是带绿色的蔬菜那是半点不碰,像是短暂失明了一般直接无视。
碍着有文禛在宁敬贤也不好在桌子上训斥他,瞪了几眼没起作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明目张胆的挑食。
用完膳之后宁云晋摆脱了两个大人,躲回自己房间逍遥自在去了。宁敬贤则带着文禛在庄子的周边走动,边走边说些朝中之事,消完食之后他请示起晚上的住宿安排。
桃源洞中的凉爽让文禛十分满意,有凉快的地方住,他也不想去住庄子受罪,住宿地点便定在了桃源洞。
皇上要住,宁敬贤自然是把属于自己那个山洞别间让了出来,自己去住宁云晋给宁云亭布置的房子。
宁云晋给宁敬贤布置的这间房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大小是其他那些房间的两倍不止,采用了双层结构,下面是一个小厅,桌椅屏风一应俱全,顺着两侧的楼梯上去才是卧房。
楼上的空间也被隔开分成了三间,正中间很明显是主人房,摆放了一座上好的雕花木床,床上面铺着一副玉席,而两侧的小间则各放着一张小床,也不知道是留给侧室,还是让丫头守夜用的。
不仅格局考虑得齐全,房间内的一些小细节更是让人觉得是花了心思的。从整体的颜色搭配,到那些小摆设、墙壁上的石刻,无一不是宁敬贤喜欢的。
可惜就算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间房今天也住不了,文禛一看到之后就同样十分满意,毫无愧疚地鸠占鹊巢。
这一夜文禛睡得格外踏实,从入伏之后他就总是容易在半夜热醒。他睡觉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这也是当初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没人打扇子就只能用冰盆给房间降温,但是那样强制降下来的温度根本管不了多久,哪里比得上这样天然的凉爽。
但是他注定睡不了一个好觉,还没过子夜,正处于好梦中的文禛就被李德明叫了起来,说是宫里来人了!
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收拾,文禛带着宁敬贤连夜赶回京里,因为皇后又崩了!
看到文禛倒霉,宁云晋晚上做梦都美了几分,当他呼呼大睡的时候,文禛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当他美滋滋的用早膳的时候,文禛已经赶回宫里开始主持皇后的葬礼。
除了皇后的娘家,所有的人都很淡定,主持丧礼的礼部与内务府更是业务熟练——接二连三的崩皇后想不熟练也不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章办事,不见有丝毫混乱。
文禛从回京之后就没露出过好脸色,就算他再铁齿,心里也有些发虚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克妻这名声只怕是做实了,就算日后想再点大族的女子为后,估计人家长辈心里都是不情愿的。
旗中大族的女子娇贵,血脉更是珍贵,嫁与其他大族还能多个亲家,被自己封为后除了多个后族的名头,其他半点讨不到好,文禛自己也不想再给宫里这局势添乱了!
这次的继后论身份比不上前两位,葬礼规制理应低一些,但是文禛想了想,为了拉拢汉官,依旧使用的是与安平皇后相同的丧仪。
辍朝五日,服缟素,朝夕哭临三次,制祝文,亲自将梓宫送到沙河的殡宫,一番折腾下来,即使是光动嘴不做事的文禛也乏了,更别说是那些跟着举哀的文武百官。
至此之后多年,即使文禛一直将后位空悬,也再没言官多嘴劝诫皇上娶妻了!
办完了皇后的丧事,文禛终于腾出手来安排太子读书这件大事。
自从上次皇上提过让小儿子当伴读之后,宁敬贤一直关注着这件事,但是赶上皇后驾崩便没了后续,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尽快知道结果。
很快宫中便下了旨意,大学士侍其如海、詹事府詹事张邦彦以及詹事府少詹事魏尚行,三人为太子的文师傅,另有左师诚与卢文道被点为太子伴读。
太子的三个老师都是饱读之士,大学士侍其如海更是族中数一数二的大儒,太子拜其为师后,背后便有侍其与左师两家的支持,很明显是皇上为了给太子提高地位特地做的安排。
那两个被选为伴读的少年一个是左师家直系的嫡长孙,一个是吏部侍郎卢自友的嫡长孙,因为早慧机敏已经有了一些小名气,时常被其家人称赞。
宁敬贤对文禛的心思更清楚一些,他知道皇上对于现在的吏部尚书早就有不满,只是还没找到机会撤换而已,卢自友就是皇上看好的接班人。
将那份邸报放在桌子上,他心中虽然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惆怅。自家小二论家室与聪慧比起那卢文道不知道强了多少,若不是怕他那跳脱的性子惹祸,能当上太子伴读的话,日后的仕途就顺畅多了!
还在桃源洞中避暑的宁云晋可不知道自家老爹的惆怅,更不知道由于面圣时的举动让文禛怕他带坏太子,让自己与太子伴读之位擦肩而过——当然,即使他知道也不一定愿意。
郁闷的他正看着账本,苦着脸盘点着自己严重缩水的小金库,准备筹划赚钱大计!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讨论CP太汹涌了,怕怕啊!
小知识: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
大意就是孔子说:“立志追求人生理想,确实把握德行修养,绝不背离人生正途,自在涵泳艺文活动。”
第 18 章
宁云晋是个小财主,这是宁府公认的事实。他的小金库中除了府中属于他的那份定例、每年的压岁钱、生日以及逢年过节收的礼,最大的来源在于收到的见面礼。
在古代有长辈给初次见面小辈见面礼的习俗,要是被小辈拜见了不给点见面礼,说出去简直能让人无地自容。
不同于其他小孩畏惧或者厌恶跟着大人去见外人,宁云晋简直是逮着一切机会跟着宁敬贤去见外客,将人生的前四年都谆谆不倦的用在卖萌请安,收见面礼上。
宁敬贤可不是七品芝麻官,即使是在这高官众多的京城也是有几分体面的,他往来的那些官员自然也都不差,那些人给出的见面礼很少会有劣品,让宁云晋每次收礼都收得眉开眼笑。
不过正是因为那些东西太珍贵了,宁云晋反倒舍不得换成现钱,这次为了修建桃源洞,他贴了不少银子,结果清点下来,手头居然只剩下一千多两银子了!
按说这么多银子够普通人家吃穿嚼用一辈子了,但是宁云晋知道自己明年铁定要入学了,到时候私人开销肯定不小。
他太清楚自己了,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换句话说就是喜欢买单,到时候每个月要靠那点定例过日子肯定受不了,再有就是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宁府次子而已,享受的资源比不得嫡长子,虽然现在讲究财产诸子均分,但前提是父亲去世了兄弟要分家,那可还有好几十年呢,他可不想日后自己娶妻生子了,老婆孩子用点钱还要走公帐去看人眼色!
对宁云晋来说,赚钱是他迟早要列上日程的大事!
不过那些能赚钱的主意,而且是以他这种小身材能真正操作的生意,这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起来。
在他是阳澄的时候直到死都还没走出校园,那时候被家里盯得紧,他连打工锻炼的机会都没有,而再上一辈子,前半生都是发的战争财,后半生则是靠吃人孝敬,不需要自己操心。
宁云晋当年还算厚道,不像那些黑心的将领靠着喝兵血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他会打仗,光靠每次打胜仗也能狠狠地赚上一笔,毕竟奉武族的那些贵族可是非常有钱的。按理那些战利品是应该要上缴的,但是那时候朝廷财政吃紧,就连八旗军的军备都经常迟发欠发,更别说是普通绿营的粮饷了,为了不引起兵变对于战利品这事朝廷上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以前他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可惜里面提到的那些什么烧玻璃、养珍珠、开银行、卖茶叶等最大众的手段是不用指望了。
目前在大夏,玻璃只是民间作坊的工艺差一点而已,贡品已经到了和现代几乎相同的程度,欠缺的只是各种艺术加工的创意;而大夏上下是以好玉为潮流的,珍珠这东西虽然女人们喜欢,但是不是上好的天然珠子是卖不上价格的;更可气的是户部和内务府已经分别开了全国连锁的钱庄,虽然目前只有兑换银票业务,但是已经有银行锥形,除非是皇帝授权,没人敢对这块伸爪子。
茶叶这一块倒是没完全被堵死的,不过中国的十大名茶已经齐全了,想要发财只能剑走偏锋,去找后世一些好喝却没被纳为贡品的茶叶产地寻找,可是宁云晋手头没人,即使他记得有几个地方产茶一时间也没办法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