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133)
125、第125章
发现两人被包围之后,鸿明神色间露出一抹惊慌。会选择跟着宁云晋出战,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让父皇找到蒙塔所之处这次大战几乎就要结束了。作为太子,别说像这种出征的机会,连出京师的机会都不多,若是不趁这次机会在军中获得一些威信,那以后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累月。
宁云晋个人能力出众,连续两次大捷也说明他深谙带兵,只要自己跟着他,即使只是杀敌而已,也可以捞到不少好处。出于这个考量,他才会自愿请战,跟着宁云晋。
之前清理法器一直都很顺利,可是鸿明没想到临到两兵交战的时候,那些士兵却突然丢下自己与宁云晋跑了。被上千人用刀枪包围着,鸿明虽然脸上力保持平静,忍着不露出怯懦,但是抓紧缰绳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鸿明那强作镇定的样子,差点让宁云晋笑了出来,他绝对不会承认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小太子那点小盘算,别说是他,就连文禛也看得出来,宁云晋用脚趾头猜就知道文禛允他出战除了要分散风险,还有的就是为太子增添战功,可是自己凭什么要这么容易就成全他们两个,要想从自己这里捞好处,怎么也要付出点什么。
他镇定地道,“太子殿下不用着急,他们是去突围搬救兵去了。如今浓雾区域已经打开了一条通道,皇上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咱们只要撑上一段时间,就能与大军汇合!”
看着大商骑兵已经朝着两人围拢,鸿明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捏着拳头道,“他们这是临阵脱逃!你这个主帅还在这里,他们怎么能先跑!”
“殿下误会了。这是早就定好的计策。”宁云晋解释道。
鸿明并不相信,“不用为他们辩解了,孤可没听到你吩咐他们突围。”
自己特地用上传音,就是为了不让你听到……宁云晋挑了下眉头,心里吐槽道。要不是近练功勤奋,还使不出来密语传音这样的手段呢!
不过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两个再多说了,大商带兵的一个将领手一挥,大喊道,“都给我上,抓住他们两个,大王有赏!”
这么年轻的两个人,即使不用太子嚷嚷,也让对方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对于这两个陷入包围的肥羊,自然是首要抓捕目标,因此这个将领并没有分兵去追突围的部队,而是想要一举建功。
他却不知道正是这样的思维让自己陷入了宁云晋安排之中,一个太子一个祭天者,对于这样身份的两个人,肯定不会冒然动用箭矢,这便给了宁云晋他们周旋空间。
当两个人陷入上千人包围时,其实他们同一时间需要对付的人也只有周围那十多个而已,灵活性上反而断时间占上风,宁云晋与对方士兵开始交手之后,鸿明也不得不撇弃心底后的一丝侥幸,开始奋力杀敌。
事实证明多年皇家教育并没有白费,即便比不上宁云晋这样妖孽,鸿明手底下功夫还是过硬的,豁出去之后,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由于只是围困两个人,此时大商军队还没有形成阵势,而是三五人站一起,人群中还有较大的缝隙。宁云晋拉着鸿明跳下马,一边带着他在军阵中穿梭,一边计算着时间。
他之所以做这么冒险的事情,除了是要吓吓鸿明,重要是为了防止对方将缺口补上,否则好不容易拆出的一条通道,等他们突围出去了,这条生命通道又会被堵死。
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由于他们的到来,大商控阵人开始将雾气延生扩展起来。如果说之前这片浓雾中有着一条如同摩西分海似的通道,现在那条路也正在渐渐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没等到文禛他们带着大军朝这边过来,宁云晋听着身后鸿明急促的喘息声,就知道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毕竟杀人也是体力活。他不得不猜测,也许出现了坏结果,文禛他们在雾中迷失了方向。
这样的大雾里乱走可不是好事,毕竟谁也说不清楚蒙塔他们还设下什么埋伏,若是一头冲进对方的包围圈,那就麻烦了。
鸿明发现宁云晋走动的范围突然小了一些,而且杀人之后,将尸体上衣料毛皮扯下来,堆到一起。很快他就弄出了一大堆,接着鸿明便看到宁云晋将腰间挂着一个皮囊打开,将里面液体泼在那堆东西上。
那液体含有一股浓浓的油味,当宁云晋将一个火折子扔到上面的时候,便轰地一声燃烧起来。皮毛和衣服燃烧都有股难闻刺鼻味道,而且由于很难完全燃烧彻底,冒出的黑烟直冲云霄,即使连那白雾也遮挡不住。
这时候不但是鸿明,就连那些大商将士也知道这火堆的作用,只听那带兵人大吼道,“灭火。抓住他们!不论死活。”
为了守住这堆火,他们两人便不能到处乱跑打游击战了。停下脚步之后,鸿明只觉得对手简直络绎不绝,这样硬碰硬的打斗,让他很就支撑不住了,双手如同灌铅了似,刀也似乎钝得砍不动东西。
眼看又是同时一刀一枪朝着自己而来,鸿明好不容易格挡开朝着脖子砍来的那柄刀,手却抽搐了一下,让他再也没有力气去躲避当胸刺来的那柄长枪。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死即伤的时候,一把长枪却突然压在那人枪杆之上,将那枪尖压得朝向地面方向。鸿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救了自己的人是宁云晋。
宁云晋借着枪杆弹力,如同鞭子似的一甩,就反抽到那士兵脸上,将人震开。
“太子可是乏了?”
“怎么可能!”鸿明不甘示弱地反驳。
“那便请太子帮臣守着后背。”说着,宁云晋脚尖一点,“接着。先换把刀吧!”
鸿明结过他踢过来的那柄刀,这时候他才发现宁云晋周围摆了一圈武器,都是杀人之后抢下来的。看着自己手上两柄刀,一把刀口锋利,一把已经坑坑洼洼,原来方才并不是错觉,确实是刀钝了。
不再与宁云晋并肩作战而是站在他后背,鸿明顿时感觉到压力减轻了许多,只是这样一来包围圈便又缩小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已经拖了后腿,便只是学着宁云晋的动作,杀人夺武器,不敢做任何浪费体力的事情。
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煎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总算是听到前方传来激烈交战声的马蹄声,顿时浑身一震,知道大雾中人终于杀出来了。
这一撮黑烟,就像是黑夜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出来,交战双方正朝着这边而来。
就如同宁云晋猜测的那样,他们交战时候,那些雾气又渐渐凝成一团。文禛他们确实在古城遗迹各处发现了三四处洞口,大商地骑兵正源源不绝地从那里涌出来。
双方先是好一番交战,但由于大夏这边有步兵在阵中,不可能硬碰硬,等到文禛发现有一个方向雾气中出现方向,便连忙朝着这边而来。
文禛他们一行人才走了一半距离而已,便与身后的追兵又再次交上了手,且战且退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时候雾气又将那通道填上了,直到看到那缕黑烟和风中传来臭气才又重帮他们确认了方向。
见此情形,那将领大喝道,“放箭。”
宁云晋哪能让他们列阵将箭放出来,这么多人一轮齐射之后,即使自己有三头六臂也会被射成刺猬。他连忙抓着鸿明跳入人群之中,这时候也顾不上保留了,他所过之处不断听到惨叫声。
一个毫无禁忌的杀人高手,对普通士兵来说简直是一种震慑,即使是以悍勇出名的奉武族骑兵,也忍不住悄悄退却。
鸿明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身边居然出现了一片空地,留给宁云晋与那些高手对阵。
这雾对大商部队视线影响并不大,那将领已经能够看到大夏军队正以极速度赶过来,此时他也知道事不可为,再停留下去,自己手头的兵全部会折进去,连忙鸣鼓撤退。
当文禛一骑当先赶到这处刚刚发生过激烈交战的地方,就看到自家儿子抱着大刀坐在地上,而宁云晋则杵着一把长枪,身板站得笔直,由于杀人过多,他身上、脸上都已经溅到不少血迹,可这却并没有折损宁云晋的魅力,反而带着一种宛如曼珠沙华般的美感。
“太子殿下……”宁云晋转身朝着鸿明挑起嘴唇露出一抹笑容,伸出手想要将他拉起来。
可是刚刚看到宁云晋大展神威杀人如麻的样子,再看他对自己露出那样淡然到无所谓的笑容,鸿明只觉得莫名恐惧,居然忍不住惊得后退了一点。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可是杀了上百人之后还能淡然如初,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发寒了!
等到鸿明察觉自己反应过度了一些,立刻装作自己只是肌肉抽搐抖了一下,抓着宁云晋手借力站了起来。
他的反常宁云晋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他现在累得够呛,哪里还有力气猜测鸿明的心思。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妄为!”文禛一看到守卫着火堆是这两个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还只当两人早就突围离开,这里断后是那些士兵,却没想到宁云晋行事作风与其他人完全不同,反倒带着自己儿子在这里吸引火力。
穆见铭见两个少年明明已经筋疲力的样子,却只能埋着头垂着手被皇上骂,有些于心不忍地道,“皇上,怎么说太子与小宁大人也是这次功臣……”
“回去再教训你们。”文禛一想也是,只得瞪了两人一眼,让人给他们一人牵来一匹马。
再次坐到马上,宁云晋只觉得手脚发软,他指着方才那千人撤退的方向道,“皇上,如果微臣没猜错,那个方向就是蒙塔主营所在。”
蒙塔所在地方,必然就是主祭台位置。虽然他们现在处在浓雾边缘,想要脱身不是不行的,但是一日没有破坏祭坛,必然就还会遇到今天这样的埋伏。
而且现身后还有追兵,一时难以摆脱,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去直捣蒙塔营帐,这样只要己方另外两路大军能够合围,便能大获全胜。
甚至不用人商议,宁云晋一说完,文禛便当机立断道,“准备出击。”
果然再行出三里左右的距离,便看到天上有一只白色海东青盘旋,它身下草原上整齐列阵着一只万人大军。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两军交战自然也是。如今已经不流行春秋战国时阵前还要喊话骂阵,双方直接擂起战鼓,调动兵马动手。
这一次就不需要宁云晋上阵杀敌了——即使他想文禛也不会同意。他与太子只能一左一右伴着文禛,看文禛进行指挥。
草原上战斗主力是骑兵,而骑兵与骑兵交战则是力与力的交锋,远远望去两股洪流时分时合,极度震撼人心。
这一开战,便没有停歇直接打到了天黑,谁都知道如今主战场虽然在这里,而真正影响战局却是另外两路,哪边援军先到,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过了子时之后,宁云晋望了一眼天色,发现又有淡淡的雾气在天空生成,他忧心地道,“皇上,他们又故技重施了。”
他提醒让文禛也发现了天空异样,忍不住拧了下眉头,“他们的骑兵比我们多,占据了灵活性优势。若是等那雾气生成,咱们刚刚建立的优势只怕又要丢了。”
宁云晋狡猾地一笑,“皇上,微臣有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您有兴趣听么?”
“说来听听。”文禛对他真是又爱又恨,知道这样的时候宁云晋拿出来的消息肯定是有料的,可又担心他再次乱来,又补充了一句,“不准你离开主营。”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宁云晋不爽地皱了下鼻子,不过他也只是抱怨了一下而已,毕竟这次出征自己捞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再立功只怕要被人嫉恨。他转而在文禛耳边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那两千骑兵就在附近,我要他们远远吊着,如果发现了蒙塔主营,就绕到相反方向就地隐藏,等到信号才出现。”
文禛就说觉得奇怪,即使要突围去找援兵,可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他这才知道宁云晋居然对他们另有安排。
不到两千人一支骑兵看起来也许不多,但是咋这样瞬息变化的战场上,却能起到异军作用。他脑海中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好几种利用这支奇兵的办法。
与大夏主帐中一片和谐不同,蒙塔正焦急地在大商主帐里来回走动。
这时候有人掀开营帐,对他行礼道,“父王。”
“起吧。”蒙塔一把将行礼蒙或抓了起来,着急问,“毕师怎么说?”
蒙或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道,“毕师说除非父王您答应他的条件,否则不会出战。”
“岂有此理。”蒙塔暴怒地一跺脚,“老子决不答应,一个奴生子还敢这么嚣张。”
蒙或忍不住问道,“父王,如今正是与大夏决一死战的好机会,毕师究竟是提出了什么要求,让您这么为难!”
“那老货伤了你七弟老子还没找他算账呢,居然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蒙塔实是气急了,反正也是自己儿子他也顾不上保密,便道,“姓毕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块破烂骨头便说是老祖宗。他为了试验滴骨法,抓了你七弟和族中多人取血,又杀了自己的女儿取骨来做证明,简直就是疯了。”
他抱怨道,“反正姓毕现认定了自己是蒙家人,要老子让他认祖归宗!”
毕沧浪失踪几天之后回来就心性大变到处抓人的事情蒙或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纠葛。他知道父王与毕师针锋相对了一辈子,只怕父亲怎么都不可能松口……
就在他们陷入沉默时候,突然有人帐外急报,“大王,大夏突然发动所有兵力压了上来!咱们该怎么办?”
“怕个鸟!难道没有他毕沧浪就赢不了么!?”蒙塔暴喝而起,掀开营帐道,“请祭司开坛做法,准备迎战。”
就在蒙或跟着走出营帐时候,看到对面主帐处居然冲天而起一根闪亮信号弹,他只以为这是对方要出击,便也没有在意。
几万人之间的战斗,自然不可能是一次性投入全部兵力,因此早先都是几千人对战,然后根据情形慢慢变阵,没有轮到战斗士兵还能休息恢复体力,这样即使局部出现败阵,也还能机会调整。
但如果发动全部兵力,那就意味着是要决一死战,只要其中出现一点纰漏,那就不成功则成仁了!
双方人数差不多,战斗力也差不多,虽然大夏这边步兵多一些,但是里面却有火枪兵和长矛兵,能给骑兵多伤害,但是大商一边又有雾气相助,这样双方都各自没有什么优势了。
一般而言晚上交战只适合偷袭战,如果是这样需要布阵战争则需要良好的视野,因此大夏善于指挥情况下,夜色也为他们提供了掩护。
这种双方优势都不明显的情况下,战况很就陷入了胶着状态,预备役兵力都投入进去之后,双方都开始将守护王帐的亲兵投入了战场。
宁云晋视线好,他给自己施加了明目咒之后,这样凭借术法生成的雾气对他影响也不大,因此远远就看到蒙塔营帐曝露了出来,而且周围只有很少的兵力。
他对文禛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闻言文禛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蒙塔突然变怂了,不肯将自己亲兵派出去。他对一旁地穆见铭道,“放信号弹。”
又一枚明亮信号弹发射到空中,这样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蒙或总觉得有些不妙,他想了想,干脆脱离王帐朝着毕师帐子走去,无论如何,一个大宗师的营帐总是安全的。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支接近两千人的骑兵突然从夜色里杀了出来,直接冲向蒙塔所在的王帐。这支骑兵马蹄上都包裹了软布,加上那些战斗声的遮掩,居然直到极近的距离才被发现。
而此时再发现自然就已经晚了,杀入王帐的骑兵如同风一般掠过见人就杀,边杀还边放火,也不管刀下亡魂是不是真有蒙塔,嘴里都乱嚷着,“蒙塔死了!大夏必胜!”
本来自己一方的王帐被袭击就容易引起惊慌,此刻还传来大王已经死了喊话便是雪上加霜,这让大商一边立刻引起了一番骚乱。
士气一但受了影响,那真是再怎么挽救也没办法!
接下来的事情再不用细说,等到临近天亮左路大军赶来援助时,战斗已经结束。战场上只剩下几千人保护文禛,顺便打扫战场,其他人及成城带领下去追击那些溃逃的人。
文禛召见过左路领兵将军之后,便将人赶走,让他们顺着痕迹追踪,他自己则准备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等待好消息。
他这趟出征可谓硕果累累,虽然没有直接擒获蒙或,但是却击溃了对方的大军。对方有大宗师,现在肯定没办法斩草除根,多数只能将大商赶出大夏控制的地盘,这样零星的战斗文禛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与臣子们抢功,正是出于这个考量他才准备直接回京。
送走了左路将军,文禛发现鸿明脸色苍白走了过来,他好奇地望了一眼宁云晋,问道,“怎么了?”
“发现了大商祭坛。”宁云晋蹙着眉头,脸色有些阴沉道,“皇上您去看看吧!”
第126章
被发现地方是一处祭坛,文禛宁云晋带领下赶到时候,才发现两旁围了不少士兵指指点点,也有一些兵蹲地上呕吐。
等到他走近那处,便知道那些士兵受不了原因了!
原来那祭坛旁边挖了一个大坑,坑里面密密麻麻扔了很多被开膛破肚尸体,流出来血已经积得像是一个小池塘似。从那些尸体衣服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同一个部落,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双手都被反绑身后,看来应该是被斩首后,直接开膛,文禛甚至还看到好几个才一岁左右婴孩。
而祭坛上就惊人了,左边一个个人头被整齐摆放着,他们有死不瞑目,有保持着死前惊恐,右边则放置着一颗颗鲜活心脏。人类头部、心脏和血液向来都被认为是拥有神秘力量,因此世界各地各种宗教都喜欢用这三样来进行祭祀。
只是被这么多空洞眼睛眼睛望着,即使是白天也有种阴森感觉,那和看到因为战争而死亡士兵不同,这种j□j裸屠杀是对人性讽刺。
文禛扭头望向宁云晋,“鸿明来看过了?”
“嗯。”宁云晋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文禛便也就确定儿子面色苍白原因了。同样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惨状,身为太子鸿明与宁云晋比起来实差得太远了——他自然不知道宁云晋上辈子已经吐啊吐都吐习惯了!
文禛忍不住蹙了下眉头,对捂着胸口一脸要吐不吐李德明道,“去将太子叫来!”
可怜娃!宁云晋心里不怎么真诚同情了一下鸿明,亏那娃刚刚还特地找了个借口躲开,可惜该来还是会来。
鸿明被叫过来之后,眼睛根本不敢斜视,看天看地看着文禛就是不望向那祭坛。自从见过那祭坛上那些人头之后,他脑海里就挥之不去那一双双眼睛。
“看到那个祭坛了吗?”文禛望着鸿明,问道。
鸿明恭谨地答道,“回禀父皇。儿臣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
鸿明不确定文禛想考校是哪一方面,想了想,他选择了一个稳妥答案,“儿臣看到了祭品,大商为了这次对战,屠杀了大量无辜百姓当做祭品。”
文禛有些不满,他转而望向宁云晋,“你呢?”
宁云晋脱口而出道,“回禀皇上,这就是战争,胜者为王,但受苦永远是老百姓。”
他答案让文禛微微点了点头,对鸿明吩咐道,“鸿明,朕今日便将清理这片祭坛任务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所谓清理,自然不会只是掩埋尸体、摧毁祭坛那么简单,这些尸体都是被极为残忍谋杀。如果不进行净化与超度,这一片地方都会变成寸草不生鬼地,对生活这附近人精神也会影响。
鸿明知道自己方才那保守答案让父皇不满了,若是这件事再办砸,只怕赚那点军功都不够挽回父皇面前形象,即使对这祭坛有些悚,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请父皇放心。”
啧啧,真是个倒霉孩子。被文禛带着回主营时,宁云晋感叹了一声。
他那带着幸灾乐祸与不真诚同情表情,让文禛打量了他良久,“怎么,朕教育太子你做出这等奇怪表情干嘛?莫非你有什么意见?”
“臣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宁云晋连忙摇头道,“微臣只是有点想父亲了。”
他这话题转得实太生硬了,而且自己刚教育完儿子,这小子就说想父亲,岂不是明显讽刺自己。文禛瞥他一眼道,“以你天赋本可有大成就,说不定能超越甘罗,朝廷大放光彩。也就是易成惯着你,让你逍遥了这么多年。你若是朕儿子……”
“臣到觉得父亲再好不过了,皇上这等假设还是收回吧!”宁云晋耸了耸肩,戏谑道,“再说您这样简单粗暴教育方式,臣可受不了。”
他那嫌弃表情,将文禛气得半晌没有理他。
清理过那祭坛之后,鸿明心里有何感受没人知道,但是宁云晋发现他眼下带着青色,明显是睡眠不足。可返回京城路上,鸿明神色也越来越淡然,双眸中偶尔透露出一丝阴沉,比起刚出京时为人处世上稚嫩,整个人像是成长了许多。
宁云晋估计有了这番历练,其他皇子们再面对这样太子只怕要被甩开几条街距离!
等到他们这一行经由大同要抵达京城时候,这次战争也就接近尾声。大商被赶出了大夏领土范围内草原,往北西边迁移,原本有两路大军已经围困到蒙塔,可一直没有出手大宗师毕沧浪突然介入了战斗,用普通士兵对付大宗师显然是不现实,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帐离开。
这样战果虽然不人意,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毕沧浪还,就歼灭不了对方王帐,如今已经极大挫败了大商兵力,而且大商经过这次大败,他们这两年将会加艰难,已经是预料之外大胜。
与越靠近京师越归心似箭宁云晋不同,文禛一想到回去以后两人再也不能这样亲密相处就有些闷闷不乐,即使是大捷消息也没办法让他平复心情。虽然只要宁云晋当差,自己就能看得到人,可那时候总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也比不了现这样自由,偏偏那小子又不愿意公开,文禛有种自己成了他地下情人错觉,这让他十分憋屈。
进入京城前一晚,他们京郊就地扎营,文禛就寝之后便悄悄摸进了宁云晋营帐。
作为这次大战大功臣,宁云晋虽然不是地位高,却也有自己营帐。宁云晋立了那么多功,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返回京城加官进爵自然是免不了,皇上提前给他优待简直是正常不过——当然这些人自然猜不到这也是文禛为了方便自己!
“你又来了?”宁云晋如今对于一到深夜营帐里便会多出一个人已经十分淡定了,他撑着下巴斜躺床上,“难道不怕有紧急军报。”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次文禛跑来这边找自己练功,结果恰好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按照规定这样军报只能由皇帝召见过送信人之后,再亲自开启,李德明光是为了掩饰就急出了一身汗。
文禛坐床边,挑起宁云晋散落一缕发丝手指上缠绕着,“你还没有睡觉不就是等着朕么?”
宁云晋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刚睡着又被你弄醒。”
文禛笑了笑没有吭声,只是俯□轻吻着他唇瓣,温柔、细腻。
宁云晋感觉到一双手自己身上来回游弋着,甚至想要探进衣服里面,他坏心捏了捏文禛双腿间鼓胀,小声地道,“皇上是想让人欣赏活春宫么?”
文禛抓着他手,深呼吸控制自己情绪,他耳边恶狠狠地道,“朕真是等不及将你就地正法。”
宁云晋将头抵他胸口咯咯笑着,丝毫不担心。要知道他营帐外虽然没有站人,但是这样帐子根本没有所谓隔音,稍微有点动静,就要闹腾得举世皆知,要是再点上灯那就妙了,简直跟上演限制版皮影戏似,宁云晋可不相信文禛有这样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