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40)
老太太这才知道孙儿居然在暗地里为儿子收集药材,一想到儿子本可能恢复如常,却因为安平佩华那个贱人给气得晕厥过去,顿时牙直痒痒。
她已经来了一会儿,自然已经问清楚事情始末,知道之前一直是佩华和儿子待在房间里面,还隐约有争执。
昨晚的事情老太太也在场,自然可以猜想得到她找儿子会是为了什么,她气得不顾规矩,直跺着手中的龙头杖。
果然古人说,娶妻当娶贤,遇上这么一个拧不清的,自己当初就不该给她几分颜色。
虽然宁云晋辛苦淘换来的人参没起到预期的作用,但却也派上了用场。
宁敬贤属于是失了元气,日后都需要好好调养,正需要人参补气,他弄来的那两份人参吃完,陈太医保守地估计,即便不能让宁敬贤恢复成健康人,但是至少不用缠绵病榻。
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过喜过悲,必须保养得当,否则定然影响寿元。
他的一席话将祖孙俩吓得不轻,将陈太医送走之后,宁敬贤的第一碗药也熬得差不多了。
看着父亲喝下了药,沉睡中的眉头略微舒缓了一些,宁云晋这才松开宁敬贤的手,站起身。
“来啊,备车。”
老太太惊讶地问,“小二都这时候,你要去哪里?”
宁云晋面色坚毅,淡淡地道,“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十天不到就要面圣,可怜的文同学要空欢喜一场。不过你可要给力哦,一块到手的肥肉……
PS:小二这并不是圣母,他只是为了宁爹而已。所以佩华会被处理,小三儿也会受到教训的。毕竟对自己兄弟太狠,也是坏名
第 102 章
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宁云晋握着腰牌思考一会见到文禛之后该如何说。以那人的敏锐,只怕自己刚开个头,就能猜到其中的蹊跷。
自己肯定是要拒绝他那违背纲常心思的,只希望到时候可别反倒弄巧成拙了!
想到文禛当时的十天之期,宁云晋不禁就开始心烦,以前从没听说过文禛有好男风的流言,怎么这辈子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若说要他心甘情愿的以付出自己为代价救宁云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宁云晋的底线,他不可能甘心去做另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再说,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如果不是为了父亲,他才懒得管那熊孩子。才六岁而已就有这么歹毒的心思,长得了如何得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如今父亲都已经病成那个样子,要是那熊孩子真出了什么事情,说句不吉利话,宁云晋还真担心父亲出个什么好歹。
而且,如果自己不出面,又有了佩华的那番诛心言论,宁云晋也担心父亲、爷爷奶奶与自己生分,责怪自己心存怨恨不出力。
父亲的挣扎和犹豫宁云晋都看在眼里,最终他在亲生儿子与自己之间,却还是选择的自己,仅仅只是这一点,宁云晋就佩服他,也感激他。
欧侯老师曾经对自己说过要珍惜当下,人要看得清楚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
宁云晋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珍惜与宁敬贤的这片父子之情,所以他愿意为了这一点妥协——只要文禛不提出过分的要求,即使自己付出一些代价也无妨。
做好了心理建设,宁云晋便不再犹豫。他被引入乾清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文禛刚好稍作小憩起床。
他身着中衣,披着龙袍,长长的乌发垂在脑后,从敞开的领口中还能看到露出来的喉结与锁骨。
别看文禛的身型略显瘦削,但是宁云晋却清楚的知道衣服下面掩藏的身躯会有多么结实!
如果没有那一晚的事情,看到这样子的文禛,宁云晋绝对会感叹一句身材不错,但是现在却有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他在心中嘀咕着,皇上,我们两个真的还不熟,你不用故意表现的如此亲密!
文禛看他垂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难掩眸中的失望。他挑了一张软榻慵懒地斜坐着,“还没到十日你怎么就来见朕了!”
“皇上,微臣……”宁云晋刚准备开口直言拒绝,毕竟面对文禛的时候委婉得太多反倒落了下乘。
“先别说那些。过来。”文禛及时打断了他,一手托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
宁云晋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只好上前走到文禛身前。
文禛看他小心翼翼地样子,淡淡一笑,“隔那么远干什么,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可不是想“吃”了自己……宁云晋心中嘀咕了一句,又上前了两步。
文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递到他的右手上。
宁云晋错愕地望着手中的东西,有些不清楚状况。
“来,给朕梳梳头。”
虽然文禛的口吻十分平淡,但却是不容商量的口气,宁云晋只得照办。好在他的左手虽然受伤,可伤处是在上臂部位,虽然不能用力,但是托起头发却没问题。
上好黑檀木制成的梳子划过文禛黑亮得如同缎子一般的乌发,宁云晋仔细地将顽皮的发丝一缕缕的打理整齐。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房间内有种静谧的和谐。
直到宁云晋为文禛将所有发丝都梳理好,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毕竟以他现在单手的情况是没办法完成带冠这么复杂动作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文禛突然叹了口气,认真地望着宁云晋道,“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有治世之能,又有出众的血脉之力,身世能力俱佳,朕原本是有效仿陈文帝的决心。”
宁云晋被他这话吓得腿一软,当你的皇后,那已经不是折寿,是直接遭雷劈损命了好吧!
他直接双膝跪地,对文禛道,“微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微臣不愿做那韩子高……”
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文禛难掩失望与痛苦,他失态的抓住宁云晋的双肩,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你自己扪心自问,从咱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朕哪次不是纵着你,宠着你!?”
宁云晋对这点还真是无法反驳,他对着文禛磕了个头,道,“皇上对微臣宠爱有加,微臣自是铭记在心。”
见文禛脸上直接写着“那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眼珠子一转,委婉地道,“可皇上不但是皇帝,还是微臣的姨夫,您在臣心里就是一位德高望重自小看着自己长辈,所以恕臣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自以为这番拒绝十分高明,却不知道反倒让文禛的神情沉静了下来。
文禛松开双手,又躺在榻上,微眯着眼睛望着他,表情十分平静。
宁云晋被他这种猎人般的眼神打量得浑身发毛,自然知道自己刚刚的拒绝被对方无视了。一想到等会自己还要求他宁云祥的事情,便嘴巴发苦。
他惶惶不安地表情让文禛的心情好了一点,若是换了别人被身为皇帝的自己如此宠爱珍视,早就顺杆子爬上来了。
也只有这个小子会不畏强权,直接拒绝自己。就如同他小时候一样,尽管贪财,却贪亦有道,宁愿靠自己的能力去赚,既然自己欣赏的就是他这份赤诚,自然就不可能为此苛责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朕的画还来?”
“呃!?”
文禛突兀地改变话题让宁云晋愣住了,他脱口而出道,“那是季卿失窃的画作。”
“既是朕派人截获的,那自然是朕的了!”文禛笑道。
宁云晋狐疑地望着他,难道不是他派人偷的。
文禛可不想背这个黑锅,他解释道,“朕虽然派人出价两千金购买,却被孙本善拒了。之后却听说那出五千金的西北行商恼羞成怒让手下去偷画,朕便让人将赃物劫了。”
他的话让宁云晋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道千丝万缕的联系,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文禛见他脸上带着疑问,只当他不相信自己,郁闷地道,“若是朕真的想要,孙本善难道敢不呈上来,你就一定要将朕想得那么卑劣吗?”
私藏赃物按照大夏律可也是犯法的!宁云晋偷偷的鄙夷了一下他,不过确实像文禛说的那样,皇帝要是亲自出面,由不得季卿不将画送到御前的。
不过,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便先将吐槽放在了一边。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便道,“皇上,臣那日遇刺的时候,听说李永的妻子似乎是奉武族的公主,按理他的身份应该不低,却还叫那幕后主使人为主子,臣在想那人的地位是不是会更高?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人在看过臣的那两幅画像之后想要生擒微臣,又低估了臣的武功,凭他们的布置只怕逃不出那宅子。”
虽是疑问句,宁云晋却说得十分肯定。
“西北行商、奉武族……”文禛嘴里念着这两个词,突然眼冒精光。
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那晚的事情,虽然由于行动慢了一步,让为首的几个跑掉了,不过如今彻底封了城,他们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由于是皇帝亲自督办的案子,如今九门提督配合顺天府边审边抓,动作十分迅速,即便只是短短一天多时间,牢里已经控制了不少人。
毕竟这次涉及到朝廷命官的间谍案性质原本就十分恶劣,更别说想起那幕后人对宁云晋的心思,就更让文禛怒火中烧。即使多亏了那人让自己一亲芳泽,但是他也恨不得能抓到那人之后剥皮抽筋。
宁云晋虽然并没有将话说得十分直白,但是他们两人都十分了解,奉武族是一个等级比大夏更森严的部落,能够被有驸马身份的人称为主子的只有皇族大姓的男丁。
“来啊!”文禛突然高喊了一声。
他的话音未落,神出鬼没的李大总管立刻推开门走了进来。
文禛扔了一个腰牌给他,吩咐道,“快,让今日当值的领侍卫内大臣多带点人手去上次那个行商住的地方,不管人在不在要将那里控制住,给朕狠狠查里面人的底细。”
李德明“嗻”了一声,又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解决了遇刺的事情,文禛便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了宁府最近的动向,“听说昨晚你家在查中毒的事情?难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才来见朕的?”
听他主动提及自己的来意,宁云晋犹豫了一下,道,“正是。药是三皇子的一名内侍拿给安平佩华的。”
“那下药的人是谁?”宁云晋的重音落在“三皇子”身上,想要转移文禛的注意力,可惜他的迂回对文禛没起丝毫作用,“朕可不相信你会吃她送来的吃食。”
“她指使了微臣的三弟放在奶奶送的吃食中。”宁云晋说着,跪地对文禛磕头道,“求皇上开恩,微臣三弟年纪尚幼,又是受人指使,可否能网开一面。”
“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手足情深了?”文禛直觉告诉他宁云晋的求情有些反常。他很清楚,虽然两人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并不亲近,之前还发生了一些矛盾,以这小子的睚眦必报,即使介于兄弟之情,不火上加油就已经是厚道了,怎么还会如此大度!?
宁云晋就知道文禛会这么问,便将自己在马车上编好的话说了出来,“微臣父亲因为我们兄弟两人的事情气出了病来,如果三弟出了什么事情,臣实在是担心以父亲的身体熬不下去。”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瞥了一眼文禛,又不着痕迹地伸长脖子,露出光洁白皙颈项上的淤青。
宁云晋不知道,他如果没有露出那痕迹,文禛反倒会有几分愧疚。
但是他先是提起了宁敬贤是气病的——不用说人家父亲是反对儿子和自己在一起的,又用那痕迹提醒了文禛,自己为了尊重他,到口的肥肉没吃,却还是被人拒绝。
这简直就像是一巴掌抽在文禛脸上,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堂堂九五之尊在这人心里却丝毫比不上一个宁敬贤。
文禛怒极反笑,“朕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儿子!但是你又能为你爹做到哪种程度呢?”
宁云晋跪在地上,倔强地仰着头望着文禛。他心里忐忑的赌着文禛不至于那么卑劣,嘴里一字一句地道,“微臣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如此……”文禛突然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道,“那么,爬过来,若是伺候得朕高兴了,朕便允了你!”
宁云晋看着他突然撩开长袍,指着j□j,那带着明显暗示的下流手势,顿时让他的脸通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今天评论区一片腥风血雨,不过我只能说,如果宁爹在面对自己亲生儿子出事一点挣扎都没有,那就不是我笔下的宁爹了,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宁小二,说明他是真心将小二当成一家人的。
至于渣爹文同学,咳咳,大家对他要有信心一点啊!
第 103 章
宁云晋自然不可能是害羞,而是被气的。他万万没想到文禛居然会提出这么恶心的要求。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弑君杀父,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便止都止不住,只要自己上前一步,趁其不备……至于在那之后,宁家会怎样,国家会怎样,他统统都顾不上,只想与眼前的这人同归于尽就好。
接着他又觉得这样太亏了,甚至觉得十分委屈。自己明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莫名其妙被这人抛弃,又莫名其妙的被这人喜欢上,可是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他摆布。
这一辈子有宁家的势力、自己的财力和血脉之力作为后盾,只要忍得一时之气,委曲求全之后,未必不能将文禛扳下皇位,那时便再也不用看人的脸色行事。
宁云晋忍住心中阴暗的想法,抬头迎向文禛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可以看到,文禛毫不掩饰地露出对自己的欣赏与喜爱之情,嘴角含着戏谑的笑容,仿佛残忍的猎食动物正物色着自己的猎物。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陈文帝的决心!
宁云晋露出讽刺的笑容,管不得什么逾越,毫不客气嘲讽着文禛前后不一的举动。
他突然间仿佛顿悟了一般,只不过是和一个男人做而已,只不过那个男人是自己父亲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会比上辈子吃苦受累在刀山血海中爬出来更痛苦吗?
既然下定决心要报复文禛,宁云晋便低下头,将自己眼中阴暗的情绪掩饰好。他倒是突然期待起来,若是有一日,这人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又会如何自处!?
莫名的他居然期待起那一日来,甚至想看看文禛那时候的脸色会是如何!既然你想要做天下第一的圣君,自己就偏偏要成为你最大的污点。
文禛原以为宁云晋不可能低头的,他了解眼前之人的性格,即使再顾恋与宁敬贤的父子之情,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宁云祥做到那样的地步,所以原本他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却没想到宁云晋在低下头之后,真的膝行着爬到了自己身前。只见他伸出右手,犹豫了一下便搭在了自己的裤头上。
隔着衣料文禛甚至能感觉到宁云晋的手在微微颤抖,一种仿佛针扎般的心疼与酸涩拥上心头。
文禛伸手挑起宁云晋的下巴,让他再也没办法掩饰自己的神情。只见宁云晋的双眸赤红,眼神仿若沉静如水一般,表情十分麻木。
“朕以为你不会为了宁云祥做到这样的地步。”他用拇指摩挲着宁云晋的脸颊,“宁敬贤他值得你这样的牺牲吗?”
宁云晋讥笑道,“这不是皇上您正期待着的?”
“不要用这样的口吻与朕说话。”
文禛被他讥讽却也没有生气,他伸手一把抱起宁云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紧紧的钳制着他,让他无法动弹。
宁云晋感觉得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箍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搂在他的怀里,颈项间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文禛沉重的呼吸声。
文禛只觉得怀中的身躯僵硬,他怕宁云晋紧绷肌肉弄痛了伤口,只得用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背,想要安抚宁云晋的情绪,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让宁云晋更加紧张了。
他只得苦笑着略微放松了一些钳制,摸着宁云晋的头,柔声道,“朕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对一个男人说那样的话。将自己的把柄和弱点摊开放在朕面前,你难道真以为朕能一直有那么好的意志力,能一直不受诱惑吗?”
呃?
宁云晋被他的话弄得愣住,这样的峰回路转似乎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他迷糊的表情惹得文禛轻笑起来,“虽然朕自诩为君子,可实际上也只是个有的男人。若不是朕真心喜欢着你,舍不得欺负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朕忍不住了,拿宁家、拿你父亲来威胁你,你该如何自处。”
文禛想了想又道,“记住,不要再把自己的弱点曝露在对你有不轨之心的人面前。”
直到感觉到文禛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让自己双足踏踏实实落地,宁云晋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觉得手足有些发软。前一刻似乎还在地狱,下一刻却又被捞回了人间,只怕就是这样的体验。
宁云晋望着文禛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文禛对自己的一片心是真的。
他一边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一边却又将真心交到自己手上,以这人爱憎分明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想等到自己的回应,绝对不会给自己利用感情来伤害他的机会。
要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这样对待他人,可以想象那是多么珍贵的事情,真是一颗铁石心肠都能给捂化了!
如果那人不是文禛,宁云晋说不定会十分感动,甚至会考虑一下其中的可行性。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真正的关系,他却只觉得头皮发麻,躲都躲不及,哪里敢真的撞上去。
“朕可以答应你,宁府的事情查到安平佩华就截止,宁云祥不用被宗庙审判,由宁府自行管教。”文禛见他望着自己不吭声,还以为自己的一片真心终于能让眼前的人有所震动。
见自己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文禛接着道,“但是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一听到他提条件宁云晋就头疼,只得硬着头皮问,“什么条件?”
“若是朕不为你指婚,你便不能随意婚配。”文禛躺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废。
宁云晋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等文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与冷漠,让宁云晋再也读不出他的情绪。
只听文禛开口继续道,“三年,最多三年,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朕,朕便会放手。”
若是他直接拿皇权逼迫自己,宁云晋固然暂时没有办法对抗,但是心里绝对是满心不愿的,只怕最后宁可与这人拼得个鱼死网破,可是他这样以退为进的哀兵政策,宁云晋却一点办法没有。
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没办法将一个人的真心扔回到对方脸上,更别说那人还刚救过自己,甚至花费了功力为自己疗伤。
想也不想宁云晋便点头答应,“可以。”
文禛一看他仿佛松了口气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关在心门之外。他顿时有种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身为皇帝,想要得一颗真心却如此难,望了宁云晋一眼,文禛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道,“你先退下吧!”
出了乾清宫,宁云晋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明明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却像是进去了一年。他吐了口胸口抑郁的浊气,浑身上下透露着说不出的轻松。
自从知道文禛对自己的心思之后,他就没准备早早娶妻,要不然宁云晋还真怕老婆没娶到手,就将皇帝刺激得将人给处理了。
却没想到一个指婚的条件,不但解决了自己一直头疼的问题,还顺道完成了父亲的愿望!
三年,只是三年而已,宁云晋相信自己守得住自己的心!
“哟,宁公子真是浑身上下冒着喜气儿呀!”李德明恰好办完事回来,见到他便上前招呼道。
“李总管可别再打趣则个了。”宁云晋苦笑道,这人是眼神不好吧,自己哪里有一丝高兴的样子!
李德明奇怪地问,“怎么,皇上还没跟你说么?您年后可是只怕要动一动了!”
“耶?李总管此话怎讲?”宁云晋好奇地问,“皇上刚刚可没说呢!”
“原来宁公子还不知道!”李德明大惊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这话原本不该我提前透露出来的,不过皇上待你如何,你可是知道的,这事十有八1九会成,我便提前给你通个气,你自己好早早做准备!”
宁云晋连忙识趣地塞过去一个小荷包,“李总管请讲。”
“昨日福建来消息了,说是由于粮荒起了民乱,正是因为仓储问题引起的。”李德明悄悄道,“皇上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按照你那折子上的法子试行一些新政,已经圈定了几个人选做这件事。你想呀,那可都是出自你手,不点你,还能点谁呢?”
“福建乱了?”宁云晋吃惊地道,眼瞅着都已经快到年末了,他还以为这件事情被蝴蝶掉了,加上这几日乱七八糟的,便将这事情给淡忘了,怎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福建乱起来!
李德明唉声叹气地点头道,“可不是!南方是二十四的小年,听说那天不少百姓饿得受不了,却又有运粮船打门前过,顿时都义愤不已,围了粮船要求总督衙门开仓平抑粮价,最后冲突越闹越大,连总督府都被围了。”
“皇上准备如何处理那些闹事的百姓?”宁云晋着急的问,“那些也是被逼得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呐。”
“皇上也正为这事愁着呢!”李德明道,“今日已经点了人下去福建,皇上定的是抚,只要那帮百姓识趣,虽会有些苦头,但总能保住性命的。”
宁云晋对着乾清宫抱了抱拳,“皇上圣明,心胸宽广!”生平第一次,他这恭维之词倒是说得真心实意了!
李德明一击掌,笑道,“宁公子这是心里有数了,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皇上还需要你解忧呢!”
宁云晋朝他道谢之后便离开了皇宫。他心里满是纠结,儿女私情方面自己要躲着文禛,可若是想为了国家大事施展抱负却又要凑上去,这样的hard模式,真是累觉不爱。
第 104 章
宁云晋离开皇宫的时候,宁陶煦却正带着宁云祥走进宁敬贤的房子。
这两日来的变故,让宁云祥仿佛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一贯嚣张的小脸上带着惶惶不安。
宁敬贤自从晕过去后就一直没有清醒,再加上喝的药里面有着安神助眠的作用,陈太医之前就叮嘱过众人不要打搅他,若是没有意外,明天中午自然会醒过来。
即使睡着了,他也睡得并不安稳,眉头高高蹙起,仿佛正在梦靥一般。
若说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崇拜着的不倒背影,那么第一个多半是自己的父亲。
看着父亲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宁云祥不安地拉了拉宁陶煦的衣襟,“爷爷,父亲是病了吗?可是因为孙儿……”
宁陶煦看了一眼晕厥中的儿子,叹了口气。
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从小就十分看重。虽然自己常年在外,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疏远,但是由于这个儿子并没在自己的手边带着,被刚正不阿的妻子培养得却太过方正了一些,虽然入朝为官之后学得圆滑了一些,但是眼里依旧容不下半点沙子。
知道儿子因为与佩华的那番争执直接气病之后,宁陶煦觉得十分无奈。同样是做父亲的,他也能理解儿子的为难之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个都做不到。
可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就病成这样,他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家事就一病不起。
他指着宁敬贤,对宁云祥道,“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宁云祥怯怯地道,“孙儿不该对二哥下毒,不该惹父亲生气。”
“不管你真的是心里真知错了,或者只是嘴里说说,但是爷爷接下来的话你都给记在心里,背熟了,嚼碎了,日后好好悟一悟。”
宁云祥见爷爷的表情严肃,连忙站直了身子,等待训诫。
“如今为了你犯下的错,你父亲气病了,你母亲将要为你背上毒杀血脉者的过错,被你下毒的二哥还要拖着刚刚遇刺的身体去皇宫里给你求情。”
宁陶煦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叹了口气道,“若是皇上看在你二哥的份上,真的开恩只查到你母亲为止,或许就能将你给保下来,但你母亲定然是重罪,你要有心理准备。”
宁云祥只是真正的六岁小儿,或许他机灵早熟,但也如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在做事情的时候根本不计后果,只凭着一时喜乐。
如今自己犯下的错事,却有这么大的影响,顿时让他眼泪水直接冒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是知道怕了,带着哭腔道,“爷爷,母亲会怎样……”
宁陶煦知道这孩子只怕吓得不轻,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毒杀血脉者的犯人将会在宗庙审判,若是被查实,主犯必定是火刑,从犯绞刑。幸好你二哥并没有出事,若这次只定罪于你母亲,多半会被判处流刑。”
宁云祥一听是流刑这样的刑法,听起来似乎并不严重,偷偷松了口气。
“爷爷,流刑是什么?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重罪,母亲到底是内宅女子,不若由孙儿一人做事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