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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36)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父子 平步青云


 

    “宁大人。”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到有人对着自己打招呼,扭头一看却是神色有些纠结的胡睿。

 

    “胡大人也才回家呢?”宁云晋神色自若地道。

 

    两人虽为同科,相处的时间却不长,先是胡睿请假了一段时间回乡订婚,之后才进入翰林院做编修。

 

    等他定亲回来之后,宁云晋早就升职为侍读学士,两个人之间的差别就更大了。更有宁云晋还知道自己早有童养媳的事情,这次再次定亲的事情虽然风光,但是总有些不厚道,也怨不得胡睿觉得尴尬。

 

    若不是宁云晋堵在大门中间,胡睿实在回避不了,也不会打这个招呼。

 

    两个人本就不熟,自然是相对无语,沉默地走出衙门,偏偏这时候他们的马车又都还没来,只能一起等着,气氛显得极其尴尬。

 

    宁云晋倒是气定神闲,不过胡睿的城府却修炼得还不够,只得没话找话,“听说宁大人最近与李永李大人走得很近。”

 

    “胡大人消息很灵通嘛!”宁云晋笑了笑,算是认同了。

 

    胡睿假咳了一声,“也没特意打听,只是关于李大人的事衙门里嚼舌的人不少,听到一些而已。”他怕宁云晋误会自己是故意打探消息,解释道,“没想到李大人对他发妻居然那么情深意重,却不知道为何却又有李大人人品不妥的传言,因此多关注了一些。”

 

    宁云晋撇了撇嘴,关于李永的事情他也听到不少,这人是个情痴,与他的发妻鹣鲽情深。当年李永原本被其座师看重,想将幼女嫁给他,却被他以糟糠之妻不可弃婉拒了,之后他的座师便对其另眼相待,但是却也有不少他是假清高的流言。

 

    若要宁云晋来看,与其交往胡睿这种踹掉童养媳另攀高枝的文人,还不如与李永这种情痴多相处相处。

 

    总算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他们的马车来了,便各自散去。

 

    十二月二十二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大经筵,也是宁云晋第一次举行的经筵大典。

 

    本朝的大经筵在文华殿举行,时间定在早朝之后。

 

    那边早朝刚刚结束,鸿胪寺的人就引着宁云晋进了文华殿。此时文华殿中已经摆了两张书案,一张摆在御座前面,另一张则放在数步之外,那就是他们的讲桌了。

 

    大经筵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讲,由于古代仪式讲究对称均衡,因此会由两个人开始演讲,左边的人讲授“四书”,右边的人讲授“历史杂记”。

 

    宁云晋自然是站在右边,此时两张书案上都已经放上了前一日撰写好并且在皇帝那里过审了的讲义,此时他们进入殿中只是做最后的确认。他翻看了一眼自己的讲义,今日另一位讲官也来了,正是张璟。

 

    张璟的表情格外严肃,与宁云晋打过招呼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讲义上,一副想要与他别矛头的架势。

 

    做完确认之后,两人都被引到偏殿等候,此时他们亲自点选的展书官已经等候在那里。

 

    宁云晋点的人是李永,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袍,显得格外精神,唯有偶尔抿一下唇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紧张。

 

    其实宁云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看来经筵不过就是当众演讲而已,不过看人做的时候还没什么,轮到自己的时候感觉总是不一样,此时看到熟人,他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一些。

 

    即使是在偏殿气氛也很凝重,他们两个只是相视一笑,并没说话。

 

    很快文禛便在大汉将军的保卫之下驾到了,宁云晋远远还在其中看到了哥哥,不禁有些吃惊。他记得大哥今天明明是休沐的,不会是为了看自己的第一场经筵,特地和同僚换了班吧!?

 

    宁云晋果然是真相了!

 

    宁云亭就是故意换的班,此刻他正穿着一身袍服侍立在两旁——经筵时是要除甲的只能带武器,眼神一个劲的往偏殿望。

 

    与他有一样举动的人是文禛,他坐定之后有些期待的瞥了一眼偏殿,将右手边那本已经快能背得下来的讲义拿在手里翻阅起来。

 

    这时候百官们开始缓缓进入,等到他们左右站好之后,有赞礼官唱道,“有请今日讲官进殿!”

 

    宁云晋拉了拉自己的袍角,跟在张璟身后昂首阔步出列,在百官的注视之下,站在书案之后,面对文禛站定,准备开始迎接自己上任后的第一次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救美倒计时……

 

    话说看到有亲留言说关于密探的问题。我查了一些锦衣卫东厂的资料,探听消息的办法一般是将自己的人插入别人府里,也就是说某个小厮或是丫头、看门人之类的就是密探,如果是在内宅大部分就是丫头了。

 

    但是在古代大户人家不同主子的丫头,就像是不同部门的员工,虽然能在聊天什么的,但是不可能有机会去旁听别的部门BOSS的谈话。所以对于皇帝来说关注目标肯定是家里的主要男丁,不过如果他想知道的话,也可以让密探去找其他丫头打探消息,这种就像是各个部门之间的八卦,所以密探们不可能是无孔不入的。

 

 

第92章

 

    首先开讲的是张璟,他的选题是《四书》中关于识人之明的内容,用孟子告诫齐宣王用人不可不谨的一席话,来引申各种用人之法,最后强调“人君治理天下,莫贵于有识人之明”。

 

    由于他们交上去审核的选题都是由掌院学士汇总,文禛圈点的,所以宁云晋还没看到过张璟的这篇文章,他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与他有不同的感受的是文禛,这题目对他来说简直是老调重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实在无聊的得紧。

 

    在他年幼的时候只要换一个老师就要提一次这个内容,更不要说是开经筵之后。如果不是想让手下这些重臣也能从中得到些感悟,他根本不想让这样的题目通过。

 

    好在很快分配给张璟的半个时辰就到了,见皇帝没有与他相辩的意思,心底松了口气,将书本讲义覆盖如初,然后带着自己的展书官后退一步。

 

    宁云晋知道这就代表张璟的任务告一段落,接下来轮到自己了。他上前一步,眼神转而瞄向李永。

 

    李永连忙埋头接近书案,帮他打开书本讲义,用铜尺压平,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回到他身后。

 

    宁云晋默默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气定神闲地开始自己的演讲。他的选题是汉武帝生平中的一项影响深远的政令——六条问事制度。

 

    汉武帝的功绩中除了最有名的推恩令,为了加强中央集权,还曾经将全国分为十三个监察区,派出刺史对六个方面进行监督和问责,这就是流传最广的刺史制度。

 

    监察制度最早起源于秦朝,但是真正确立制度是在汉武帝时期,各朝各代都在“六条问事”之上进行健全、完善,到了前朝才将监察制度改为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实行地方分区监察和中央按系统监察相结合的二元制。

 

    本朝则沿袭前朝,并且增加了宗室御史,负责监察宗人府。

 

    宁云晋之所以挑选这个话题当做自己第一次主讲经筵的内容,就是为了博个开门红,顺便缓和自己与朝臣们的关系。

 

    他知道现在朝中从上至下对目前的监察制度都有些不满,其中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因为现行的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制度对皇帝的依赖性太大了。

 

    前朝会设定这样的制度,是因为开国皇帝在废中书省,罢丞相,分权到六部之后,担心六部权利扩张后威胁皇权,这才特设了六科,然后再设都察院为最高的监察机构,与六科相互制约。

 

    鉴于汉朝后期刺史的权力扩张得太厉害,到了魏晋南北朝时御史中丞不但有震肃百官的权威,地位还可以比拟尚书令,直逼皇太子,这导致之后的各朝各代都有了提防,前朝更是奉行的是“以卑察尊”,虽然号称“自太子之下,无所不纠”,但是掌正印的给事中却只是正七品而已。

 

    试想,虽然这些给事中们在位时不得不行使职责监察百官,但是只要离开了皇帝的保护就会被打击报复,甚至遭到陷害,偏偏皇帝的意志有时候却又是最容易变化的,这导致给事中们两面不讨好。

 

    当官虽然是为了济世天下、流芳百世,却更是为了自己家族后代,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后的结果就是尽管他们的顶头上司是皇帝,却还是不得不另找后台靠山,沦为了权贵们的喉舌。

 

    宁云晋先是将汉武帝建立监察制度的初衷以及对后世的影响阐述了一遍,接着开始探讨如何进行改革,围绕着机构独立性加强、提升御史、给事中地位,增加对他们的保护等各个方面来提议。

 

    他说话本就幽默诙谐,讲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在大红的朝袍衬托下,显得格外明艳动人,倒是惹得文禛看入了迷。

 

    宁云晋的演讲时间卡得很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停止了,然后望着文禛,等候提问。

 

    文禛在昨天审定讲义的时候就想将宁云晋召来仔细询问了,若不是想全了他的心思,哪里会等到今天。他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敲,问道,“若是出现暴胜之该如何?”

 

    他这么和颜悦色的问话,让张璟忍住心里的嫉妒,偷偷望了宁云晋一眼,心道,皇上对这小子果然是优容,一点也没有平时刁难自己时的尖锐。

 

    宁云晋也没想到文禛居然会拐个弯子,还以为他会直接问若是六科权力过大的后果呢!

 

    在场科举晋升的大臣们大多都知道暴胜之是谁,只有宗室和荫恩的人满脸疑惑。

 

    其实这人在汉时是个名人,他是个最偏爱督促地方官镇压农民起义的御史,为人又十分残暴,由于在当时御史的权力极大,他所到之处的官儿就没有不怕的。

 

    虽然他出名是由于与隽不疑之间的一段韵事,不过也算是给刺史太大权力之后的一个反面典型。

 

    宁云晋对这问题早就有所准备,直接回答道,“微臣认为都察院与六科的独立性、自主权应该加强,使得他们可以不受到干扰。在办理案件时采用临时抽调的不固定原则……”

 

    他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文禛一边听一边思考,直到大经筵的时辰到了,所有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对文禛来说,这个思路能为自己解决六科与都察院监察力度减弱的问题,对其他官员,特别是六科的人来说这个制度的改变更是关切自身利益,因此都十分关注。

 

    文禛不好将经筵的时间拖得太久,便道,“宁卿将这些思路好好整理一下,回头递个折子给朕。”

 

    散了经筵之后,大家一般各回各自衙门,或者去面圣。自从那封关于仓储的折子出事之后,宁云晋身边可谓了无人烟——他关系好的大多还没资格上朝站班,不过这次却被人围了起来,明里暗里打听他的想法。

 

    对于正直的官员来说,宁云晋的这些建议可以说让他们眼前一亮,再想到之前走漏风声的那封折子都觉得不再面目可憎,认为这个年轻人只是太急切了一些,但是本质还是好的。

 

    “各位大人讨论得真是热闹!”李德明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看到宁二公子在见到自己之后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咱家可是要和你们抢一抢人咯!”

 

    会围在宁云晋身边的自然不可能是朝中大佬,见到这位大总管哪有不给面子的,纷纷识趣的散了。

 

    “李总管,可是有什么事?”宁云晋给李德明见礼之后,问道。

 

    “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李德明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小声爆料,“原本皇上是想传你去问话的,不过想着你刚刚出了这么个风头就去觐见,只怕不妥,咱家临出门的时候皇上便又改了主意,准备缓两天再找你。”

 

    宁云晋连忙对着乾清宫的方向拱手道,“多谢皇上关爱。”

 

    “知道皇上疼你就好。”李德明可是知道皇帝心里纠结的,只能暗地里为自家皇上说些好话。他道,“皇上听说你最近在让红豆彻查院子里的饮食、香料,可是身体有什么不妥,需要帮忙吗?”

 

    红豆是文禛派来的人,早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所以宁云晋在没和文禛闹翻之前,都可以放心使用。

 

    虽然排除了中毒的可能,不过宁云晋也想不到别的中招可能,只好将这事交给红豆去查。红豆在宫里待过,又是乾清宫出来的,最是明白后宅阴私——宅斗比起宫斗总要逊色一些的。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就是这几天真气有些奇怪,刚开始还以为是要突破就没放在心上,但是昨儿真气似乎变得不妥,所以才让红豆查看看有什么问题。”

 

    “你可是糊涂啊!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拖,有问题就不该偷偷的查,至少要告诉你家老太爷或者父亲。”李德明责怪道,又觉得有些奇怪,“你近日又不出门应酬,吃的都是家里送的食盒,按说不应该啊!”

 

    宁云晋苦笑,“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等看能查出些什么吧!”

 

    “得了,这是咱家算是揽在身上了。”李德明直接道,“你就等着结果吧!”

 

    “这怎么好意思!”宁云晋虽然知道这里面多半有文禛的指示,但是让皇帝给自己调查私事,还真是厚不起那个脸皮。

 

    “若是真不好意思,宁大人不如来年万寿节的时候多花几分心思吧!”李德明似笑非笑地道,“皇上这些年可是待你不薄,虽然比不了你们父子情深,但教授你知识的时候却从没藏过私,这也是有为师之宜吧……”

 

    宁云晋被李德明那记饱含“你懂的”眼神雷到了,很想当做没看到,不过他总算是明白文禛看到自己给父亲做的骨雕符时的奇怪反应是怎么了。

 

    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为了这么点礼物耿耿于怀,宁云晋默默的鄙视他。

 

    李德明见他总算是将这事放在心上,叮嘱了一句晚上在外赴宴时注意安全,便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明天要写中毒,就不敢看评论了。

 

    小故事:

 

    隽不疑字曼倩,渤海人也。治《春秋》,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

 

    武帝末,郡国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逐捕盗贼,督课郡国,东至海,以军兴诛不从命者,威振州郡。胜之素闻不疑贤,至勃海,遣吏请与相见。不疑冠进贤冠,带櫑具剑,佩环玦,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上谒。门下欲使解剑,不疑曰:“剑者君子武备,所以卫身,不可解。请退。”吏白胜之。胜之开阁延请,望见不疑容貌尊严,衣冠甚伟,胜之徙履起迎。登堂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威名旧矣,今乃承颜接辞。凡为吏,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胜之知不疑非庸人,敬纳其戒,深接以礼意,问当世所施行。门下诸从事皆州郡选吏,侧听不疑,莫不惊骇。至昏夜,罢去。胜之遂表荐不疑,征诣公车,拜为青州刺史。

 

    这个故事是文言文阅读里面的,话说,见一面,过半夜就从白衣变成刺史,他们两个人是真的没有JQ吧!?

 

 

第93章

 

  下午临落衙的时候,宁云晋刚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李永就找上门来请他了。

  李永的家境并不好,也是这几年当官之后条件才好一些,平时来衙门都是用的一辆十分简陋的马车。

  两人的车一前一后朝着什刹海驶去,最后停在一处海子边一处三进的幽深小院。

  等到宁云晋下车,李永不好意思地道,“宁大人,这里我也只和同僚来过一次,不过里面的菜色不错,您可千万别嫌弃。”

  “这地方环境不错,恒之挑的好地方。”宁云晋之前还真怕他愣头愣脑的定在什么酒楼青楼,那可就太打眼了,看来这个李永还是挺会办事的。

  别看小院的门口没有站人,但是两人走进去之后,便有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带着四个美貌的小丫头迎了上来。

  女子自称青青,热情地将两人引到了李永定的房间。

  宁云晋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得十分清雅,靠窗边放了一张炕,烧得暖暖的,整个房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在这种地方饮酒谈天到是有几分情趣。

  每人两个小丫头们伺候着他们除去大衣裳,又去了靴子上炕。李永亲手持壶给宁云晋上了一杯茶,然后吩咐人上菜。

  宁云晋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经常喝茶的人都知道,越是肚子饿的时候喝浓茶,越是会让胃不舒服,他便只是捧着杯子暖手而已。

  李永见状便开始找些话题聊天,两人说起了早上经筵的事情。

  “宁大人今天可是一鸣惊人,您第一次举行经筵讲讲就能这么镇定,属下实在是佩服。”李永笑道,“我光是站在您旁边,感觉到那些视线,都觉得压力好大。”

  宁云晋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挺紧张的,只不过掩饰得好而已。”

  李永是个健谈的人,便又说起了今日的议题。宁云晋正想找个人问问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菜上得很快,两个人五菜一汤可以称得上丰盛。宁云晋拿起筷子正准备用膳,李永却双手一压连忙制止。

  “宁大人且慢。瞧我这记性,刚刚聊得起兴差点忘记这里最出名的……”

  他还没说完,青青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茶杯。她笑盈盈地道,“两位大人可真是不解风情,来这儿谁会光只顾着聊天!我们家姑娘都等着爷你们的垂青呢!”

  青青地手一招,从她身后便鱼贯走出了五个抱着乐器的美艳女子,当头的那一个抱着琵琶的生得最是花容月貌,一双大眼睛好像春光中荡漾的湖面,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情。

  琵琶女带头给两人行礼,接着便道,“请两位公子点曲儿。”

  她的声音脆生生地,虽然是对着两人问的话,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宁云晋,显然进门前就得了提醒。

  宁云晋见李永也望着自己,也不推辞,他懒得想词牌,直接道,“来首你们拿手,喜庆点的。”

  “两位公子慢慢欣赏。”青青对着宁云晋抛了个媚眼,妩媚多姿地将酒壶放在炕桌上,笑眯眯地道,“这酒可是上好女儿红,最是应景。”

  等到青青离开,琵琶女纤手一挥,便弹出了一串欢快地调子,其他四人则跟着配合起来。

  伴着欢快地乐曲,宁云晋不解风情地将心思都用在了食物上。在外头吃饭的时候,他大多只吃些清淡的菜,虽然这样的菜比较难吃,但是却难动手脚。

  李永见他眼神都没给那五名女子一下,不由得有些焦急,在这里来吃饭的,有几个真是为了吃饭呀!

  他听人说过宁家二公子院子里的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连小厮长随都要挑选那些清秀相貌端正的,显然是个爱颜色的人……难道是宁大人嫌弃这些女子脏?

  “宁大人莫非是不喜欢这曲子?”

  “不会啊?”宁云晋挑着一颗醋泡花生米放在嘴里,瞥了一眼略有幽怨之色的女子们,“弹得挺不错的,看来是练过几年的。”

  他嘴里说的虽然是赞美的好话,不过却有些不以为然,实在是这些女子们的技巧尽管已经十分熟练,弹奏时却没投入什么感情,过于匠气。

  这几年宁云晋陪着文禛弹琴弄箫,水平见长,对赏乐也挑剔了起来。

  李永连忙赔笑道,“那就是弹奏的人不好咯?”

  宁云晋哈哈一笑,“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花容玉貌、扶柳之姿的美人儿,没有不好的,多亏了恒之带我来,知道这样的好地方。”

  “大人可是不知……”李永往前探了□体,小声道,“这里的女子都是清官人,身世清白,绝对不是贱籍,若是您有看上眼的……”

  宁云晋蹙了下眉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李大人的好意我便心领了。恒之自己鹣鲽情深,我可是羡慕得紧,早就暗下决心不能让你专美于前。”

  他的一通话说得李永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暗地里将那个告诉自己宁云晋好美色的人骂了一番,这下倒好,拍马屁直接拍到了马腿上。他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一记,“瞧我办的这事,属下也不多说别的,便自罚三杯向您告罪。”

  他提起一直搁置在旁边的酒壶,倒了三杯酒,拿起便一饮为尽。

  宁云晋见他这样不好再苛责,三杯酒过后两人仿佛没发生什么不愉快一样。

  原本酒壶一直没人动,有了这个开头,李永自然而然地也给宁云晋添了一杯。

  要出门应酬,宁云晋就做好了喝酒的准备,不过这里既然有特殊营业项目,他知道这种场合的酒里面多半掺了些东西的,便不敢托大,酒液尚未入喉就直接用内力裹着,从指尖逼了出去。

  曲儿听了好几首,两人都不是好色的,便让女子们退下了。

  酒也填了好几壶,宁云晋见李永已经面色酡红,大着舌头说话,便不想再继续下去,明天可是父亲的生辰,自己得早点赶回去为父亲贺寿。

  他用内气将脸色弄红,装出不胜酒力醉倒的样子,一头倒在炕桌上,呼呼大睡,准备醉酒遁了。

  李永醉晕晕的推了他两把,“宁大人,宁大人,再来一杯……”

  宁云晋可不想再喝了,闭着眼睛不理他。

  李永又推了他两下,见宁云晋怕还是没反应,便踉跄着走出了房间。

  宁云晋只当他是出门结账,顺便叫人进来伺候,没想到门外却传来细微的说话声,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楚。

  他一直知道门外有人,不过这样吃饭的地方有人候着才是正常的,便没在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永和门外的人说话的时候,他心头却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兆,便忍不住运功偷听起来。

  “……他真的醉了吗?”说话的是个女子,宁云晋分辨了一下,确定声音是属于青青的。

  “应该是,都说他不太能喝酒,想想他的年龄,喝了这么多醉倒很正常。”李永小声道。

  青青轻声问,“下了药的酒菜他都用了?”

  李永答,“菜没动,他只吃清淡的,那几个都没动过手脚,不过酒都喝下了。”

  “可惜,菜里的腐心散可是主子花大价钱弄到的。”青青叹道,“还好酒里下美人娇没浪费,只要人在咱们手里就好说了。”

  李永不赞成地道,“主子这样做是为何,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侮辱一个孩子。”

  “孩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孩子,皇帝若得了这么个帮手,不说别的,至少政务方面要 如虎添翼,那我们还要怎么才能成大业!”青青郁闷地道,“我也这样劝过主子,不过主子自打看过那两幅关于那宁大人的画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怎么都要一亲芳泽了才肯下狠手。”

  李永重重的喷了口气,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主子怎可这么糊涂,以皇帝对宁云晋的看重,只要他一失踪,你们这个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地方就要曝光,一旦有个意外……”

  “那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主子的吩咐,我们只能照做。”青青无奈地道,接着轻声问,“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一会儿动手以后,大夏便容不下你了……”

  “青青不必多说。”李永坚定地道,“若是没有公主的大恩与垂青,也没有恒之的今天,只要是为了公主,我愿意做任何事。”

  宁云晋在房间内听得寒毛直竖,要知道美人娇虽然不是毒药,却是天下十大□之首,药性相当凶猛,只要沾着一点就会生效,即使自己将酒逼了出去,可是入了口就会有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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