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下(75)
宁云晋望着眼前的陈德,三年间自己一共见过他五次,但每见一次这厮就会发生一点变化,如今已经半点都看不出来当年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反倒如同王府大总管似的颇有底气,看来这些年在他那主子面前很是有几分体面,反倒是那杨昌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进步。
他慢条斯理的检查了一下信上的蜡封,这才将信拆开,一目十行地将里面的内容全部看完。信并不长,但是那内容却让宁云晋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这可就过分了啊!”他一把将那信拍在桌子上,“你那主子到底是不是诚心合作!要我在那南巡队伍里制作骚乱,你们可知道这些年皇帝周围的守卫有多森严,哪里是容易的事。”
“宁远伯先别动怒。”陈德连忙赔笑道,“小的自然知道,这几年皇帝实在是太过励精图治,得罪的人也多了些,惹来了不少刺客,不得不加强守卫。可是主子说了,您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不下猛药,皇帝也不会起那心思,您多担待一些。”
“不成。我听大哥说过,这次光是奉供就有五个要陪着南下,再还有上千御前侍卫,更有火器营守在附近,即使是一个大宗师亲至都要花费些功夫,要在这种队伍里面弄出骚乱,实在是危险之极,我凭什么要去冒这个风险。”
宁云晋板着脸瞪着陈德道,“你那主子这些年都缩头缩尾,连个面都不露,想要本人合作,至少要那处点诚意来!”
“小主子息怒,小的对天发誓主子真的是诚心想要帮您。”陈德苦着脸无奈地道,“至少主子的身份实在不方便与您接触,否则被皇帝发现了才是大麻烦。您且放宽心,主子这些年何时骗过您,若不是他使动那些人上书,让皇帝要多笼络您,皇帝也不会在您如今对他毫无益处的时候还给予宠信。”
他说的所谓上书,是这两年的事情,为了钓鱼,宁云晋和文禛明面上渐渐冷淡下来,有半年时间文禛待他看上去就是普通公侯似的,不是大的庆典,宁云晋都没办法进宫见到圣颜。
之后陈德就自己找上门来,说是他背后的主子能够让皇帝继续对他另眼相待,果然不久就有一些八旗官员密折上书皇帝,说是即便宁云晋如今没有当年的才华和能力,却也还是祭天者,皇上应该趁着他如同一片白纸的时候对其加以笼络,而不是疏远。文禛对这样的建议自然从善如流,等到上书的人少了之后,便时不时招宁云晋入宫或者是伴驾,让两人能够光明正大相处。
也正是这件事让他们两人看到了陈德背后之人的实力,对这股势力越发看重,准备虚与委蛇。
宁云晋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这才道,“捣乱的事倒也罢了。可为什么还要取皇帝的血!?这样的事不是近身之人哪里取得到,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像皇帝这样的血脉者根本不会任由别人得到血。沾染了皇帝血迹的东西,都有人专门销毁的。这事我不能做。”
陈德连忙解释道,“这血取回来是为了与您滴血认亲用的。咱们虽然确定您是大皇子,可是主子的权势并不能一手遮天,要想让皇帝认您,还是要合作者的,为了让他们相信只能这样做。皇帝信任您,只有您有这个机会。”
宁云晋装作愤怒地道,“哼!左也是理,右也是理。这两件事我会去做,但是你去告诉你那主子,想要血,我要亲眼见到他一面,否则就一拍两散。即使不当那大皇子,我也是定远伯,何必去冒那些个风险。”
说着他一甩袖子,捏着那信气冲冲地离开那房间。如今他的气势渐盛,陈德和杨昌被他一时威慑愣了一下,连阻拦都来不及。
等到宁云晋已经上了走廊,他一运功,就听到杨昌焦急地对陈德道,“他怎么把那信带走了,主子说要将那信销毁的……”
陈德无奈地道,“看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应该会妥善处理吧!”
出了迎宾楼,宁云晋先是乘着马车回到自己府里,等到天色渐暗,他才换上一身夜行衣从自家后门溜了出去。他先是极其谨慎的在内城绕了一圈,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人盯梢,这才进入一处宅子。
这宅子在前朝曾经是一处王府,之后那王爷犯了事,五进的宅子被一分为二。宁云晋进的是带院子的三进宅子,他熟门熟路的绕到一个停着棺材的房子,推开棺材板便钻了进去。
棺材板下面有个机关,打开便出现了一个地道,地道干燥宽敞,两边还燃着长明灯。在冗长的地道中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这才利用另外一个机关出去。
这边的机关非常熟悉的设置在书架后面,而且这小书房宁云晋非常熟悉,正是乾清宫的偏殿。他先是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灯,没过多久便看到文禛披着衣服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他,文禛脸上带着几分惊喜,不过还是问道,“明天就要出发,有什么事那么急?”
宁云晋将那信掏了出来,递到文禛手里,“他们又联系我了,还指派了事情。这字迹你认得出来是谁的吗?”
文禛将那信扫了一眼,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应该不是本人写的。既然他们想要玩大的,那我们便合计合计,看怎么配合他们才好!”
一边说着,文禛却将宁云晋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可是好些天没见到你了,可有想我?”
“你不嫌重啊!我现在可不轻。”宁云晋装作不在意地回答,不过手却自发的回搂着文禛。
“甘之如饴。”文禛笑道,“好不容易将这地道清理出来,你却嫌里面气闷,不肯多来几次。”
宁云晋哼了一声,“来那么频繁干嘛!你不累,我要累呢!”
文禛看他那不满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为何嫌累,忍不住笑了。见宁云晋眉头一竖,他连忙假咳,抖了抖那信,“来,我们商量一下,沿途该如何安排。”
第171章
天授二十四年的南巡是文禛登基这么多年以来第二次南下,经过半年多的筹划,行程早已安排妥当,他们一行人先会走水路沿着大运河,一直到去年刚建好的通商港口——上海,然后在那里检阅海军,再改坐海船前往福建宁波港,然后从陆路沿着今年初修缮完工的官道返回京城。
这几年宁云晋虽然不在朝廷露面,但只要他能影响文禛,可以做到的事也不比在朝廷的时候少。他隐身幕后之后推动的第一件连环措施是就加大对外贸易、改革关税以及商业税。
文禛登基之后对税制曾经有过一些改革,但是本朝的税制大多都是沿袭前朝,早些年的时候国家才刚刚恢复生机,商业活动并不算繁华,商业税比例在国家财政收入中占得并不多,当时文禛所做的只是将其严格化和规范化,不让各关各行其是胡乱定税率、中饱私囊而已。
但是宁云晋捣鼓出来的纺织机出现,极大的推动了江南一带纺织业的发展,原本前朝时压制住的资本主义萌芽又悄悄探出了头,巨大的利益让一部分失地农民开始转为工人。
这些生产出来的布匹其实只有小部分手工制作的精品在国内销售,而用机器做出来的大部分被倾销到了周边小国和闻风而至的洋商人。每年四大港口那庞大的交易量让文禛看了都眼热,可是以本朝的税制国库根本收不到什么银子,但即使是这样,从天授十四年全国两百多万两关税收入,到二十年的六百多万两,也让文禛看到了其中的巨大利益。
宁云晋从认识文禛之后,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给他灌输一个概念,国家要想发展商业和农业必须齐头发展,农业税应该少收,商业税则应该加重,而且经常用唐宋繁盛时来做比喻。
文禛本来就不是个固守成规的人,这样的潜移默化,加上铁一般的事实让他也渐渐赞同这个观念。因此当宁云晋掏出一份详尽完善的税制改革方案之后,他没有多考虑,立刻召集内阁开始敲定细则。
天授二十一年,文禛从热河回京之后就一直在忙这件事。宁云晋捣鼓出来的税制,可是集合了后世的思路,海关税不像现在进出口不分、正税收得少、落入官吏腰包的杂税收的多,最大程度确保能将税银收到国库,然后再用加征的耗银作为养廉银来贴补海关机构。
等到次年这新的税制在文禛的强势推动下开始正式施行,仅仅只是半年国库收到了比前年整年更多的收入。这立竿见影的改革,让文禛简直喜不胜收,他也不是鲁钝的人,从将耗银贴补养廉这事看到了打击如今贪腐成风吏治的办法,不用宁云晋提醒就一举反三的让心腹递上了火耗归公的折子。
递折子的人是户部的,性格十分耿直孤拐,三十多岁也才只是个郎中而已,不算特别打眼的人物,但这折子一出,立刻就名动天下。
对他的风光宁云晋可一点都不羡慕,要让他说句心里话,他并不觉得“火耗归公、高薪养廉”这办法明眼人真的看不出来,可是谁提出来就要做好与天下官儿为敌的准备,他拖家带口的,还真没那兴趣做那出头鸟。
国库有了银子,宁云晋便开始怂恿文禛开始修路。他可是记得后世一句非常出名的口号——要想富先修路。若是摊开一份大夏最新的地图,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他计划着修缮的这条官道几乎是沿着后世的京广线修建出来的,是一条贯通南北的主干道。
从两年前各地纷纷开始动工,到今年为止,这条京广线如今已经出现雏形,京城到河北河南一线的路原本就不错,因此是最早完工的一批,据说新路非常平整,马车跑在上面都不觉得颠簸。
文禛是皇帝,不是活雷锋,呕心沥血的将国家治理好,如果自己不能亲眼看上一眼,那也太遗憾了!他这次动了心思南下,一来就是为了想亲自体验这条路,二来就是想要验一验朝廷花巨资开辟的新通商口岸。
以前大夏最重要的四个对外港口是松江、泉州、宁波、广州,后来新增了天津,随着对外贸易量的增加,这五个港口都渐渐有不够用的趋势,因此文禛又在宁云晋的明示暗示下新修了上海港。
五月十一日,浩浩荡荡的皇帝御驾离开了京城。出城不久,文禛便在马车里坐不住了,让人牵了马过来,又招来了宗正若其和宁云晋两人伴驾——他们两个是这次队伍里爵位最高的,年纪最小的,倒是不显得打眼。
文禛和宁云晋都知道这次出行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担心到时候不好保护人,他索性一个皇子都没带,挑选出来一同南下的官员也多是身强体壮的,就怕到时候会有损伤。不过这并不是说队伍里面没有老人,但是那些人反正并不是文禛的心腹,即使出事了他也不心疼。
以京城为中心辐射到四周城市的道路都是新铺的,如今的官道是在压实的地面浇上了一层被称为水泥的东西,比麻石板铺就出来的路成本低廉许多,却又不会有泥泞。
水泥这东西宁云晋只知道是石灰和粘土用三比一混合出来的,具体怎么调配他不知道,但文禛手下可是有着皇家专用施工队,更有无数能工巧匠,很快就有人琢磨出来做法,如今各地新建的水泥厂也成为了内务府下金蛋的地方。
官道一般都是两车道,能够并排两辆马车行走,新修的这些自然也是。不过京城近郊出没的达官贵人太多,人流量也大,都是修的四车道,直到出了京城范围才变窄。
宁云晋知道这种交通干道日后扩建是毋庸置疑的,虽然这年头不用担心拆迁的问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为了避免麻烦,索性早早就规定好官道左右一丈只能种树和放置歇脚的石凳,不允许修建其他建筑。
灰白平整的大道上,两旁是草地,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每隔百丈就有石凳放置在树荫下,每隔三百丈则有一处较大的遮雨凉棚,颇为人性化。马蹄铁敲击地面上总是会发出一声声脆响,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伴着树影婆娑,一动一静之间让人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如果上面不是跑的马车,宁云晋都有种已经穿越回到后世的感觉。
宁云晋尚且如此,像文禛这样很少在新修的官道上行走的人,心底总会忍不住的发生惊叹,毕竟比起以前那种泥土压实最多再铺些碎石的路,和如今这样的道路真是完全不能比。
一路文禛都保持着新奇和兴致,不时与两旁的若其和宁云晋交谈。大多的时候都是文禛与若其在说,宁云晋只是微笑着倾听,并不多话,看起来有些腼腆,很符合他现在扮演者的晚辈身份。
路好,马车的速度自然也就快,只花了以往三分之二的时间大军就抵达了通州码头。宁云晋顺理成章地被皇上带上了御舟,并且和若其一起住在文禛的楼下。若是仔细看御舟的结构,就会发现他房间的窗户和文禛那层的观景台是平行的,轻功好的人可以很轻松的翻上去。
从出发的第一夜开始,他就没在自己房间睡过,一到入夜确定楼上已经没有外人,宁云晋就直接上楼钻进文禛房里。不过他每夜跑得这么勤快,倒不是为了一响贪欢,而是为和文禛一起练功。
他们两个的功法配合起来一同修炼,实在是一日千里,如今宁云晋只差一点点就能够晋级,文禛也再次恢复到了宗师级别的功力。
以两人的年纪这样的成就实在已经远超常人,还会如此紧张,实在是无奈之举。
这三年两人虽然并没有完全挖掘出陈德背后的势力,但是已经能确定在他背后不但有皇族的人参与其中,还隐约有大商和反叛势力的影子,可以说是所有的对手为了推翻文禛这同一个目的都勾结到了一起——因为他们都不想看到一个过于强势的皇帝。
那次宁云晋和鸿明遇刺的事情,触及到了文禛的底线。他这个人可以对自己狠,对得罪自己的人自然更狠。宁云晋是他最爱的人,鸿明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无论哪一个文禛都不能让他们出事,他们被刺杀简直让文禛怒不可抑。
以那件事为借口,对内,朝廷上下都被清洗了一遍,抓出来的大商探子,杀;亲近大周余族的,撤;反对清洗的人,换。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都看出了皇帝的强硬,新换上去的人都老实了不少,敢再动歪脑筋的人不多,文禛对朝廷官员的掌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对外,文禛卡住了对大商的布匹、茶盐交易,这三样东西都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也是草原上的紧缺物资,一直以来都需要依靠大夏的供应。被他这么一卡,就只能通过走私或者转而从其他国家购入,成本高了几倍不止,这样一来,即便是大商的贵族这两年也过得紧巴巴的,生活品质下降了不少。
而且文禛从来就不想和大商这样胶着下去,这三年一直都在增加边疆的驻军,练兵、更换装备、购置马匹,从今年开始更是有大批粮食运到关外,这种异动落在有心人眼里,无疑就是备战准备,也由不得大商的人紧张。
眼看着大夏在文禛手里越来越富强,军队越来越强大,朝廷更是越来越稳定,连党系之争也掀不起波浪,只需要五到十年,大夏势必就会进入一个盛世。这样的情况,无论是大商、大周、窥视着皇位的大夏皇族都不想看到,也就怨不得他们会联合起来。
对文禛和宁云晋来说,这次一网打尽的计划足足准备了三年,可谓胸有成竹,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两个一直难以把握行踪的大宗师。他们已经在那逆天的武力面前吃足了亏,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提升,只要自己这一方能有一个大宗师,就能确定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路上,为了能多争取时间练功,避免靠岸之后发生变故,浩浩荡荡的船队一直都没有上岸,只是分别到天津、临清、台儿庄三个大城进行补给。
船队一路南下,行驶到里运河,很快即将临近扬州。所谓的里运河指的的是淮阴到瓜洲这一段,扬州作为里运河上的名邑,文禛再不上岸实在说不过去。
眼看明早就能到达扬州,这晚宁云晋又溜到了文禛房里,两人面对面坐好之后,他坚定地道,“不管今天能不能突破,明天上岸我都会动手。要不那边得催了!”
陈德那次拿来的信上承诺过,只要在浙江境内在队伍中引起骚动,并且拿到文禛的血,就会与他见面,并且在所有的合作者面前进行滴血认亲。
文禛知道再拖下去确实不行,即使担心宁云晋只身赴宴的危险,也只能点头同意。他伸手抓住宁云晋的手,十指相握,心念一动,双眼微闭,内力自然而然的在体内运转起来。
第172章
一个时辰过去,宁云晋有些气闷地放开文禛的手,他能感觉到这短短的修炼文禛就大有进步,但是自己却还是没能突破。
就好像是一杯水明明已经倒满,高出了杯沿,可是偏偏却一直不能溢出来,让人有种隔靴搔痒的郁闷。
宁云晋四平八仰的朝床上一趟,抱怨道,“不是说祭天者突破大宗师没有什么难度吗,这是骗人的吧,”
“是你太过心急了。”文禛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年纪有这样的功力已经十分骇人,就算祭天者突破不比常人需要感悟与机遇,但是内力的量毕竟还是要靠积累。”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宁云晋在床上滚了滚,蹭了一下被子,“这不是眼看着要和两个大宗师对上,有些着急嘛!”
宁云晋的衣带被他蹭掉,露出了肩胛,他的脸颊贴在明黄的床罩上有种格外明媚的诱惑感。
文禛伸手抚摸着他那完美的颈项,细腻白皙的皮肤仿佛能够将人的手黏住似的,让人爱不释手。
被文禛那略带薄茧的指腹沿着脊椎划过皮肤,宁云晋忍不住浑身颤栗,抬起头不其然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文禛眼底酝酿着的是什么,他早已经不陌生,如今宁云晋可不会害羞。
这些天在船上两人都只顾着冲击大宗师,很久没有好好亲热,若是平日里宁云晋还要顾虑着明天腰酸背痛,可他现在正是郁闷的时候,一点都不介意与文禛被浪翻滚。
宁云晋舔了舔下唇,微眯着双眼,望着文禛道,“我要明天晚上才有事做……”
这样明显的暗示,文禛哪里听不出来,俯□直接寻着宁云晋的唇吻了上去,一双手更是毫不客气地探入了他的衣襟内。
明天就要进入扬州城,文禛只是浅尝辄止,没像以前似的将他的小嘴吮得红润肿胀。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宁云晋的唇上、脸上,如同羽毛拂过似的弄得宁云晋有些发痒。
看着宁云晋缩着脖子嘿嘿发笑的样子,文禛忍不住在他可爱的脸上捏了捏,“明晚他们应该会在洗尘宴上配合你动手,你可万万要小心,切莫露出马脚,被他们怀疑。”
“安心吧,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宁云晋自信地挑眉道,他坏笑着一只手从文禛腰部往下探,在那已经微微抬头的地方按了按,“这时候还是别说那些煞风景的话了。”
这样的挑衅文禛哪里还忍得住,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一件件的除去,明黄的锦被下两人的身影合为一体,无比契合。
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榨干了两人的精力,文禛抱着昏昏欲睡的宁云晋稍作清洗,等到将两人都打理干净,这才将人抱在怀里重新盖上被子入睡。
平常即使再累,宁云晋也不会像今晚这样晕晕沉沉的,进入睡乡之前,文禛有些不放心地抓着他的脉探出了一股内力在宁云晋体内走了一圈,确定他的内息没有问题,这才安下心来。
即使是宁云晋自己都没发现文禛的那股内力并没有自然而然的消失,反倒被悄无声息的的随着宁云晋本事的内息被纳入丹田中,然后仿佛是一滴落入油锅的清水,让宁云晋丹田内原本有条不紊运转着的内力运转速度增加了许多。
一夜酣睡,天色还没发亮,宁云晋就已经准时醒来。他坐起身,一把甩开文禛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微眯着眼睛开始穿衣服。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文禛也醒了过来,看着他那样子,不由得好笑,索性跪坐在床上,接手了帮宁云晋穿衣和束发的工作。
宁云晋有一头笔直柔顺的乌黑秀发,这不但是天生丽质,也是这么多年精心保养出来的成果,摸着如同上好的绸缎似的。
文禛虽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帝,可是能给他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鬓已经是极限了。
等到头发扎好,宁云晋已经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准备趁着夜色返回自己的船舱。
这几年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模式,宁云晋趁着夜色而来,两人一番温存之后,又要匆匆忙忙的返回。即使是习武之人,却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文禛知道自己有时候若是要得狠了,宁云晋的身体其实很不舒服,往往回府了就要在床上赖上一天休息。
可是两人本来能相聚的机会就不多,他们的每一次见面文禛自然都是无比珍惜的,而宁云晋的身体对文禛来说更是如同能让自己上瘾的毒药,一沾上就舍不得松开,又哪里知道节制。
文禛一把将宁云晋抱起,念念不舍地将他送到那处平台才将人放下来。他在宁云晋额上亲了一记,无奈地道,“真希望能有一天能与你相拥着直到天亮,不用再这样来去匆匆。”
宁云晋自然知道,对于想将两人之事曝光这主意文禛一直没死心,即使让他自己背上断袖之君的名头也甘之如饴。只是一来自己坚决不肯,二来他舍不得自己背上佞幸的名头,这才只能作罢。
或许是即将突破,宁云晋能够感觉到自身的力量,那种举手投足间仿佛就能掌握别人命运的能量让他渐渐的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他伸了个懒腰,“顺其自然吧!等到我成了大宗师,即使公开也不用怕那些人唠叨什么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文禛脸上的惊喜,足尖一点便朝着自己的船舱飞去。
宁云晋刚一用上内力就发觉到异样,如果说以前体内的内力如同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蛮横地占据着丹田与经脉,现在那种充溢的感觉却完全没有了,所有的内力如今都伺伏在丹田处服服贴贴的,但是只要心念一转内力就能够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
更让他惊喜的是原本的内力如同烟云似的,而现在则如同粘稠的液体,水与雾气那是质变的区别,其中数量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即使漂浮在半空中,宁云晋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整艘船上的动静,哪个船舱有人在说话,哪个船舱有人在打鼾,只要他的注意放在哪里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一抬头就能对上文禛那熟悉的脸庞。
到这时候宁云晋若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那他就是傻子了。
在文禛的眼里,宁云晋才刚刚跳下台子而已,接着他在半空中露出了困惑,等到那困惑变为惊喜,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居然在空中毫无借力的情况,居然又再次跳回了自己面前。
宁云晋兴奋地冲到文禛面前,没头没脑地在他脸上乱亲。文禛险些被他撞得倒在地上,一把将人抱牢稳住身形,享受着他的投怀送抱。
等到心中的喜悦发泄出来一些,宁云晋才从文禛身上跳了下来,得意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本朝如今又有大宗师了。”
文禛早就已经猜到了他这么高兴的原因,即使为宁云晋感到高兴,却也不得不感叹祭天者的得天独厚,毕竟他自己可是曾经卡在那个门槛多年。他忍不住揉了揉宁云晋的头,“你可真是算得上是最年轻的大宗师了!”
若不是怕将整船的人弄醒,宁云晋一定会长啸几声,即使还不能完全掌握体内的力量,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和以前的天壤之别,自己一个新晋的大宗师都是如此,像毕沧浪和吴谦一那样的老牌打宗师难怪那么牛气哄哄,即使是宗师在他们眼里也如同蝼蚁一般,根本不看在眼里。
就算再自傲,宁云晋也必须承认,如果没有文禛用毕生功力来成全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能突破,他摸了摸鼻子道,“都是运气。这下再遇上那两人,看我不让他们好看!”
宁云晋能在正式与那两个大宗师交手前突破,让文禛松了口气,这样即使是再危险的局面,至少宁云晋都不会有危险。就算他只是新晋的大宗师,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如果打不过,他想要逃跑,即使对方是大宗师也不一定能追上,自己也就不用时刻担心他的安危。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需要稳定境界,更要学着融会贯通力量,比起他们两个到底还缺了战斗经验,无论如何不得逞强。”
宁云晋得意地一笑,这些年自己动手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只怕这天下没人知道,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战斗经验。
他刚刚的一番兴奋到底还是弄出了一些声响,宁云晋已经听到有人正在起床,准备开窗查探,他再次告别了文禛,回到自己的房间,慢慢的体会自己体内那雄浑的力量。
天亮之后,御舟停靠在扬州城外。码头上到处张灯结彩,锣鼓鞭炮声震天,都是当地官员为了迎驾折腾出来的阵仗。
文禛带着随行的一行人上了马车,进入了抚台衙门。他在扬州并没有行宫,也不想劳民伤财的让人修建,所以只是在这里接见当地官员、乡绅,等到晚上的洗尘宴结束后,就会返回御舟上休息。
在文禛办正事的时候,像宁云晋、若其这些没有什么正式头衔的人就可以找个借口开溜。若其原本想要拉着宁云晋一同去逛扬州,却发现宁云晋似乎情绪不高,魂不守舍的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其可是很喜欢这个妻弟的,连忙将人拉到一边,甚至用手贴了贴宁云晋的额头,关心地问,“清扬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难得来扬州怎么兴致不高?”
宁云晋装出一脸难受的表情,揉着太阳穴道,“可能是坐船太久了,这上了岸还觉得整个人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