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炮灰 [快穿](245)
薛平津对此却是冷笑:“表小姐?她算哪门子表小姐,我和哥哥与她又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能留她到现在已经是大发慈悲。你们别怕,哥哥若是怪罪,我一人承担,只让手下的人别误杀我的小如意就是。”
想到什么,他又大笑道:“要我说,把姜绍的老婆孩子都乱刀砍死,断了他的根岂不是更好?再把他老婆孩子的头砍下来送给他,看他会作何反应,哈哈哈。”
他笑到一半,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进而暴起发狂:“一群酒囊饭袋,那么多人还困不住崔遗琅一个人,要你们有何用?”
副官往远处一看,只见崔遗琅骑马俯冲,挥刀拼杀,所到之处的士兵们都心生畏惧地朝两边躲闪,少年仿佛一道血色的弧光,硬生生地切开人群,仅存的骑兵们紧跟在他后面,疾驰而去。
一行人竟真的杀出一条生路。
“还不快追!”
薛平津一甩缰绳,亲自带人去追崔遗琅。
而崔遗琅这边,虽然暂时冲出包围,和薛家军拉开一定的距离,但他深知薛平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那枚信号弹,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士兵到来。
“先停下来。”
崔遗琅叫住身后的士兵,下马将怀里的小世子递到林忠的怀里,飞快地交代:“薛平津刚才放了信号弹,我怕还会有更多的士兵赶来,我们几个人是逃不掉,不如分头行动,你带王妃和世子赶快回去搬救兵,我去引开他们。”
林忠接过啼哭不止的小世子,担忧道:“将军,那你怎么办?”
经过此战,他对这位年轻的将军简直敬佩到五体投地。
崔遗琅回道:“我知道他们俩兄弟的意图,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旁边的周梵音则直直地望向崔遗琅:“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救我?我是阻挠你和姜绍在一起的情敌不是吗?放任我去死,对你和姜绍都好。”
崔遗琅定定地看向她的脸,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他闭上眼:“我的母亲因我而死,我没能救得了她,那是我终生的遗憾。你也是母亲,我不想再让一个孩子失去母亲。”
可是我并不是这个孩子的母亲,我连女人都不是。
没有哪一刻周梵音觉得自己如此的卑劣。
崔遗琅望向身后,已经隐隐约约能听到追上来的马蹄声,他焦急道:“来不及多说了,你们快走,我去引开追兵。”
“等等!”
在崔遗琅要转身离去时,周梵音拉住他,伸手抚上他沾血的侧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崔遗琅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唇上也传来柔软的触感,意识到这是什么,他睁大双眼。
正当他想推开时,周梵音却已经移开嘴唇,她面色冷淡泠然,唯有脸上的红晕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娘娘,你为什么……”
周梵音没对这个吻解释什么,面对诸位将士们惊愕的表情,她只是垂下眼帘,用手帕轻轻地揩去崔遗琅脸上的血迹:“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算我求你。”
薛家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崔遗琅也不想再纠结这些儿女情长,他扬声道:“走,快走,一定要把王妃和世子送回王府。”
活下去的十几个骑兵知道崔遗琅是想用性命为他们引开追兵,又是感动,又是不舍,有几个甚至主动提出要留下来:“将军,我不走,让我留下来吧,我愿意和将军同生共死!”
“对,让我们和将军同生共死!”
崔遗琅不肯:“你们留下去只会拖我的后腿,快走!”
“将军……”
“别废话,走!我是你们的上峰,你们必须听我的。”
在他的厉声呵斥下,士兵们只能咬紧牙关,含泪拜别将军。
目送几个骑兵带周梵音远去后,崔遗琅上马,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别想逃!”
追上来的薛平津看到前方的身影,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策马扬鞭追上去,林忠一行人也因此脱困。
崔遗琅看向后面,只见身后乌压压的全是黑甲骑兵,少说也有千骑有余,更不用跟在后面的步兵,薛家这两兄弟还真是大手笔,舍得花那么多精力来追他一个人。
冲在最前面,不是薛平津那小疯子又是谁?
正好这时,上空突然又炸开一朵烟花,和一开始薛平津发的信号弹一模一样,崔遗琅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薛平津见此大笑道:“哈哈哈,是哥哥的军队到了,小如意,这次你是绝对逃不掉的。”
崔遗琅抿唇不语,大脑飞快地思索出路,空气中似乎水汽渐渐多起来,耳边甚至还能听到浪潮声,他四下观察,发现不远处有座山崖,江东江河众多,崖下便是钱塘江,当初他生怕王妃会带世子投江自尽,便朝钱塘江周围寻找。
心下已经打定主意,崔遗琅策马朝那座山崖飞驰而去。
“前面便是绝路,你逃不掉的。”
他对身后薛平津的叫嚣置若罔闻,在距离山崖还有几十尺的距离时,他突然拉住缰绳,翻身下马,挥鞭驱使骏马朝其他方向驶去。
众目睽睽之下,崔遗琅利落地撕下身上的软甲,而后纵身一跃,直接从崖上跳了下去。
“等等,这次我绝对不允许你再逃走!你别想逃!”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在崔遗琅跳下去的下一刻,薛平津当即从马上跳下来,他伸出手,拼命想要抓住他,跟他一起跳了下去。
两个人如同乳燕一般冲进翻涌的江中,顷刻间没了踪迹。
第94章 山洞之夜
“扑通——”
崔遗琅跳下山崖的同时便听到背后薛平津的叫声,几乎是他掉进江里的下一刻,另一个人也和他一起跳进了水中。
初春的江水寒凉至极,腥涩的江水不停地往喉咙里灌,崔遗琅憋住呼吸,艰难地在湍急的水里睁开双眼,居然看到薛平津就在他身前。
薛平津脸色泛青,口鼻中不时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四肢在水下乱动,慌乱间抓住崔遗琅的一截袖子。
这人不会水!
意识到这一点后,崔遗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薛平津抓住他衣服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在水下拖延的时间过长,他可能也会被这人拖死在水里。
“砰——”
一连往薛平津身上砸上好几拳,可这人仍旧死拽住他的衣服不肯放开手,一双杏眼瞪得老大,散开的长发在水中浮动,颇有种水鬼阴魂不散、死不瞑目的味道。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怕是摆脱不了这只“女鬼”,崔遗琅只好拽住他的衣领,仰起头,四肢划动,拼命往水面浮,好在薛平津也有学有样地摆动四肢,两人好容易才冒出水面。
来不及大口呼吸,湍急的江水直接将他们往前推,崔遗琅耳边全是江水的湍流声,被江水中冲走的过程中后腰处撞上尖锐的礁石,痛得他脸色发白,挣扎地抓住一块飘浮的浮木,指甲深深地扣进木头的缝隙中。
两人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直到一股激流将他们拍上一片小三角洲,好不容易从江里爬出去,他们精疲力尽地趴在岸上喘气,这一番也算是死里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