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炮灰 [快穿](251)
即使在美色面前差点小头控制大头,但终究是对权力和金钱的渴望占据上风,张英最终咬牙点头:“行,我同意你的做法。再说,梅娘子若是能给平阳侯当妾,肯定比跟我这个莽夫有前途。”
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对梅娘子来说是个好出路。
崔遗琅自然是不知道他就出门买菜的功夫,别人都已经把他下半辈子都给计划好了。
回到甜水巷的院子里,薛平津乖巧地上前给他提菜篮:“你给你提篮子,你今天买了什么菜呀?”
自从因为“寡妇”一事又挨了顿打,薛平津总算是乖顺了不少,他们住在一起倒还算融洽,崔遗琅回道:“买了两根紫落苏,两斤猪肉,还有青菜豆腐之类的。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儿可以一起做。”
薛平津高兴地笑:“好呀,我想吃油焖茄子,麻婆豆腐,还有青菜豆腐汤……唔,猪肉的话,就做个小炒肉吧。”
“行。”崔遗琅一口答应下来。
“那我帮你一起切菜。”
薛平津跟在崔遗琅后面进入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整齐划一的切菜声,薛平津手持菜刀,下刀精准,切出来的落苏也是粗细均匀。
旁边淘米的崔遗琅不由地看了他几眼,似乎很意外他这种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还能有这样的刀功,自从上次他炒菜差点把厨房炸了,崔遗琅就再也不肯让他做饭了。
察觉到崔遗琅的眼神,薛平津得意地笑:“没想到吧,虽然我不会煮饭,但我可是从小帮我娘切菜的。”
“帮你娘切菜?你不是平阳侯的庶子吗?这种事你们也要亲自做?”
因为姜烈也是庶子,崔遗琅便以为这些大富大贵的人家是不挑嫡庶,骤然听说薛平津小时候还要帮他娘干活,一时有点惊讶。
薛平津很自然道:“我娘只是个侍酒奴婢,死老头年纪一把糟蹋了小姑娘,偏偏还娶了范阳卢氏的闺女不敢明目张胆地纳妾,要不是我娘怀了哥哥,死老头估计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后来,死老太婆知道我娘一连生了俩儿子,闹得府里人仰马翻的,老头子又嫌我男生女相,怀疑我不是他的种,就让我娘和我住在个偏宅里自生自灭,我小时候也是要帮我娘干活的。不过我娘很疼我,也不让我做太多。”
崔遗琅早就在薛焯那里听说过他们母子三人小时候过得很不好,直到薛焯十二岁上战场,给自己挣出个官职后,他们兄弟的日子才好起来,可惜那时候他们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崔遗琅从小就拥有极其敏锐的感知力,虽然因为薛平津的举动一直很烦他,但眼下他是真的能感受对方身上传来的郁郁不振的感伤情绪,便没有出声嘲讽,只把猪肉递给他:“把猪肉切一下,切成片。”
“哦哦,好的。”
薛平津利落地切肉,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表情有些晦暗不明:“说来你让甜水巷的人都叫你梅娘子,你娘是姓梅吧?唉,我其实也挺想改姓的,不想跟那糟老头子姓,可我只知道我娘叫红药,她没有姓。”
崔遗琅随口道:“念桥边红药,年年只为谁生。是取自姜夔的《扬州慢》吧,好名字。”
薛平津一愣:“嗯?是这样吗?听我娘说这是她进平阳侯府后自己改的名字,还有这渊源,这诗是什么意思?”
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自然也不知道母亲名字的来头。
崔遗琅耐心解释道:“是一个诗人抒发对扬州战乱的感伤之情。你娘她可能也是因为战乱流离失所,最后沦落为奴的,既然她是自己改的名字,说明以前她也许读过书,她是扬州人?”
薛平津呆愣地摇头:“我不知道,她从来不跟我和哥哥说她的来历,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过世了,后来哥哥也想过去找她那边的亲戚,可惜没能找到。”
他其实一直都不太想回忆从前和娘亲在别院里生活的日子,可崔遗琅这样跟他解释娘亲的名字后,他突然很怀念,那时候虽然衣食都是自己动手,但有娘亲的日子终究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惜她早早地过世,没能享受儿子带来的福祉。
他不由地有些泄气:“我真是个不孝顺的儿子,连娘亲名字的来历都不清楚。”
崔遗琅见薛平津难得这样伤怀,突然也明白为何那日在山洞里,他发热时会一直喊娘,孩子总是最想念母亲的。
不过薛平津也就消沉那么一会儿,等到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又打起精神,开始报仇雪恨般地干饭。
他和他哥哥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不吃饭。
吃完晚饭,崔遗琅坐在院子里思考逃出宣城的具体实施方案,薛平津又在卧室鼓捣他新买的裙子和胭脂水粉,只见他从卧房里跑出来,举起手里一件红色的石榴裙:“如意,你看,今天白日我去逛街看到的,我觉得很适合你,你要不要试一下?”
崔遗琅无奈地叹气:“我都说过很多次,我不习惯穿女孩的衣服,你就不要再给我买裙子了。”
他勉强接受小寡妇的设定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只用穿一身白,不然他真的很难把女装穿到身上,因为这会让他想到不美好的回忆。
但他对薛平津这样喜欢女装感到很诧异,他能看出对方只是真的因为喜欢,觉得这样打扮自己很高兴很快乐,并不是出于什么怪异的癖好。
他忍不住问道:“摩诃,为什么你能这样毫无负担地穿上女装呢?”
薛平津不理解:“为什么装上女装会有负担?”
“因为……”
崔遗琅迟疑地不想说下去,他对脂粉气的抵触大部分是因为小时候先江都王曾经强迫把他打扮成女孩,总觉得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要做为玩物给别人亵玩的,为此很是害怕。
见他脸色苍白,薛平津明白过来他的这点抵触到底是因为什么,耐心地坐在他身边,正色道:“如意,你千万不要以为穿上什么衣服,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这只是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而已。你要多在京城呆一段时间,就会发现男人穿女装,女人穿男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每到春天,还有贵妇人穿上男子的骑装去踏青的,好看得很。”
他和他哥哥薛焯一样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青春易逝,及时享乐是他的人生真谛,但比起薛焯读多了书,心思变得格外重,薛平津明显要更纯粹一些。
不过这种纯粹也不过是低等动物一样的兽性和野性,不懂得控制自己欲望的人,也算不上一个健全人。
他难得说上这样的话,崔遗琅细细品味,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时间对红装的排斥也淡了不少。
见此,薛平津继续撺掇他:“你看,你看,我好不容易才从三个女人手里帮你抢到手,你要是不试试,岂不辜负我的一番心意,你就试试,求你了。”
他这样软磨硬泡,崔遗琅不由地看向那件襦裙,确实做工精美,是织锦做的裙子,上有印金花纹,还有一条长帛制的帔,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
薛平津拉他进门:“来嘛来嘛,我给你上妆,保证你自己都被自己迷死,哼哼。”
从前在京城时,薛平津也有不输于他哥哥的地方,他非常擅长穿衣打扮,会做上好的胭脂水粉,还能一针见血地给身边的夫人们提出装搭上的建议和保养皮肤的好方子,其实很讨女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