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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116)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7-12-16 14:51 标签:强强 爽文 打脸 仙侠修真

  一声沉闷的砸地声中,棺材板被推倒在旁。孟七七、薛满山、裴元、唐礼齐齐向棺中望去,只见一具属于成年男子的骸骨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棺材中没有佩剑,因为剑阁的所有人在死后都会把剑放入剑冢。
  祖师爷竟然还在,这让孟七七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他将火把凑近,仔细观察着这具骸骨,而后问:“是他吗?”
  薛满山亦凑过去,伸手摸了摸骸骨的右腿——卷宗里记载,祖师爷曾断过腿,所以他的腿骨应当与常人有异。
  他仔细摸索了一阵,果然摸到了断骨处。再比对着这具骸骨的身形,道:“应当是祖师爷无误。”
  “咦?你们觉不觉得这骨头的颜色有些不对?”唐礼的声音忽然响起。
  “颜色?”孟七七立刻将火把又靠近了些,仔细一看,果然,那骨头并不想普通人的尸骨那样白,裂缝和关节处有一丝极淡的紫黑色。
  孟七七与薛满山对视一眼,立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将骸骨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唐礼问:“这会不会是中毒?”
  “有可能。”孟七七说着,忽然,他从这发酵了千年的尸臭里,闻到了一死熟悉的臭味。他急忙拿起一根骨头凑到鼻下细闻,再三确认。
  唐礼见状,再次在心中感叹:小师弟真猛士也。
  祖师爷勿怪,祖师爷勿怪。
  薛满山则静静地看着孟七七,待他将骨头放下,再问:“如何?”
  孟七七眯起眼,“要判断正确的死因,我得再掘一个坟。”
  “再掘一个?掘谁的?”裴元握紧了手中的铁锹,反正都把祖师爷的坟给挖了,一个是挖两个也是挖,管它的。
  “侯暮云。”孟七七道。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了,我新开了一篇轻松小甜文《影帝和他的傅先生》,妖怪文,伪娱乐圈。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换换脑子~么么~
   
    ☆、心太大

  当夜, 好几封信连夜送出孤山, 飞抵各派。
  侯暮云的坟远在天姥山,孟七七看不见摸不着, 便又回到藏书楼里翻了一整夜的卷宗。可即便如此, 他也仅仅只看了三分之一不到。
  破晓的阳光透过纸窗落在孟七七的肩头,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听到吱呀一声门开。小玉儿端着热水进来, 小声唤了句:“师父?”
  孟七七便朝他招招手,洗了把脸, 问:“几位师伯呢?”
  小玉儿递上毛巾, 说:“在山雨殿呢, 师兄师姐们也去了,好像要开启秘境。”
  末了,小玉儿问:“我们也去吗,师父?”
  孟七七没有回答, 站起身来往外走, “先去看看。”
  薛满山的动作很快, 开启秘境那么大的事情,浮图寺的和尚犹豫不决,他却仅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安排妥当。
  剑阁齐心,几乎不会有人反对他的决定。弟子们听说要去秘境中斩妖除魔,阻挠敌方大计,更是争先恐后, 生怕自己不被选上。
  孟七七到的时候,薛满山已经把人选好了。分为三队,裴元、唐礼和另外一个阁老各带弟子十人,分别赶往三口古钟处,恰好可以借由影壁内的传送阵实现自由穿梭。
  姚关亦在其列,他对兽王的情况最为熟悉,愿意助剑阁一臂之力。
  “小师叔!”
  “小师叔来了!”
  孟七七的出现让弟子们激动起来,他们还记得孟七七昨日的英姿,对他崇拜极了。孟七七一来,便主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孟七七点头示意,而后快步走到薛满山身边,“大师兄。”
  薛满山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蹙眉道:“怎么不去休息一会儿?”
  “师兄不必担心,过会儿我便去睡了。只是有一事提醒师兄,我们派人进入秘境,极有可能暂时还撞不上白面具。可想要推倒山脉找到兽王,需用人命献祭,所以我们即便进去了,恐怕也一筹莫展。”
  “这你无需担心,你几位师兄会想努力寻求别的破解之法。”薛满山道。
  “师弟自然相信师兄们的实力,只有一点,希望师兄们定要注意——山上的那口钟,一定要守住。即便是山崩了,钟也不能有事。”
  孟七七神色郑重,语气坚决。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也是刚刚才想起钟的重要性,他坚信周自横留下的曲谱一定有用,于是才忙不迭过来叮嘱。
  只是南岛秘境中的那口钟,怕是已经被毁了。
  薛满山当即答应下来,唤过裴元三人仔细盯住。
  事不宜迟,一炷香后,所有人移步凌云台,等待秘境的开启。
  薛满山与负责留守的几位阁老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而后祭出黑玉牌,合力打开秘境。
  孟七七在一旁看着,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或凝重或兴奋的脸,神色肃穆。宋茹、穆归年也在队列中,徒有穷则因为年纪小被留了下来,想要偷偷溜进去,却被他师父唐礼一把揪了出来。
  “回去!”唐礼难得地板了脸。
  “师父……”徒有穷委屈巴巴的。
  孟七七便让小玉儿把他叫到自己身边,问:“你戴师兄呢?”
  徒有穷道:“戴师兄快突破了,昨日去了杏林闭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闻言,孟七七点点头。
  戴小山与封烨一战,看来收获不小。福祸相依,老祖宗诚不欺我。只盼眼前这些人能原样去,原样回来,莫要折在那荒无人烟的秘境中。
  忽然,孟七七看到薛满山手中的黑玉牌,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灵光。但那灵光闪得太快,让他来不及抓住,便消失了。
  孟七七暗自琢磨着,待所有人进入秘境,他连忙走到薛满山身边,道:“师兄,把那玉牌给我看看。”
  薛满山毫不迟疑地递给他,问:“你要这玉牌做什么?”
  “这可是用来开启秘境的玉牌啊,肯定很重要,能不重要吗?说不定这东西本来是尧光帝的,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呢……”孟七七说着,把玉牌举起来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而后又凑到眼前仔细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企图看出点什么。
  他怕自己有所疏漏,还把玉牌递给小玉儿和徒有穷看,可是一圈问过来,也没人看出什么名堂来。
  “难道这就只是一块玉牌?”孟七七嘀咕着。
  与此同时,神京。
  鬼罗罗坐在百花楼二楼雅间的窗沿上,望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洒金街,小口地啜着酒。
  风吹过来,从后三街吹来几片花瓣落入他的酒盅,吹得他手中的黑色玉牌摇晃,荡下的流苏摇曳生姿。
  他看着楼下的行人,楼下的行人也在看着他。
  十几岁的少年,锦衣华服、面如冠玉,笑一笑,风流倜傥。叫楼下的姑娘见了,羞涩得双颊飞红。
  他便扔了一片金叶子下去,恰好簪在姑娘的发间,引得周围一阵起哄。
  忽然,有人敲门。
  鬼罗罗懒洋洋应了一声,“进。”
  来人推开门快步走到窗边,单膝下跪,呈上一枚黑色玉牌,道:“主上,这是从无砚山收缴来的,请您过目。”
  鬼罗罗顿时来了兴致,接过黑玉牌,便挥手让人退下。
  待房门重新关上,鬼罗罗将两块黑玉牌凑在一处比对,仔细瞧了半天,终于瞧出一丝不同来。这些黑玉牌的大小、形状,甚至上面的花纹都是别无二致的,但是有一点不同——当他往黑玉牌中注入元力后,玉牌中会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光的纹路。
  微弱光芒似月华,在黑色的玉牌上显得极不显眼,且这些纹路一直在变幻,看起来毫无规律可循。
  鬼罗罗曾仔细研究过,可并未研究出什么名堂来,但他心中有个猜测——每个秘境对应着一块玉牌,若秘境是相连的,那么玉牌呢?
  可是如今看来,他手中的这两块玉牌并不能拼到一块儿。注入元力后,里面的纹路在不断变化,可是这些不断变化的纹路并不能相接。
  难道是他想差了?
  鬼罗罗蹙眉,仍不死心地企图将两块玉牌中的纹路相接,可任凭他如何注入元力,那些纹路都不听他的指挥。
  良久,他将玉牌放下,托着下巴看着街上簪花的少女,想着——难不成是玉牌的问题?无砚山和浮图寺的秘境并不接壤,或许这是两块玉牌无法产生关联的原因。
  可是与浮图寺接壤的秘境是南岛和蕊珠宫,南岛的玉牌已经丢失,如今或许已经到了季月棠手上。蕊珠宫却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上官那个女人,比秃驴难对付多了。
  思及此,他唤来手下,问:“季月棠在何处?”
  手下答道:“回主上,他一直在西林书院,此刻应该正在上课。”
  “去把他请来。”鬼罗罗道。
  可等人走到门口,他又把人叫住,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别请了,把这东西找个盒子装起来,送给季月棠。”
  一炷香后,刚刚下课的季月棠抱着书本走在书院的鹅卵石小路上,拨开旁边花树探出的枝条,迎面碰上了公主府的长史。
  “小先生,这是府上送您的礼,请您收下。”长史礼貌恭敬,引得来往学生纷纷侧目。
  季月棠大方谢过,双方拜别。
  回到住处,唐察迎出来接过他手中的书,看到那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季月棠在蒲团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剪刀,继续修剪未修剪完的花。
  唐察依言从盒子里拿出了黑玉牌。
  季月棠瞄了一眼,道:“鬼罗罗的心太大了。”
  唐察将盒子放下,难得地问了一句,“他究竟想要什么?”
  季月棠剪下一片叶,“谁知道呢?人心难测,但他们说的那句话倒是在理——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当年的尧光也是如此,他们这些读书人,心都太大了,每每叫人猜不透摸不着,又各个巧舌如簧。骗了你,又背弃你,恨不得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一盆花修剪好了,季月棠满意地给它洒了些茶水。
  “孟七七回孤山了吧,他或许快接近终点了。让阿秋不要再与十七吵闹,阿蛮已死,再闹也找不回来了。盯住孟七七才是要紧事,不要让他发现玉牌的秘密,尧光留下的这个后手,我们得防着。不如把天机图抛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唐察点头。
  季月棠沉吟片刻,问:“有《破阵曲》的下落了吗?”
  唐察道:“有消息说在周自横手上。”
  “周自横此人丢三落四,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放在自己身上。”
  “我们已派人潜入赵海平居所寻找,可并未找到。”
  季月棠眯起眼,道:“孟七七已来过神京,等你们现在去找,早就晚了。黑玉牌、破阵曲,这两样东西必须拿回来,否则,后患无穷。告诉屈平,不用再等了,下一个目标定在金陵,让他小心行事,务必一举破之。记得牵制住陈伯衍,不要让陈家出来捣乱。”
  “是。”唐察闻得到季月棠话语中的烽烟味,现在开始,才是动真格的。
  末了,季月棠看着那个盒子,道:“从四海堂的库房里挑些玉器给鬼罗罗送去,告诉他,若他喜欢玉,我自有美玉无数,让他随意挑选。想用一块玉牌来试探我的身份,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是周末啦~
新一卷马上要开始了,这卷忙着解密,总感觉写得不够好。
下卷局势更复杂些,鬼罗罗和季月棠在神京角力,孟七七去阴山,金陵是个你刺一剑我插一刀的大杂烩,沈青崖到了关外,都是自己挖的坑,说什么也要填完,哭唧唧。
以后这文就不申榜了,因为上榜跟不上一个样。大家可以养肥了看,依旧是更六休一,只要记得多多给我留言就好了!么么哒!
   
    ☆、堂上言

  三日后, 金陵, 朝天街。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一处府门围得水泄不通,这里面有背着箩筐的百姓, 也有佩剑的修士, 更有那些站在大门两侧, 面色冷峻,一双眼睛如鹰般来回扫视的官差。
  有心人多看几眼, 便能发现这些官差并不属于金陵府衙。观那身绣着雁纹的玄黑官服、制式长刀, 和那身生人勿近的冷硬气质,来历定是不凡。
  有人畏缩着不敢上前, 拉着同伴的手远远绕开。
  有人却恨不得踮起脚尖, 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更仔细些。
  四周的巷子口、屋顶上、树上, 远远看去,似乎都有隐约的人影。许许多多的人在观望,场面热闹,却又一片寂静。
  寂静在心中。
  忽然, 人群中传来一声更大的骚动。一身绛红钦差官服、玉冠束发的颐和公主, 大步从大门内走出, 右手搭着腰间的御赐宝剑,英姿勃发。
  金陵知府落后颐和公主半步,连忙喊话,让大家莫要大声喧哗。
  可知府的话却让大家都疑惑起来——什么神武司?那又是什么官府衙门?没听说过啊。
  人群中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即便大家都不再大声说话,可无数的声音汇成海洋, 仍旧让此地热闹非凡。
  无论是这从未听说过的神武司也罢,还是这有幸得见的公主殿下,可都是让人好奇极了。
  寂静却在愈发沉降,直到颐和公主面带微笑,抬头看着府门上用红布挂着的牌匾,扬声道:“揭匾!”
  知府连忙又拉长了嗓子喊:“揭匾——”
  “唰”的一声,大红的绸缎被人用力扯下,露出了牌匾上三个御笔亲书的金色大字——神武司。
  “哇……”
  “这字写得可真真霸气!”
  “公主殿下亲自主持揭匾,这神武司究竟是什么地方?”
  接二连三的赞叹声,在朝天街上响起。正午的阳光描摹过那三个狂放中带着无尽野望的三个字,金光闪闪,分外耀眼。
  衬得那位公主殿下,也格外的英武非凡。
  一双双眼睛,在明处、暗处,不断地打量着。一颗颗心在躁动中活跃,在寂静中沉降,而毫无疑问,今后它们的命运,都将紧紧地跟“神武司”这三个字紧密联系在一起。
  神之武,天下司。
  “神是谁?”
  “谁是神?”
  “这天下仅有一人,自命不凡,自诩天子。”
  “可成千上万的修士却在问道求仙,与天争锋,与地争寿,妙也乎……”
  金满拎着白玉酒壶,赤脚在房里走着。走一步,一句话,抑扬顿挫,似在嘲笑,又似叹惋。从他的角度,恰好能从窗口看到神武司的大门。
  那红色的绸缎飘啊飘啊,被揭下来的那一刻,艳绝如火,美极了。
  “那些官差又是从哪儿来的?那官服看着面生的很。”房间里响起第二人的声音。那是一个白胖的中年男子,整个人胖得似是卡在椅子里,目光却犀利得很。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王子灵的族叔,王宛南。
  “暗卫的一个分支,叫雁翎卫,直接听命于天子,据说里面的每个人都有不俗的修为。皇帝把他们亮出来,与图穷匕见也无甚区别。”金满道。
  王宛南蹙眉,“皇室何来如此实力?”
  金满便嗤笑一声,道:“你别忘了,昔年的尧光帝,可是天下修士第一人,便是周自横也拍马难及。”
  “那这雁翎卫,比之剑阁如何?”
  “你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金满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王宛南扯了扯嘴角,心道若不是孟七七来信,他可不伺候这位爷。和谁合作不好,派谁来不好,偏偏来了个混不吝的金满,着实叫人怄气。
  再一想到家里那仿佛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来讨债的倒霉侄子,王宛南就恨不得捶胸顿足,怒吃一碗红烧狮子头。
  深吸一口气,王宛南正色道:“王常林必须除掉,此人留下便是个祸患。也不知那公主殿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就不信神武司在金陵如此顺利的揭匾,会没有王常林的授意。他再不济,也是王家的家主,连他都坚守不住要投诚,更何况那些小门派,还有千千万万无门无派的散修,届时……”
  “你难道还不明白,除非再有一个周自横,敢一剑把那牌匾劈成两截,神武司一事已无人能阻。仙门各派要对付白面具、对付妖兽,已分、身乏术,若再与皇家斗,一旦被扣上反贼的帽子,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金满微微眯起眼,语气冷冽,“皇帝等了十年,元武之争便争了十年。没有谁,能再压下一个皇帝的野心。没有谁愿意当一条走狗,可是当一条狗的权势比人还要大的时候,人和狗就没什么区别了。”
  与此同时,王家长老堂。
  王常林坐在助威,另有十余位长老端坐堂上,一双双或浑浊或清明的眼睛看着堂下的王子灵,气氛稍显凝重。
  无形的压力压在王子灵肩上,但他丝毫不管,慷慨陈词道:“如今之计,是要尽快派人前往秘境,按照剑阁信中所言,将那三处山头守住。陛下设立神武司,自有他的理由,而我王家的使命,不是加官晋爵,求得荣华富贵,而是金陵!金陵不可失!”
  闻言,几位长老的眼中隐有动容。不知从何时起,王子灵变了,他似乎不再是从前的草包少主了。人瘦了不少,变得更有精神了,眼中也多了些许坚毅,甚至此刻,在他们面前还能如此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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