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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51)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7-12-16 14:51 标签:强强 爽文 打脸 仙侠修真

  掌柜说话时,底气十足。
  孟七七却忽然捕捉到“阴山”二字,忍不住好奇道:“阴山可是陈家的那个阴山?魂草又是什么东西?”
  掌柜的便解释道:“正是那个阴山,魂草是阴山上特有的一种草,可以修复受损的识海。”
  “原来如此。”孟七七恍然大悟,随即又露出好奇的神色来,道:“我长那么大,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神奇的草药呢,这儿有吗?能不能给我看看?正好可以当作寿礼呢。”
  掌柜的对孟七七观感不差,这么一个腼腆、好奇,心中又记挂着长辈的少年,总是很讨喜的。于是他挥挥手道:“跟我来。”
  魂草摆在四海堂专门用于收藏珍贵物品的库房中,一株魂草,价值上千枚晶石。孟七七听到这价格,瞪大了眼睛,都不敢伸手去碰那盒子。
  掌柜的便主动打开来,露出了一株黑色的只三片叶子的小草,道:“看看还是可以的,若你以后攒够了晶石,来找我,我肯定卖你。”
  孟七七红了脸,摸着后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这便又把魂草收起来了,带着他们去别处看。孟七七悄悄给范阳使了个眼色,范阳会意,上前一步道:“掌柜的,方才我也说了,此次还想替门中采购一批晶石。不知您这儿有没有品相好一些的血晶石,我也添两块,讨个彩头。”
  “血晶石?当然有。”掌柜神秘一笑,随即带他们走出库房,回到了院中。
  孟七七见他走到了那些堆叠着的黑色木箱旁,弯腰准备把箱子打开,心中忽然泛起波澜。这一次他是真的惊讶了,摆在院中的那些黑色木箱,足足几十个,竟然装的全是晶石!
  四海堂竟然直接把这些东西放在院子里,何等财大气粗。
  掌柜的把孟七七二人的惊叹收入眼底,而后不慌不忙地把最顶上一个稍小一些的木箱子打开,道:“血晶石在这儿,若这单生意成了,我可以做主送你们几块。”
  满满当当的一箱血晶石,在阳光下折射着晶莹的血红光泽,美得令人心颤。范阳更是盯着血晶石挪不动步了,被孟七七悄悄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孟七七快步越过他跑到箱子前,眸中闪烁着艳羡的、激动的神光,问:“我能拿起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掌柜的点头。
  孟七七便忍不住拿了一块放在掌心把玩,脸上露出欣喜,心中却在不断将这枚血晶石与假货作比对。可张家的假货足以乱真,这么一时半刻,孟七七也无法确定。
  还有,四海堂会光明正大地把假货放在院中吗?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是说,他们其实不知道张家的货是假的?
  重重疑惑在孟七七心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真真假假,难有定论。唯恐看久了引起怀疑,他恋恋不舍地把血晶石放回去,手指却暗自附上元力,悄悄将血晶石切下一角,迅速收入中指的须弥戒中。
  这一切,孟七七自问做得非常隐蔽,然而当他把血晶石放下的那一刻,他仍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那是来自于院中守卫的目光,带着审视、戒备,还有无边寒意。
  孟七七心中一凛,脑中瞬间闪过无数被拆穿后应对的方法,表面上却装作不知,抬头与掌柜的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孟七七的手心微微出汗,范阳却仍什么都没有没有察觉,满目艳羡地看着一箱箱晶石。
  片刻后,那目光终于移开了。孟七七却不敢放松警惕,头脑里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与此同时,屈平潜伏在距离吉祥客栈不远处的一处房顶上,监视着门口的动静。
  剑篱仍在,洞开的大门里,只有陈伯衍一人独自坐在桌旁,闭目养神。五道山人已经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鬼罗罗业已折返公主府,只留了一个人下来继续等候。
  孤山小师叔这排场,摆得够大。
  随着这两拨人的离开,屈平能想见“孟秀现身神京”的消息会顷刻间传遍全城,许多人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无论是出于拜会,或是别的什么目的。
  届时,这道剑篱,那一波又一波的人,必定会造成不小的轰动。而仙门中人一定都还记得十年前那一次“元武之争”,世俗皇权与仙门修士之间爆发的最激烈的一场冲突。就在这场冲突后,周自横醉斩玉林台,放言“此生再不入神京”。
  现在,新一任的孤山小师叔,就在神京。
  屈平对接下去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到万分好奇。此时此刻他终于有点感谢老大把他安排在神京做生意了,虽然他总是反对屈平“干一票大的”,诸如此类的雄心壮志。
  此时此刻屈平有了新的目标——鬼罗罗。
  神通广大的副堂主当然知道鬼罗罗的真实身份,此刻鬼罗罗忽然又再次折返,出现在距离吉祥客栈后门不远的地方。
  屈平紧跟着挪了个地方,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鬼罗罗没有发现这个暗中的窥伺者,他只是感到很好奇——他印象中的小疯狗并不是爱摆谱的人,他来到神京之后应当也没有与人发生激烈争斗,何至于闭门不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那这个理由是什么?
  鬼罗罗缓缓抬头打量着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传出的吉祥客栈,忽然生出一个猜测——或许,孟七七并不在里面。
  他们谁都没有见到他,不是吗?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摆在鬼罗罗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戳穿。二,不戳穿。
  不,等等。
  鬼罗罗倏然望向侧后方的屋檐,双眼微眯。下一瞬,他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那处,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瓦片应声碎裂。
  屈平吓了一跳,鬼罗罗来得太突然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吉祥客栈二楼的窗户被人推开,沈青崖遥遥望去,却只看见两个飞速消失的背影和几片碎瓦。
  蔡东家恰好端了茶水进屋,见沈青崖站在窗边遥望,便紧张地问:“外面怎么了?”
  “没事。”沈青崖温和地笑笑,迎上去把茶盘接过,道:“东家去给阿秀也送一壶吧。”
  蔡东家狐疑,刚刚他去过二号房了,正奇怪人怎么不见了呢,小沈怎么还让他送茶水过去?
  他刚要问,沈青崖便又冲他眨眨眼,抢在他前头说:“阿秀虽然睡着,东家你只要小声点便好了,他渴了没水喝,会闹的。”
  蔡东家终于有点明白了,麻溜地转身去送茶水。待他走了,沈青崖坐下来悠然地喝下半杯茶,这才起身把窗户轻轻关上。
  最后一缕风,吹过他放在桌上的诗集。诗集翻开崭新的一页,开启了新的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屈平就是之前金陵城里的神秘人呀~
   
    ☆、一十九

  屈平被鬼罗罗缠住, 心里憋屈得很。鬼罗罗此人着实不按常理出牌, 盯着孟七七也就罢了,咬着他屈平做什么呢?
  眨眼间, 屈平就被鬼罗罗追了三条街。
  屈平以为, 他上辈子一定往神京的城墙上尿过尿, 所以才有如此报应。
  另一边,迟迟等不到副堂主回归的孟七七二人, 婉拒了掌柜留饭的邀请, 趁势离开了四海堂。掌柜的很不好意思,相约改日再谈, 请他们务必原谅四海堂的招待不周。
  孟七七谨慎地与范阳一同回了他的住处, 而后再悄然离开, 回到吉祥客栈附近。不出他的预料,客栈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即便他已对外宣称今日不见客,仍有人愿意过来凑热闹。
  剑篱仍在, 许多人来了又走, 议论纷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陈家堂仗势欺人却不小心欺到孟秀头上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故事衍生出了好几个版本,各个都能以假乱真。而过多修士聚集的结果便是防卫司被惊动,派出了禁军前来震场。
  远远一看,吓,一圈巨剑围着客栈大门, 这还得了?
  银甲的军士很快便把守住了各个路口,领头的将士却不敢表现得太过强硬,抱拳与众人说了什么,而后亲自去与陈伯衍说话。
  孟七七远远看着,那银甲上折射出的耀目日光刺得他眼痛。他收回视线隐入阴影中,随手捏起一块小石子,打在沈青崖的窗户上。
  不一会儿,愁眉苦脸的蔡东家挎着菜篮子从客栈里出来。天姥山大弟子沈青崖为他开道,温和有礼地对众人道:“请各位让让,东家买菜。”
  众人迟疑着让开一条道来,犹如众星拱月般目送着蔡东家离去。
  蔡东家腿肚打颤,挎着篮子走得极快,并发誓待会儿再也不从前门走了。
  过了大约二刻光景,东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送菜的菜农。两人这次从后门进,众修士总不可能去帮他搬菜,即便瞧见了,也很快移开视线。
  只是他们都没有看到的是,菜农进入客栈后立刻把帽子一掀,撕下人、皮面具丢给了迎面走来的沈青崖,问道:“鬼罗罗呢?回去了?”
  沈青崖一边慢条斯理地戴上面具,穿上菜农的衣服,一边答道:“跑了,不过刚才外面有好几个人在暗中窥伺,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不过以鬼罗罗的性格,十有八、九会折回来。”
  孟七七点头,道:“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宁愿事情办不成,也不要暴露了身份。刚才在四海堂我就感觉不大妙,神京这地方卧虎藏龙,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难搞。”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说罢,沈青崖整了整衣领,这便出去了。
  孟七七换回自己的衣服,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呆愣在原地假装自己是一颗大青菜的蔡东家,道:“东家辛苦了,去歇会儿吧。”
  蔡东家不辛苦,他一想到刚才在众多修士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偷龙转凤,就觉得身体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够他从神京一路逃到关外。
  孟七七无奈,他也没办法啊,谁叫客栈里就他们几个人呢?于是他朝东家眨眨眼,道:“放心吧东家,天塌下来有我孟秀撑着呢。”
  蔡东家不禁莞尔,摆摆手很是嫌弃:“去去去,忙你的去。”
  孟七七无辜地耸耸肩,转身找大师侄去。
  大师侄正在门口与禁军的林校尉说话,林校尉是来询问详情的,他得确保神京不会在禁军眼皮子底下出乱子。
  校尉虽官阶不高,可大夏重武,禁军直属皇帝,权利极高。而且禁军之中不乏修士的存在,如眼前这位林校尉,也是一位二境的修士。
  林校尉半只脚踏在仙门中,对陈伯衍自然恭敬有加。禁军在他的指挥下散开,只分布在几个重要的位置静静戍卫,并不干扰吉祥客栈前发生的一切。
  但是,似孤山小师叔这样的大人物出现在神京,是需要逐级上报的。林校尉安排好一切便要离开,谁知客栈里却忽然传出一声慵懒抱怨,让他又忍不住回头。
  “大师侄,是谁在外面吵闹?”
  众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却什么都看不到。陈伯衍转身朝屋内颔首致礼,道:“是禁军的林校尉来了,还有许多仙门道友,希望见小师叔一面。”
  孟七七便答:“在下说了今日不见客,又无甚大事,何苦堵我的门,扰我清修。都散了吧,大好时光不思修炼,我区区一个孟秀有什么好见的?”
  话音落下,众人连忙解释并非刻意堵门,许多来凑热闹的便都散了。林校尉也再次告辞,却又被孟七七点名叫住。
  “禁军的校尉大人,赵将军如今可好?”孟七七问。
  赵将军是前任禁军统领,官拜骠骑大将军,显赫一时。十年前元武之争后隐退,据说是旧疾复发,一直未曾再回到军中。林校尉入伍时,赵将军早已退了,对他了解得甚少,于是只能答道:“回孟仙君,赵将军目下正于京中静养。”
  林校尉有些好奇,据说这孟秀也年轻得很,甚至比他年纪还要小,怎么会忽然问起赵将军?
  孟七七却再未多言,寒暄了一句便让他走了。
  片刻后,吉祥客栈门口的人终于散得差不多了,仍有几位想要递拜帖的,便被孟七七一句话打发了。
  “明日午时,百花楼。”
  得到准信的人乐呵呵地走了,包括鬼罗罗留下的那位公主府的下人。大师侄的脸色却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些,他拂袖收了剑篱,巨剑崩裂,片片如冰晶般闪耀夺目,如同下了场碎光般的雨。
  孟七七便从楼上探出头来,见此情形,道:“大师侄,东家快被你吓死了。”
  恰好从孟七七门外走过的蔡东家:“……”
  陈伯衍回了二楼,孟七七正盘腿坐在床上比对着一大一小两块血晶石,神情专注。
  陈伯衍站在他面前,问:“小师叔明日要在百花楼设宴?”
  孟七七头也未抬,反问:“不是你说要请我去百花楼吃饭?”
  “师侄只请了小师叔一人。”陈伯衍道。
  “得了吧。”孟七七支着下巴看他,道:“你又没恢复记忆,就我们师侄二人在百花楼,互相看着打坐修炼吗?”
  “若我想起来了,那该如何?”陈伯衍问。
  “那得等你想起来了再说,小师叔很忙的,没时间陪你玩儿。”孟七七可不上他的当,随手把指甲盖大一小块血晶石抛过去,道:“哝,从四海堂偷出来的,你看看。”
  陈伯衍无奈,是真无奈,他体会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无奈。他捏着血晶石仔细看了看,道:“这是真的。”
  “真的?”孟七七若有所思。
  “假不了。”陈伯衍很笃定。
  孟七七又问:“那魂草又是什么?”
  陈伯衍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忽然沉默下来。他的沉默,必定代表着什么不能说的隐秘,而当孟七七以为他会再次拒绝回答时,陈伯衍却问:“小师叔当真不知道我在阴山镇守的是什么东西吗?”
  孟七七略显狐疑,问:“难道我应该知道吗?”
  陈伯衍道:“这是每一代孤山小师叔都应该知道的事情,即便阁主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之前我一直怀疑你是否在试探我,可直至此时我才确定,周自横可能真的没有告诉你。”
  孟七七挑眉,忽然很想骂娘,但正事要紧,他忍着这股冲动,皮笑肉不笑地问:“我究竟应该知道什么?”
  陈伯衍坐下来,大有长谈的架势。他没直接说答案,而是问:“小师叔知道这天下共有几处秘境吗?”
  “十八处。四处大的,分别在王家、天姥山、苍庭和我孤山剑阁手中,还有十四处小的,分散各处。”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孟七七回答得很快。
  陈伯衍却摇头,道:“错。”
  “嗯?”孟七七挑眉。
  “十八处,四处大的,十四处小的,小师叔不觉得这几个数字很奇怪吗?”
  孟七七蹙眉,忽然灵光乍现,惊道:“五山十四洲!”
  陈伯衍道:“五加上十四,应该是十九,这最后一处被忽略的秘境,就在阴山。但是阴山的这一处秘境,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处于开启状态,无法闭合。”
  闻言,孟七七不禁觉得头皮发麻,“你是说……秘境无法闭合,那里面的妖兽岂不是就……”
  倾巢而出。
  孟七七的脑海里闪过这个词,他也忽然明白为何陈家那么特殊,族中竟设立了军制。
  “阴山之秘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向外泄露。但谁都无法保证陈家能永远镇住阴山,所以其余十八个仙门世家中必定有知此隐秘的知情人,以便在紧急时刻能够伸出援手。而在孤山剑阁中传承这个秘密的,就是每一代的小师叔。”陈伯衍道。
  闻言,孟七七眉头紧蹙,抿唇不语。这么大的秘密,周自横真的没有告诉过他,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说,便失踪了。
  “我能告诉你的,仅有这些。魂草也与妖兽有关,但更深的渊源,我至今也无法全然知晓。”陈伯衍望着孟七七的眼,沉声道:“关于王家秘境之事我已修书回禀我娘,只是家中还未回复。之前在张家时我便说过,当年我被人追杀,这其后恐怕隐藏着一桩事关阴山的大事。如果采石场的那只妖兽来自阴山,你觉得事情的走向会变得如何?”
  孟七七的心海泛起狂澜,无数疑惑在笼罩着迷雾的海中翻涌,忽然,一点白光在海上显现。孟七七朝那儿看去,沉声道:“六年前天姥山秘境,有一只妖兽也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搞个志封设的事情,真·不好搞,耽误好多时间。今天又晚了,但我开了一个大脑洞给你们!这个故事横跨的时间线会非常长hhhh
   
    ☆、发乎情

  阴山、秘境、妖兽, 无数的疑惑在孟七七心头交织, 就像一张细密的蛛网。他越想越觉得这些事都太过蹊跷,下床找了纸笔开始涂抹。他把所有的事情按照时间顺序罗列, 企图发现什么。
  “八年前, 一只妖兽出现在张家采石场。七年前, 大师侄你也出现在这里,被人追杀, 此事极有可能牵扯到阴山。六年前, 一只妖兽跑出了天姥山秘境,被当场击杀……我在想, 再往前或往后推, 还有没有可能有别的妖兽, 也跑出来了?”
  “可我并未听到任何传闻。”陈伯衍道。孟七七说的不无可能,但那样的话,情况就太糟糕了。或者说,他没听到任何传闻才是最糟糕的是, 因为极有可能有人像张家一样, 把妖兽藏了起来。
  可张家是为了血晶石, 别人又为了什么呢?
  孟七七又道:“别忘了我们在王家秘境中发现的事,妖兽已经开始诞生灵智,它们在不断变化,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一只能像人一样思考的妖兽,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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