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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85)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7-12-16 14:51 标签:强强 爽文 打脸 仙侠修真

  “吼!”侯暮云吃痛,伤口再度裂开,鲜血瞬间便流淌而下。可剧烈的疼痛却也让他清醒不少。
  孟七七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手臂被抓出了好几道深深的爪痕,可他混不在意,冲过去继续抓着侯暮云,逼迫他、不断地逼迫他:“看着我?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周自横,你看着我!”
  侯暮云被迫与孟七七四目相对,混沌的大脑让他无法判别出对方的身份,但是那浓烈的酒香却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脑海里、甚至潜藏在识海深处的记忆里。
  “周、周……自……”侯暮云张着嘴,开始猛烈地喘息着。如同一个无法呼吸的溺水者,双眼死盯着孟七七,仿若盯着最后一根浮木。
  孟七七抓住他的手:“对,我是周自横。你是侯暮云,无情峰峰主侯暮云,你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野兽……”
  在孟七七不断的诉说中,侯暮云眼中的清明越来越多,他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让……让……”
  孟七七看出来他好像要去哪儿,犹豫片刻,这才稍稍让到一旁。于是他就看到侯暮云有意识地朝着泉水的方向努力爬过去。
  泉水?
  孟七七快步走到泉水边去看,忍冬则立刻扶起侯暮云把它送到那里,陈伯衍却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了两边的山脉。
  望丘山,恰好就在望忧山的北面,从这里望出去,能清晰地看到山上丛生的古树。
  那厢孟七七没有从泉水里发现什么,回头看到若有所思的陈伯衍,立刻问:“你看出什么了?”
  “天光。”陈伯衍道。
  “天光?”孟七七抬头望去,此时大约是巳时,日光高照,晃得有些刺眼。
  陈伯衍便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在蜀中的两座山中,藏着一面能驱逐世间一切虚假、丑恶,露出本真的真实之镜。”
  “真实之镜?”孟七七也有所耳闻,可那不是传说么,没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那么传说只能是传说。现在陈伯衍忽然提起来,难道说……
  “你怀疑真实之镜就在这里?它能帮侯暮云恢复本来的面貌?”孟七七惊讶道。
  “只是猜测,但那泉水中一定有隐秘。”陈伯衍道:“你看,这条山泉从山上流下来,为何流经此处时会形成一个圆形的池子?”
  这么一说,孟七七也觉得有点奇怪。
  泉水流经之处既没有什么怪石嶙峋,也没有什么人为挖掘的痕迹,可偏偏在距离小木屋不远的此处,蓄积起了一片袖珍水池。
  泉水从山上来,途径这个小池子,而后又再次顺流而下。
  此时侯暮云正伸手在池面上拨着什么,他张着嘴发出无意义的声音,看起来焦急得很。这让陈伯衍的联想看起来有了一定的佐证,如若真实之镜真的存在于此,那么它一定是侯暮云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个手段。
  “可是这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水池。”孟七七说实话,这个水池比澡盆子大不了许多,这也是他一开始并未感觉到异样的原因。
  “你们在说真实之镜?”忍冬忽然说道。
  “姑娘知道?”孟七七问。
  忍冬思索片刻,道:“传说中真实之镜只在特殊时刻出现,当山水相逢,日月无界,天地之光汇于十字中央,真实之镜才会显露真容。”
  “山水相逢,日月无界,十字中央……”孟七七仔细琢磨着,一时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等等,刚才陈伯衍还说了什么?
  天光?
  孟七七立刻问:“天光有什么蹊跷吗?”
  “是影子。”陈伯衍说着,站在泉池边低头看着。
  孟七七亦好奇地看去,只见清澈的泉水中,恰好有望忧和望丘两座山脉的倒影。此时这两个倒影恰好指向不同的方向,假若太阳慢慢移动,那它们有没有可能……
  连成一条直线?!
  一条山泉水,自上而下。
  两座山脉的倒影,贯穿南北。
  山水相逢,这不正好是一个“十”字?
  “可日月无界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个时刻在日月交替之时吗?”孟七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现在距离日落可还有大半天呢,先不说侯暮云等不等得到,抱守宗的人可能就要过来了。
  “应该是的。”陈伯衍道。
  结果,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罩住望忧山的乾坤隐匿阵,忽然产生了波动。
  透明的波纹在天空中浮现,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元力波动开始从四面八方聚集——抱守宗的人终于来了!
  三人皆是一凛,孟七七蹙眉,眸中杀意迸发。
  忍冬当机立断:“你们在这里继续解决真实之镜的问题,我去挡着。”
  可她一个姑娘家,修为又不高,孟七七立刻要与她交换,忍冬却摇头道:“不要犹豫,你们够快,我就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轮到大师侄展露雄风了,大师侄表示stand by很久了
   
    ☆、于镜中

  望忧山下, 几十余位抱守宗修士聚集于此, 其中十几人一字排开,澎湃的元力从他们掌心喷涌而出, 轰向笼罩在山外的乾坤隐匿阵。
  大阵泛起涟漪, 却迟迟未破。
  一人担忧道:“掌门, 会不会是里面的人都死了?”
  抱守宗掌门葛泉抬手压下他这打击士气的话,沉声道:“继续。”
  弟子们继续向大阵施压, 然而抱守宗期待已久的配合却迟迟未现。难道昨天抱守宗进去那么多弟子, 真的全部都死了吗?
  葛泉不敢置信,这灯笼镇一带都是他抱守宗的地盘, 还从未出过这等事情。不过他并不慌乱, 伤亡是在所难免的, 这点牺牲他还承受得起。思索片刻,他回头问道:“时辰快到了吗?”
  “快到了。”一长老恭谨回答。
  “好。”葛泉点头,已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树木掩映中,忍冬悄然窥探着外面的一切, 手握着剑柄, 却迟迟没有时间。抱守宗的人是她破阵的助力, 需里外合击,这乾坤隐匿阵才破得了。
  但是忍冬需要为孟七七和陈伯衍争取时间,所以她还在等。
  葛泉的态度让她微微蹙眉,她本能地预感到一丝危险。可静谧的山林中是那么的平和,就连一只捣乱的野猪都未曾出现。
  太静了,阵内风平浪静, 阵外却因为不停的元力攻击而流光四溢。
  看着有些奇异。
  然而忍冬丝毫没有被影响,这些小小的波动,都不曾被她放在眼中。可很快,一丝异样的波动在她身后浮现,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忍冬霍然回头,就见密林中间,一个白色的气旋正在慢慢扩大。
  这是……
  一抹错愕在忍冬波澜不惊的眸中扩大,她感觉到那个气旋中隐隐传出来的熟悉气味。那股夹杂着腥臭味的、冰寒的、甚至带着无尽的苍凉感的气息,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气旋在迅速扩大,就像一个通向未知世界的门,迅速张开一个黑色的洞口。
  忍冬当机立断,剑比思绪更快地朝那洞口刺去。
  “吼!”一只黑色的妖兽,直直地撞上了忍冬的剑尖。
  忍冬的眼神冷冽如霜,脚步不停再往前刺,妖兽怒吼一声,被剑硬生生地堵回洞口。一妖怒,众兽吼,忍冬把打头一只妖兽堵在洞口,可后面还有更多的在往外冒。
  霎时间,吼声成片,震得忍冬的心中亦掀起了滔天巨浪。
  妖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秘境已经出现问题了吗?
  忍冬来不及多想,她必须把这个诡异的洞口挡住。可她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会冲出来多少妖兽,以她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抵挡得住,更何况外面还有抱守宗虎视眈眈……
  如今来看,抱守宗的出现必定与这些妖兽有关!
  忍冬不去逞强,抬手便是一道剑芒直入云霄。剑芒与抱守宗的攻击相呼应,乾坤隐匿阵立刻产生了别样的波动,引来抱守宗一阵更猛烈的攻击。
  但忍冬管不了那么多了,比起抱守宗来,这些妖兽的出现更令人忌惮。
  另一边,孟七七第一时间发现了远方的剑芒:“是忍冬姑娘的鸣剑示警,一定出事了!”
  说罢他又看向陈伯衍:“唤出真实之镜的办法,还没想出来吗?”
  陈伯衍再度望了一眼泉池中两座山影的位置,道:“我需要计算,再给我一炷香时间。”
  “好。”孟七七深吸一口气,尽管心中焦急,但他仍选择相信陈伯衍。
  他不能解决的问题,陈伯衍一定可以解决,这是他从未怀疑过的事情。
  下一瞬,只见陈伯衍袖袍一挥,无数黑玉打磨成的算筹便在他身前排成了九成九的横竖排列。
  天衍算数!
  孟七七一眼就认出了这套算法的名字,当然,这么高端的东西,向来是他无法触及的。而陈家的大公子,当然不可能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他有着世间最聪明的头脑。
  黑玉的算筹,在陈伯衍不断的拨弄间组成无数新的组合。而且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算筹上不断有金色的符文或数字闪现,快到孟七七都只能模糊地看到上面显现的是什么,还来不及思考,符文和数字就又变了。
  陈伯衍的神色,也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认真。认真,却不凝重,显然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他时而停下来,抬头看一看天光。时而又闭上眼感受着什么,而后出手如电,准确地从无数算筹中抓住一枚,以指为笔修改着什么。
  这样的陈伯衍无疑每一处都看得孟七七心痒,又免不了心生无奈。天才与普通人之间大概就是隔了一个陈芳君,他平日里跟在孟七七身边,不显山不露水,只维持着他剑阁大师兄该有的样子。
  可孟七七知道,许多事不在于他能不能,而只在于他想不想。
  “小师叔,你再盯着我看,我会分心的。”忽然,陈伯衍道。
  孟七七却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羞耻,立刻回了一句:“我要是不看你,你会哭的,大师侄。”
  陈伯衍勉强同意他的看法,手中动作未停,算筹上的数字再度变化。可是,距离真正的结果出来,还有一定距离。
  陈伯衍不禁再度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恰在此时,乾坤隐匿阵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波动。
  “要破了。”孟七七眉头微蹙:“大师侄你再不快一点,我可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盯着你看了。”
  “我知道。”话音落下,陈伯衍干脆闭上了眼,五指微张,四十九枚算筹不断换位,上面的数字与符文开始了剧烈地变化。
  孟七七已经完全看不明白了,继续看下去难免神识受损,于是索性把目光投向忍冬所在之处——他有些担心这位神秘的姑娘。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清晰的“喀嚓”声,乾坤隐匿阵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下一瞬,又一道隐隐约约的兽吼声从林中传来。孟七七霍然望去,如盖的树梢被风吹着哗哗作响,他看不到任何异样的景象,可那些不断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兽吼却让他不由蹙眉。
  累得倒在池边的侯暮云亦机警地抬起头来,听了一阵后,他忽然站起,满身戒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吼。
  这举动吸引了孟七七的注意力,他意识到那兽吼声肯定有古怪,而这时——乾坤隐匿阵已岌岌可危。
  “大阵快破了。”孟七七沉声。
  陈伯衍没有反应,他仍沉浸在算数的世界里,日月星辰在他心中不断变换着位置,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大道运行的轨迹。
  孟七七后退三步,秀剑出鞘,严阵以待。此时他站的地方,恰好能同时护住陈伯衍和侯暮云。
  “喀嚓!”一道清晰的碎裂声从头顶传来,像是天裂开了。与此同时远处的密林里,因为乾坤隐匿阵被破,无数来自抱守宗弟子的攻击毫无阻碍地向山上倾泻,霎时间草屑横飞,元力的余波将周围树木尽数拦腰斩断,放眼四望,一片疮痍。
  就连孟七七隔得那么远,好似都感受到了那股震动。
  幸运的是陈伯衍就在此刻睁开了眼,他再度挥袖将算筹收起,快步走到池边,然而再抬头看向天空。
  “找到办法了?”孟七七快速问道。
  “我们没有时间等到日落,但我们可以构造一个时间的骗局。”陈伯衍道。
  “骗局?”孟七七疑惑。
  “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陈伯衍却并未多解释,时间不等人,他立刻拔出无妄,一招如行云流水般舒缓的起手式后,剑尖遥遥指向天空。大开大合的剑招下,白色的风旋渐渐聚集在陈伯衍的剑尖。
  孟七七看着这一剑,却有些陌生。
  这不是孤山剑诀里的任何一招,孟七七以前也从未见他用过。而就在他思索间,陈伯衍已御风而上,灰色的衣摆在风中飘摇如一片孤云。
  天忽然暗了。
  孟七七惊讶地看向望丘山,那儿可还是晴空高照,那这异像只能是陈伯衍搞出来的鬼。此时再抬头仰望,陈伯衍已成了昏暗天空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孟七七只能模糊地看到他摊开的掌心中,无数黑气在悄然蔓延。
  一丝本能的恐惧在孟七七心中扩散,但他不可能害怕陈伯衍,那他的这丝惧意,就只针对陈伯衍此时展现出来的剑诀。
  黑气凝成黑云,又如雾般无孔不入。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日光,慢慢、慢慢地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孟七七与泉池就在此时被那阴影笼罩。
  忽然,孟七七想起了周自横曾与他说过的一种诡异剑诀,这剑诀还有一个很霸道的名字,叫——吞天。
  陈伯衍竟然连这种失传已久的剑法都会,陈家的家底果然丰厚。
  可是太阳马上就要被吞噬了,月亮又在哪里呢?日月无界,缺一不可啊。
  与此同时,泉池上空的异样,很快被抱守宗等人发现了。葛泉站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遥望着黑云蔓延之处,眉头紧簇。
  是谁在那里?
  “你、还有你,马上带人过去看看!”葛泉当机立断,可这丝毫不能减轻他心中的担忧。因为那里的情形实在太诡异了。
  诡异的黑云,吞噬日光,而在葛泉的注视下,一轮散发着淡淡白光的月亮,在太阳正对面的方向升起。
  “这怎么可能?!”葛泉惊讶得无以复加,距离让他不足以看清那边的具体情况。可这种异向,着实太过诡异惊人了。
  这不叫日月同辉,这叫吞日举月啊!
  周围可还都是晴空高照呢!
  到底是哪个大能在那边?!
  葛泉惊得挪不动步,孟七七比他看得更加清楚,心中的惊讶却也半分不少——化作月亮升起的,当然不是真正的月亮,那是陈伯衍的小无妄。一团光晕包裹着它,在陈伯衍亲手构成的这个黑云覆盖的小世界里,它就是足以跟太阳抗衡的存在。
  思及此,孟七七立刻低头往泉池看去。望丘山和望忧山已经被黑云彻底隔绝在外,所以泉池中没有了它们的倒影。
  此时此刻呈现在水面上的倒影是……孟七七自己?!
  落日、月升、倒影,这果然是一个骗局,它欺骗的对象就是这个泉池!
  想通的刹那,最后一缕日光也即将被黑云吞噬。它从背后照在孟七七身上,将孟七七在水面上的倒影无限拉长、拉长,直至延伸至水面中央。
  见状,孟七七立刻福至心灵地抬头望去——只见陈伯衍翩然降落在泉池对面,无妄就在他的背后闪耀,如月光般低调淡雅。它照出了陈伯衍的影子,在刹那间,抵达泉池中央。
  两个倒影,准确地在泉池中央汇合,将这条从山上流下的泉水拦腰截断。
  日月、十字,一个经典的骗局。
  孟七七不由屏息,所有的声音和时间的概念都从他的脑海中抽离。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而后,池面上倏然亮起了幽幽白光,那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刹那间将所有黑暗驱散。
  “成了!”孟七七惊喜出声。
  侯暮云亦被这扩散开来的白光唤回了些许神智,似听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奋力爬到泉池边往水中看去。
  来吧。
  它在这样呼唤着。
  甚至于孟七七都听到了它的呼唤。
  真实之镜,能穿透世间一切虚假,照出最真实的存在。那么自己在镜中会是什么模样呢?孟七七忽然生出一丝好奇,好奇之中又有些本能地恐惧。
  这恐惧真是来得毫无缘由。
  他这样想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就见白光渐渐消散的水面上,露出了他自己的倒影。
  孟七七顿时僵住。
  他竟然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通道口

  神京, 又是一场雷雨初歇。西林书院的书社里, 山茶落了一地,与腐烂的叶子一起躺在水洼中奄奄一息, 甚是凄美。
  在这样的日子里, 旧疾复发的频率总要高一些, 季月棠的肋骨便又在隐隐作痛了。
  他伸手抚摸着心口以下的地方,那里的骨头断了一截。那一截被人抽走了, 如今不知流落何处。
  屈平趁着雨停过来了, 他走得有些急,身上的水珠溅了一地, 而后被唐察无情地拦在廊下。唐察扔给他一条帕子, 道:“擦干净再进来。”
  屈平幽怨地抗议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好了, 都进来吧。”季月棠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带着一丝温和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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