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美人求爱后(166)
最终,凌云以7:3的巨大优势,胜过方彻,当选最高议员。
事实上,凌云能走上最高议员这个位置少不了流民事务所在背后的支持。
凌云她也是流民出身,是逆王队伍里面的人。
这场混战之中,最大的赢家毫无疑问就是逆王一派。
在上位之后,凌云代表中央基地与各大基地建交,首次打破基地之间不连通的敌对状态。
同时,凌云来到荆棘基地,参加荆棘之王的婚礼。
——
在惨烈的守城战之后,荆棘基地满目疮痍。
被炮火轰塌的城墙像巨兽断裂的獠牙,居民区的废墟上还飘着未散尽的硝烟。
重建需要的资金清单长得令人窒息——光是修复A区防御工事就要消耗三吨液态合金。
可就在财政报表堆成山的办公桌上,静静躺着一份烫金请柬。
婚礼定在残存最完好的西区花园。
白色泡沫塑料的拱门上,缠上从温室抢救出来的白蔷薇。
兰矜的礼服是旧军装改的,胸前别着一朵小小的金蓝花。
纪佑也是穿着白色制服,他的制服是重新做的,因为整个荆棘基地里面,之前也只有兰矜会穿白色的制服。
现在多了一个何止——如果他以后会好好穿制服的话。
到场的不过二十余人。
纪佑站在最前排,作为当机立断救下何止的大功臣之一,他坐这个位置简直理所当然;顾凤英带来了她珍藏多年的红酒,放下酒之后就去门口收红包了。
韩耐和禾棠一起来了,韩耐自掏腰包,包了一个大红包,他这段时间都在荆棘海边上搜救,但是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凌云的到场是最引人注目的,长枪短炮的快门声和灯光都照在她身上。
三十九岁,成为中央基地的最高议员,成为首位女性领导者,这一切的称号都足以让记者的镜头停留在她身上,根本就不敢移开。
在不远处,两位《新纪元日报》的记者是唯一的媒体代表。
这场婚礼很简单,没有交响乐团,只有一位小提琴手;没有香槟塔,只有摆放整齐的酒杯;没有震耳欲聋的礼炮,因为兰矜不喜欢。
这场简简单单的婚礼,成了荆棘基地重建过程中,最先到达的浪漫。
与此同时,荆棘基地开创了末世里同性结婚的先例。
自从末世到来,人类的繁衍就成为了毫无疑问的第一要素。所以同性相恋这个事情在末世是更加罪无可赦的。
何止和兰矜都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他们两个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好不容易历经生死,好不容易历经磨难走到一起,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别人的目光就困守原地呢?
金色的阳光如蜜般流淌,为这场战后婚礼镀上温暖的柔光。
何止一身笔挺的白色制服,胸口别着金蓝相间的合金花饰,笑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他身侧的兰矜,银发如瀑,在日光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那双常年结冰的幽蓝眼眸此刻融化成温柔的湖泊。
他们并肩踏上临时铺就的礼台,脚下是顽强钻出裂缝的野花。没有司仪,没有繁琐流程,投影仪在空气中投出“新婚快乐”四个闪烁的光字。
“宝贝,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戒指。”
在镜头的见证下,何止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两枚指环——那是用弹壳熔铸的,内圈刻着彼此的名字。
当何止单膝跪下,郑重地将戒指套进兰矜修长的手指时,在场所有人都看见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兰暴君红了眼眶。
兰矜当然并不愿意情绪如此外露,但是今天是特别的,今天是他的婚礼,今天是他和何止结婚的日子。
看着心爱之人单膝跪在自己眼前,为自己套上戒指,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忍住不激动。
兰矜回握何止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心中所有的复杂情绪都揉进这个动作里。
“我发誓——”
何止的声音在废墟间回荡。
“从此以后,无论生或死,你都是我所有意义上的爱人,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叫我们分开。
若文明终将湮灭,我的名字必与你同刻于最后一块石碑。
直至死亡将我们变成尘土,我会永远爱你,向你献上我一切的忠诚。”
兰矜低垂着眼睫,银白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晕。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由弹壳熔铸的戒指,动作轻缓得不可思议,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看着何止套在自己无名指的戒指,兰矜心里就像被塞满了一样,从未有如此温暖的感受。
剩下的一个戒指一点点推进何止的无指名时,兰矜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但何止能清晰感受到,兰矜握着他的手指在轻颤,冰冷的指尖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宝贝儿,别紧张,谁不是人生头一遭呢。”
何止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唤,语气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笑意。
兰矜嗔了何止一眼。
戒指最终稳稳地套牢在何止指根。
兰矜没有立即松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专制,他冷漠,他高傲,但是此刻,再怎么要强的人也会为爱低头。
凝视着何止的眼睛,兰矜银白色的睫毛在战后的微风中轻颤。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深刻:
“我以荆棘基地首领的名义起誓。”
他抬起与何止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弹壳戒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从此刻到永恒,无论生存或毁灭,你都是我灵魂认证的伴侣。没有任何力量——无论是变异潮还是热战争,都不能让我们分离。”
“当世界终焉来临,我会为你杀出重围。”
“直到死亡将我们化为尘埃,我的每一滴血、每一块骨,都爱你。”
“我的权杖与你共享,我的荣光与你同在——凡属于我的一切,此刻起,同样也属于你。”
风卷起废墟间的尘埃,为这场誓言镀上金色的光晕。
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脸上,竟带着从未有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与执着。
在这残酷的废土世界上,爱是最奢侈的奇迹,也是最脆弱的希望。
即便是掌控生死的暴君,在此刻也会颤抖。
那是一种甜蜜的恐惧,害怕掌心中这抹温度会像晨露般消散,又渴望将它永远镌刻进骨髓。
何止望进那双幽蓝眼眸,看见里面盛着的不仅是爱意,还有深藏的惶恐,像得到糖果却怕它融化的孩子。
但此刻阳光穿透云层,在两人交握的指间投下斑驳光影。
这份爱诞生于末世废土,却比和平年代的誓言更坚固。
这是在生死之上开出的爱的花朵。
末世里的爱情就像荆棘丛中开出的花,带着刺痛的甜蜜。
也许明天就会有新的战争,也许下一秒就会迎来死亡,但此刻,他们拥有了一个足以对抗整个末世的未来。
有些东西,是无法摧毁的。
——
荆棘海。
夜晚。
天幕如墨,凛冽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悬崖。
韩耐独自坐在荆棘海边的礁石上,身后是零星几座孤独的灯塔,
光束刺破黑暗,在汹涌的海面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耳——那里有一个早已愈合却永不消失的疤痕,耳垂上的孔洞边缘微微凹陷。
海风穿过,发出细微的呜咽,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应。
韩耐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缓缓蜷缩起身体,像一头受伤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