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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赊春(149)

作者:funny2333 时间:2025-11-01 11:25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轰!
  冰瀑飞溅,冲击力简直能把人活活拍碎,炼影术就在这一刻发动,乱影翻腾,将二人掀出了冰海!
  单烽再也维系不住犼体,仰面栽倒在地,人都冻成半截冰尸了,痛不痛的也无从说起。
  眼皮上微微透光,是红日终于褪去了冰原上的长夜,挣破一身霜白色的重痂,遍身流血,方着颜色。
  冰海中所见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谢霓的手,还在他掌中。
  就这么静静地,并肩卧在朝阳下,不知隔了多久。
  “霓霓,太阳出来了。羲和日母驾起大舟的地方,那是我的家。这天杀的贼雪什么时候才能下完——”单烽道,还要去圈谢泓衣的腰,却听对方闷哼了一声,当即坐了起来,全不管背后剐掉鳞的伤口钻心刺骨地疼,“我压着你头发了?”
  这一睁眼,便见谢泓衣单手拨开发上的明光绡,无甚表情地望过来,哪里还有半点泪意?
  黑发斜堕成髻,堆拥在冷素颈侧,余下的依旧盈肩,却是披绸萦纱的一尊歪菩萨像,眼里杀气越重,眼睑要怒不怒地敛得越低,看得人越是发酥。
  谢泓衣已觉不对,凑近拿他瞳仁一照:“你哪来的梳子?”
  单烽道:“这梳子上还镶了一小块虹影石,正衬你。”
  他将玉梳向谢泓衣发间一插,使那一点摇摇的虹影石恰坠在额心,还没看明白呢,谢泓衣已一手抵着他项上金环,将他重新按回了地上。单烽忽而极其顺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两人谁也没提冰海里的那一场争执。
  谢泓衣道:“碧灵的事,该收网了。”
  单烽道:“行,就该是快刀斩乱麻。冰海里的那个人,也该从她嘴里挖出来。”
  谢泓衣道:“等你养好伤。”
  单烽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态度的和缓,在瞥见谢泓衣蹙眉后,福至心灵,艰难地倒吸起冷气来。
  “我方才……像是记起了什么,”单烽用力按揉眉心,道,“我曾经是不是和你同居一室过?我还常常替你梳头……嘶,我住在你殿外,连疗伤都怕吓着旁人,这伤是好不了。要是能在你寝殿里,盘上尾巴尖那样大的一个地方,我也好舒展开来舔舔背上的伤口……”
  谢泓衣道:“不许舒展开。”
  单烽道:“那就只盘着。”
  他是真没力气了,丝毫不给谢泓衣反应过来的余地,眼前一黑,彻底昏沉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把老婆气哭啦


第90章 萦娇耳
  同样一片红日,白云河谷已血流涂野,影游城却还在半梦半醒中。
  某扇木窗上,雹雨阵阵,有冰壳飞快扩散,化作一面寒镜,映出冰海底的景象。
  身披白骨璎珞战甲的男子,盘坐在灵脉上,入定一般安宁。
  “他”非生非死,非人非鬼,更像是一具纯粹由冰雪凝成的空壳,只有雪练才知道,其中承载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足够在钉死风灵脉后,化作天下雪害!
  一道焦黑的刀痕,横在战甲背后。一度深可见骨,却终于,一点点被冰霜填平了。
  二十年前,那一战最后的见证——一小簇红莲业火,不知哪里来的执着,始终为它的主人翻涌着,撕咬男子的伤口,就在刚刚,彻底熄灭了。
  留影散去。冰镜的倒影中,只剩下了陋室里的景象。
  一吊淡绿竹帘晃荡着,油腻的方桌上,立着一根肉烛,有胳膊那么粗,不断往下淌油脂。
  青娘抓着帘子,盯了片刻,含妒道:“你倒是运气好,替雪河将军分忧了,得了这样的赏。
  “苦活累活,都让我去,日母鼎烧没了老娘半条命,吃力不讨好!”
  她咒骂了半天,也没个应声的,房里只有沉闷的剁斩声。
  青娘胸口发闷,捧心卧在床上,两眼贪婪地望着肉香。
  多好的功绩,多么纯正的灵力,要是属于她,足够治好身上的暗伤了。
  “雪灵开恩,弟子许久没沾到肉香了,任凭差遣……”
  有飞雪穿过窗子,扑在她身周,化作两张薄冰帖子,上头有淡白色的字符浮现。
  像她这样地位的雪练,是能直接领受雪灵旨意的。
  青娘精神一振,等看清上头的旨意时,神情立时凝固。
  ——白云河谷,浴日池异动,镇。
  ——助雪牧童,夷平影游城!
  “雪灵在上,”青娘颤声道,伏在床上,“还有拜日母鼎?还要我替那小矮子做嫁衣?”
  另一头,一道惊雷,也将整个城主府掀了个底朝天。
  消息一出,天衣坊中尽是饮泣声,听说叶娘子又生生裁坏了几匹缎子。
  黑甲武卫无心守夜,每换一轮岗,都有十多个脑袋向寝殿侧殿张望。
  阊阖也管不着他们,这位脊兽一般沉稳寡言的护卫长,将功法运转到了极致,一瞬不瞬地盯着侧殿。
  每个路过他的人,都会道:“护卫长,可得盯紧了!”
  “护卫长,都靠你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们便破门而入。”
  阊阖毅然点头。
  每次谢泓衣出来,他都欲言又止,把脸憋红了也没挤出什么劝诫的话来,倒是惠风时时带着武卫撺掇他:“文死谏,武死战,岂可令妖孽横行庙堂,败坏祖宗社稷。今日进了偏殿,明日就要上榻了。”
  阊阖道:“但那是城主的意思,唉,城主难得与人亲近。”
  武卫们危言耸听:“上榻,上榻!”
  阊阖艰难地闭紧了四只眼睛。
  惠风道:“我有相熟的药修朋友,要不要查查迷魂邪术?”
  一定是鬼迷心窍!
  单烽入住寝殿的消息一出,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个念头。
  这一眨眼功夫,怎么就成枕边人了?
  更可怕的是,这一回想起来,单烽早和府里武卫混熟了,不时称兄道弟,切磋一番拳脚,或者说单方面地指教。
  阊阖不止一回看见他坐在演武堂里,似笑非笑。
  那轻狂样子却不使人讨厌,被他揍翻的武卫两眼闪闪地,振臂一呼冲上去,又被他拿刀背三两下放倒。
  那凶兽护巢的本性,是作不得假的。有了单烽手把手地喂招,黑衣刀阵的威势简直翻了番地暴涨。
  是以面对惠风的挑拨,阊阖始终踌躇不定。
  惠风痛心疾首道:“那可是寝殿!平日里连个梳头的婢女都没有,巡夜的守卫也不许入内,就连护卫长您,也只能在影子弹琴时张望。难道就他会梳头么?”
  阊阖道:“你是不是该巡街去了?”
  惠风一僵,被堆积如山的公务,压得一个踉跄。
  单烽一病,活就都是他的了。
  采珠人的事情余波不断,不周那头连夜地严刑审讯。尸兽潮传得满城风雨,城里雪练的钉子也都不安分起来,人心不稳,到处都需要人手。
  惠风忙成了一阵风,八字步都顾不得迈了,好不容易跟府里通一通气,好家伙,单烽睡在城主寝殿里了。
  他抓着阊阖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恨不得痛斥单烽狐媚惑主。阊阖这老好人却将耳朵一闭,只会应声。
  正这时,侧殿里出来个神情凝重的楚鸾回,和谢泓衣说了几句话。
  “寒气入体……着实棘手……唉,时日无多……”
  就差准备后事了。
  惠风听了一耳朵,瞥见城主越发苍白的脸色,顿时什么挖苦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如此,那家伙不是体壮如牛么?怎么在冰海里游了一趟,就快咽气了?
  也是,那百丈深的坚冰,可是被单烽生生地钻透了,换了常人都投了八百回胎了。
  单烽得宠固然令人百般不是滋味,可这家伙已将一池冰水砸乱了,这时候再抽身离去,城主岂非又回到了形单影只的过去?
  那长夜耿耿中,凝固在寝宫灯下的一道侧影……
  惠风倒是宁可他热闹些,多些喜怒形于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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