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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赊春(320)

作者:funny2333 时间:2025-11-01 11:25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谁在带兵守城?”
  “阊阖将军。”
  “阊阖……”单烽道,“小燕将军呢?”
  小将军道:“小燕将军开疆拓土,已经向北打到天夷去了,还说要在天夷王头上放马。”
  “……”
  单烽的眉心突突直跳。
  这夜宫中果然又一片忙乱,战报频传。雹师此人,阴沉老辣,手段层出不穷,绝对不能轻视。
  不论燕烬亭在哪里,单烽都是要回去坐镇边关的。很快,单烽便携一大批精锐素衣弟子,前往支援风蚀骨关,从城门小风亭,入飞廉道。
  长留王携太子谢霓,率朝中重臣,都在小风亭送行。
  单烽穿重甲,佩长刀,余者皆素衣素冠,拂尘若雪,小风亭前后十里皆茫茫,水色也寒白,枯荷瑟瑟,如入深秋芦苇荡中。
  来时涉水采的荷花,都开败了。
  长留王面色微青,心神不定,祭酒时,还失手打翻了一只酒盏,那声音砰地一响,让单烽心中一跳,暗暗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不知不觉落在了谢霓身上。
  这一仗不知要打多久,他只愿把风雪隔绝在外。
  可惜众目睽睽下,他不能和谢霓道别,手甲轻轻一弹动,一朵小小的火莲,在谢霓袖中亮起。
  几乎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小指,被影子勾住了。
  ——以此为凭,各自珍重。
  单烽点点头,终于回过头,策马向飞廉道奔去,素衣道子紧随其后,飘然鹤行。
  谢霓的目光,落在长留王凹陷的颊上,仿佛一夜之间,对方就形销骨立了,那双珠贝般惨白的眼睛,隐秘地发光,让他心头涌上一串战栗。
  “父王,你的手还在抖……发生了什么事?”
  长留王道:“你母妃的胎心,停了。”
  【作者有话说】
  单某:[可怜]这把我能赢吗


第221章 劫鼓催霄寒
  天妃殿中。
  夜来,狂风过殿,祈福的经幡倒了满地,被药修奔走的脚步碾过,已经无人顾及。
  浓浓的药味和辛辣的椒泥味掺在一起,暖热馥郁,却孕生出奇异的腐臭。
  天妃的罗帐也被风吹动,每一个往里窥探的人,都会从打心底涌起一阵寒意。
  万里清央卧在帐中,头发乌黑,双颊红润,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动人光辉,连垂在床边的手,都细腻而富有血色。而在前一日,这只手还是苍白的,皮肤枯而脆地绷在腕骨上。
  原本枯败的玫瑰,一夜之间回春,让人忍不住猜想,这养分到底从何而来?
  没有人敢说话。
  药修冷汗涔涔,艰难地收回了药师针:“王上,胎心已停,无可转圜了。”
  长留王立在殿门外,也没有提灯,面容隐没在黑暗中,一双眼睛却惨白微亮,仿佛从瘦削的脸孔上凸了出来。
  谢霓刚赶到殿外,便听得长留王吐出几个字:“那就剖腹。”
  谢霓浑身一震,身形疾闪,便要从长留王袍袖间穿过去,后者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手抄起拂尘,将他的风障一把抽散,整个人砸在殿墙上。
  长留王脸上的冰冷郁怒再也无从遮掩:“还要往殿里闯?天心不能死在你母妃腹中。还有剖腹这一条路!”
  正是长留王第一次向他动手。
  风障碎裂的一刻,谢霓脑中嗡地一响,额发全散乱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仿佛隔着碎裂的冰镜,难以言喻的心酸痛苦,如泡沫般往上涌。
  “父王若觉得,此事因我而起,儿臣甘受一切责罚。”谢霓道,“可父王,你曾经待母妃如珠如宝,如今却要剖蚌取珠吗?”
  他半跪在地,撤了身上的风障,死死地盯着长留王。
  漆黑的眼睛,一股似曾相识的倔强之气,让长留王的眉峰抽动了一下。
  “你带弓前来,是要杀谁?”长留王森然道。
  “谁要伤害母妃,我便杀谁。”谢霓道,“父王眼中,只有素衣天心么?”
  “那是你的弟弟,为长留应劫而来!”
  “我不管!”谢霓眼中已沁出水汽,态度却更加锋利。他能感觉到,眼前疾言厉色的长留王,一颗心也在痛苦地跳动,“事已至此,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要把母妃夺走吗?她受了太多的苦,我从没见过她现在这副样子!”
  “什么都没有?你是我的长子。你该庆幸,刚才你还用得出风障!”长留王喝道,“动手!”
  谢霓同样厉声道:“谁敢!”
  他背上长弓未解,五指斜拂,那药修已手持法器,向天妃腹部划去——
  噗嗤!
  血肉四溅,药修的头颅就在父子二人眼皮底下,炸成了一团血泥,把罗帐都浇透了。
  长留王面色剧变,谢霓也瞳孔紧缩。他很清楚自己的风箭还没有射中药修,而这惨烈的死状,简直像触发了某种禁咒。
  长留王大步而前,其余药修都瑟缩在一边,其中一人被长留王劈手扯出:“仙医丞,这是怎么回事?”
  仙医丞面无人色,道:“是天胎执意护母,剖腹便死!”
  谢霓一惊,刚才口不择言时所说的话,如鲠在喉,心中的痛苦全然没有出口。
  小鸾是无辜的,明明谁也没有做错。
  长留王眼中却燃起一簇幽幽的鬼火:“胎心不是停了吗?他还有神念?”
  “或许是执念难散,”仙医丞道,“二殿下知道自己将死,便通过脐带,用血肉反哺天妃,等骨血融尽,天心也会消解——”
  在场众人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天妃身体虚弱,为了孕育二皇子,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而这个孩子,胎心已停,神识将散,却把自己牢牢锁在母亲体内,要将一身血肉还给母亲。
  这么一来,素衣天胎,不就成了天妃的补膳?
  千年来,素衣天心都在王室血脉中流传,绝不旁落,可如今这条血色的脐带,却化作了另一种恐怖的漩涡。
  长留王的颊侧抽搐起来:“素衣天心,绝不能毁在清央手中!”
  他亲手拔出一把短刀,脚步蹒跚地,走到天妃床边,面上掠过酷烈之色:“吾儿,要杀,要怨,就来怨我吧。”
  “王上!不可犯险啊。”众声惊呼,有人扑上前夺刀,却被长留王一袖甩开。
  帐上淋漓未干的血肉,滴在长留王面上。
  一股危险的气息,自天妃腹部扩散,微微晃荡着。谁都不知道,天胎的残念,是否会对血亲网开一面,长留王面不改色,一手扶着天妃,另一手挥刀而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锋锐无匹的风箭,已铮然钉穿了短刀,直直射进殿墙中!
  祈福的纸鸢,被这一箭绞成齑粉,红绿纸屑飞溅。
  谢霓单手持弓,立在殿门边,极为冰冷地望着长留王,颊上却俱是泪水:“素衣天心,又何尝愿意在生母骨血中,降生在长留!”
  长留王低头看着万里清央,眼神极为复杂,把她垂落的手,轻轻放在床上。
  “父王,你总是无妄地猜疑。”谢霓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母妃困着小鸾的神魂不散,宁可逆行经脉,昏迷不醒,她怎么会毁了素衣天胎?”
  长留王缓缓道:“无法剖腹,才是真正的双死之局。”
  谢霓的嘴唇,细微地颤抖起来。
  他看着天妃血色鲜润的脸庞,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战场。
  很多事情就在一瞬间想通了。食子而活,她活得下来吗?不肯食子,便像如今一般,耗到神魂俱竭,两败俱伤。
  天妃的执念和谢鸾的执念,衔尾蛇一般,交缠在一起。
  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推着她抉择。
  是谁的手?
  谢霓的掌心又隐秘地痛了一下。
  他隐隐抓住了什么,有阴冷又恐怖的恶念,长久地盘旋在整座长留宫上方,远比关外压境的大军,更致命。
  这时候素衣天观的长老已至,立在阶下,与长留王低语。长留王森白无神的目光,在谢霓身上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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