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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赊春(59)

作者:funny2333 时间:2025-11-01 11:25 标签:仙侠修真 强强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他又低头瞥薛云一眼:“问你呢,不该么?也就几个时辰,能闹出十三万的债来,你是嫌你师父那头火貔貅的脸色还不够好看?”
  薛云咳嗽着道:“你以为我想么,我夜里……没结成佳偶,把影子搞丢了,这才四下里乱撞,等我回过神,就……她们找我要账,我又找谁去?”
  他一提这茬,单烽面上更涌起一点儿微妙的嫌弃。
  “佳偶?和布条子?”
  “不行么?”薛云道,语气柔和下来,那一瞬间的神情忽而给人以悚然之感,仿佛疯疯癫癫的残影又现,却在单烽定睛之时消散了。
  “少来奚落我,”薛云道,“你对影自怜,又好到哪儿去了?”
  单烽也不说话,只是钳制着薛云,目光如刀。情障里的年轻弟子,往往偏执多迷思,若不加以排遣,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
  二人对峙间,竟出现了一瞬间莫测的空白。
  单烽突然抬手,把个天丝袋抛给他,道:“对了,还给你。”
  “做什么?”
  单烽道:“你那颗雪凝珠,碎得可真是时候啊。”
  薛云一愣,目光一闪,道:“什么意思?我的?你偷我雪凝珠,还怪在我头上?”
  “没什么意思,夸你走运,没在发疯的时候撞上雪鬼。说起来,你不是一心找丝绦的主人么?”单烽唇边那点笑忽地扯平了,“怎么不拿出来让叶仙子认一认?”
  薛云霍地抬眼,正要强行挣脱,单烽便五指一收,一阵剧痛立透琵琶骨。更不妙的是,叶霜绸还当真来了兴致。
  “丝绦?什么样的丝绦?”
  有绣娘笑道:“你可找对人了,叶姐姐最擅长风丝云缕之术,别说是丝绦了,就是一缕残线,也能认得出出处。”
  薛云喉头滚动,向单烽道:“多谢你一片闲心!”
  单烽道:“客气什么?”
  薛云抬手便去摸自己的襟口。
  “挂脖子上?亏你想得出来。”单烽道。
  话音未落,薛云已抓住他的衣袖,闪电般往下一扯!刷的一声,单烽的襟口应声展平,那一片嚣张的刀剑红莲纹,就这么冲到了叶霜绸眼皮底下。
  “羲……和……舫!”
  单烽额角一跳,劈手扯过薛云挡在面前,果然一盆浆衣水从天而降,稠得如胶漆一般,颜色更是令男子望而生畏的的翠绿,掩映着叶霜绸目中喷薄的火光,好不惊心动魄。
  哗!
  薛云被泼了满身,却哼笑一声:“小师叔,你拖我下水,是想置身事外么?叶姑娘,我有尊长在此,他都说了愿为弟子服其劳,那十三万灵铢就算在他头上。”
  “闭嘴。”单烽一脚踹在他膝弯,“你没自己的师尊么?火貔貅跺一跺脚都能掉金粉,还怕捞不了自个儿的徒弟?”
  薛云道:“我师尊远在羲和,谁让你抓我?”
  叶霜绸听他二人唇枪舌剑,把算筹捏得咯咯作响:“满口废话,结素丝天衣阵,提一桶千年翠出来,还不出债就接着泼。”
  千年翠这名字一听便来者不善,鬼知道为了替绫罗着色,往里头添了什么,还能不能洗去。
  单烽眉头突突直挑,扯着薛云疾退了一步:“且慢。再泼下去,即便他师尊要来赎人,也认不出这一根翠黄瓜姓甚名谁了——”
  薛云怒道:“你不想赎就闭嘴,别碍着我脱身,也别找我师尊!”
  “由不得你,”单烽道,屈指一弹,小还神镜腾至半空,化作一片古铜色的波纹,“金多宝,出来!”
  铜纹波光粼粼,任由他以术法催动,却既无回音,也无人影。镜子扭曲片刻,便要消散。
  单烽:“你徒弟在我手上。别装死。”
  镜子那头忽地传来一声响亮的叱骂:“单烽,羲和日母怎么没烧死你个喷不出火的瞎家雀儿。你叛舫杀徒还不够,自家山头绝了种,还敢来动我徒弟?”
  单烽和他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塔湖血案后更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此刻劈头盖脸挨了这一顿骂,也只是嗤笑一声。
  薛云听见师父的声音,瞳孔便是一缩。单烽道:“你不怕我,却怕你师父?”
  薛云恨恨地低声道:“你要是偷了你师尊几十件法宝,跑得比我还快。”
  “师侄,你糊弄鬼呢,这话丢在寻常人身上也就算了,谁不知道他少阳子护短?”单烽一听这师徒不和的兆头,立刻来了兴致,“金多宝揍徒弟这样的奇景,我还当真想看看。”
  金多宝身为炼器宗师,又手握护宗大阵,大半个羲和的法宝都出自他手底的煅宝楼,财路越广,为人越抠,唯独对剑庐里的自家弟子予取予求,少阳剑一脉的骄横做派,就是他惯出来的。
  其余弟子妒恨交加,都传少阳剑庐里都是金多宝浪荡人世弄出来的子子孙孙,这才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单烽抓了他心肝宝贝在手,在金多宝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中,绝口不提赎人的事,只单刀直入道:“有一对银钏,叫风生墨骨环,里头嵌有一段仙骨,你知道来历么?”
  “嵌着仙骨?你自己也炼器,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金多宝亦礼尚往来地截住了话头,“我问你,无焰怎么样了?”
  单烽:“谁?”
  “我徒弟,薛无焰,你在白云河谷抓的那一个。雪凝珠一事没个准数,你别冲他动手!”
  “无焰?金多宝,你取的什么破法名,一语成谶,当真喷不出火了。”
  “你敢废他丹鼎!”
  “废他?这点同门之谊还是有的,我灭人鼎火的手法全看造化,短则月余,多则……”单烽话锋一转,“我知道你的意思,照常理说,尊者,尤其是风灵根的尊者一旦成仙,便缥缈无形,绝不会有遗骨留下,除非是抢在合道前亲手抽出仙骨,镇入钏中,方才能算得上遗赠。这样邪异的法器,你没听说过?”
  金多宝道:“你说的这玩意儿,能卖么?”
  “它认主,你尽管试试。”
  “那不就得了,”金多宝道,“这算哪门子的遗赠,若是当真垂爱晚辈,就送他一口仙气,拨一拨灵心,才是受用无穷,哪有送自个儿骨头的?那玩意儿能不能铸成器不说,即便千难万险地成了,也用一时少一时,迟早有崩毁的一天,除非——”
  金多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微缓,喟叹道:“临危受命,是大因果啊!”
  他虽对单烽毫无同门之谊,但说起拳拳爱徒之心,却颇有见地。单烽眉峰耸动,伸手抓住了袖中银钏,仙骨碎裂后,残钏仍透着淡淡的寒意。
  临危受命?
  仅这四个字,就令他嗅见了浩劫将至时令人屏息的森寒。
  让一名半步登仙的尊者,活生生抽出一段仙骨,却依旧未能挽大厦于将倾,战局不可谓不惨烈,代价不可谓不沉重。长留宫死雪茫茫的今日,便是昔年力尽未解围的结局。
  和他想象中不同,谢泓衣并非在宗门的垂爱中接过这一对银钏,而是在山河飘摇的肃杀之中。
  谢泓衣难解的心结,和他二人间那一段因果……
  ——小殿下?
  单烽心中没来由地掠过这一道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甚至是带着笑的。
  他对这银钏始终有一段执念。谢泓衣缥缈得像一道影子,银钏便是他唯一可以攥进掌心的东西。
  单烽以拇指抵着银钏,漫无目的地转动,道:“为什么偏是这对钏子,铸成刀剑不好么?金多宝,问你呢。”
  金多宝道:“你问我?这是我送的么,你问我?”
  “假如呢?假如你宝贝徒弟即将蒙难,你要把鼎火撕出一缕,借他用用——”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单烽也不理会他,一把扯过薛云,毫不客气地抓着他两肩,沿着袖口一捋。
  他力气何其之巨,薛云如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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